“王后——您看那不就是我们的王子殿下,和小公主殿下吗?”
“对——还有那个假扮我们班森国王的人?”
“哦,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畜生!竟然敢掐着我们小公主纤细的脖子,把她像个洋娃娃一样甩来甩去,太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了!”
“等等——那个站在绿光闪闪的,牢笼里的红发美人又是谁?”
“你这个老糊涂,老眼昏花了不是?没看到她有一双黑色的翅膀吗?肯定就是那个冒牌不舞鸟妖精啊?”
“真是的,又是一个冒牌货!这年头,难道就没几个真货吗?”
“诶——?那个趴在地上的小东西是谁?”
“嗯……我仔细瞅瞅,再瞅瞅……”
“是露露!”
“露露是谁?”
“笨蛋——!竟然连露露都不知道,她可是我们小公主殿下最好的手工艺品,后来又成为了她最好的闺蜜,两个人可是形影不离将近百年,这回分开了得多难受啊!”
“唉——难受啊!”
“唉——伤心呐!”
“唉——多么伤感的时刻啊!”
“有啥好伤感的,你们这群文艺小青年!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赶紧抄起家伙,跟我一起冲锋陷阵,一同前往拯救小公主殿下!”
“好!拯救小公主殿下,还有露露!”
“那还等什么?冲啊——!”
“冲啊——!”
话音刚落,密林里一大群乌洋洋的人马中,便横冲直撞出一小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朝麋觞那边一路狂奔,把队伍最前面的姬娜给吓了一大跳。
自她在那个满地黑色羽毛的房间里,与小觞和小茉借助布鲁斯的榕树叶,颇费一番小功夫击败那群无脸怪之后,便也就从小觞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然后即刻与他兵分两路——
她去召集首相、王族与贵族,还有骑士,并告知他们真相,而他则继续追赶那个叫尤朵丝的堕天使,并追问同党铼登的下落,至于小茉,显然更愿意和她的哥哥在一起。
就这样,她速战速决地把人都叫齐了,然后根据自己头上的叶环指引,又一路寻来此处密林,而方才队伍之中,已经有眼尖之人,发现了前方绿色河流对岸的,那一片草丛中缠斗的几人。
眼看着有一队人马已经身先士卒,剩余的人群也不甘示弱,纷纷加紧脚下的奔跑步伐,一个接一个,三两成群地,都超过了她,目标直奔绿色河流。
她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岂能甘居臣民之后,便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绿宝石项圈,其实也就是她的灵器,两手套在里面之后,立马就幻影移形到了河对岸,又重新蹿回了队伍最前面,并稳稳当当地,直接落在了尤朵丝旁边。
“你好啊,冒牌的不舞鸟妖精,我们又见面了。”她温和地笑着,和尤朵丝打了个招呼。
尤朵丝则没有心情和她寒暄,而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着绿光牢笼外,悠悠的说了一句:“铼登——人都来齐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可惜的是,铼登与麋觞两人打得正开心,尤其是他手里还握着对方的把柄,完全得意忘形的过了头,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尤朵丝给他发出的警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被一个东西死死地缠住了。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绿宝石项圈。
“露露,快变身!咬他!”璃茉趁着他低头分神的霎那,赶紧集中注意力,用心灵感应给趴在地上许久的露露传话。
顿时,只见露露嗖的一跃而起,果真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然后又一路奔向铼登,对准他的裤脚,便是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该死的畜生!”铼登惨叫了一声,一边使劲地甩着腿,一边下意识地就放开了璃茉。
“璃茉——快到我这里来!”麋觞心急地朝她跑去,一把抱起了她,顺便又捞起了露露,塞在她的怀里。
“露露,谢谢你!你真勇敢!”璃茉亲了亲怀里的她,然后她开心地笑了,顿时又恢复成了布娃娃的模样,唯独那副笑容,还凝在了兔脸上,分毫未减。
而此时,密林中的那一大波人马,方才陆陆续续地渡河而来,赶到了这片战况连连的草丛上,却发现一心想营救的小公主殿下,已经成功得救,甚至连露露,都已安然无恙,不禁有些悻悻然,一个两个地都收起了家伙,改为一副袖手旁观的看客姿态,然后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蛇魔!还我王夫的命来!”姬娜绝望而又愤怒地,朝着铼登喊道。
姬娜心里知道,当她看见铼登的第一眼时,便就已经知晓面前的此人,根本不是与她朝夕相处,以及她深爱着的班森,同时也知道,若不是此人吃了班森,是根本不可能精准地,幻化出他的模样,然后轻而易举地,骗过王国里的一众人等。
难怪他之前一直躲着她不见,原来是怕她拆穿他的真面目,而她,却还真的以为,是他负了她,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哦,姬娜,我的姬娜,我的姬娜……”铼登一手使劲地,扯着自己脖子上越来越紧的项圈,一脸狰狞地笑望着她,“我就是你的王夫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并不是班森,在场之中,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了。我今天来,就是履行我作为精灵王国一国之后的职责,当众揭穿你的真实面目,还我的王夫一个清白……”
“喂——我说你这个叫姬娜的,想不想知道你那王夫,他临死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铼登不耐烦地打断她。
“什么?”她一愣。
“想知道是吧?”铼登朝她步步逼近,笑得越发诡异,“你先把这个该死的项圈,给老子拿下来,老子就告诉你,怎么样?”
“你休想!”麋觞一把挡在他前面,又扭头对着身后说,“母后——您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他一定是在捏造事实,想骗您……”
“小觞,你到我身后来。”姬娜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我的儿子来保护我的地步。”
“可是母后……”
“没有可是,你听话!”
麋觞在自己母后的眼神逼迫下,慢慢地妥协了,然后顺从地走到了姬娜身后,和一脸担忧的璃茉站在一起。
这个时候,王国的那些看客倒也不乐意了,纷纷想站出来阻止,或是趁机发个言表个态,却都被姬娜一个抬手示意,又硬生生地,全给憋回去了,一脸吹胡子瞪眼的诉求不满。
唯有尤朵丝,对这条臭蛇肚里的花花肠子,一如既往地了若指掌,只是她如今所处的尴尬立场,令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再加上这个绿光牢笼,不仅禁锢了她的行动力,也在慢慢侵蚀着她残存的体力,迫使她再也站不稳,只能半蹲半跪在地上,疼痛难忍,独自喘息,根本无暇分心去考虑偏颇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