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是对，还是错

他忍不住想起谢水蝶翻阅《玄灵录》那日，问心草那一页，奎伐留下的绝笔。

谢水蝶忘了，梦魇却永远忘不了！

“本尊孤身万载，这样的花儿也不知养死了几多株，此修行一身，只手遮天，世间唯我独尊，却有两大憾事，一是此生不曾见过此花盛开时的盛景，不得一人真情。

而吾之爱徒将步本尊后尘，此乃本尊的又一桩憾事，可奈，此憾事永不可圆，本为师之过，但永不悔之。

若有幸，吾徒能逆天改命，此劫过去之时天地尚存，求见此书有缘人，赠予吾徒相生果，了一世情，本尊毕生，唯谢此有缘人。”

为师之过，永不悔之！

同样的话，那时看到，心中恨意难消，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原谅奎伐在自己修仙生涯中的苛待，不会原谅他不顾自己意愿，强行将自己神魂分离所带给自己的痛苦。

如今在思忆起这段话，竟觉得锥心的难过。

奎伐时常在他耳边说：“为了这个世间继续繁衍，总有人要去付出些什么，包括龙苍逆，包括奎伐自己。”

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整个炎灵大陆最有资质的人要是他？

执着于一个不该有妄念的人，到底是对是错？

曾经，梦魇是如此坚定自己的抉择，可为什么在这一刻会退缩了？理智和情感互相交错不停的折磨着他。

梦魇眼睁睁的看着谢水蝶的神识化为利剑，只要着一剑劈出去，不管谢水蝶能不能对东方泽逸造成伤害，可以照成多大的伤害，东方泽逸必然会发现谢水蝶神识已经强大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事情，震惊之后，必然畏惧，他一定会找龙苍逆问清楚。

到时候，为了不造成众生恐慌而一直被隐瞒着的预言，一定会被暴露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不管管龙苍逆愿不愿意，众生只会毫不犹豫的在谢水蝶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将之消灭。

执着于一个不该有妄念的人，到底是对是错？

炎灵大陆的修士修炼，就像是一颗装满水的珠子，只有修为提升，变得更强的时候，珠子才会变大，才能装下更多东西。

而谢水蝶的神识强大，她已经有了往生果炼制出来的炼制而成的生体，她就像是一个可以承载无数东西的巨大容器，她可以有无数种的可能，可是她现在里面装的，只有识台期修士的灵力。

她的修为才刚刚把那个巨大的容器垫底，现在的她还太弱了，不是龙苍逆，也不是众生的对手。

他看着谢水蝶抬手握住了那柄利剑，将之举到头顶……梦魇的心乱到了极致，

执着于一个不该有妄念的人，到底是对是错？

梦魇最初以为谢水蝶的神识化形是一棵树，从谢水蝶第一次从死亡谷回来之后，短短的几年时间，那不过百十平米的地方，已经演化出一个小世界

识海中明明是厚德载物之像，偏偏又是预言中的灭世之人，这矛盾的感觉像是上天对众生最大的嘲讽，天道不仁，万物均为刍狗。

众生泯灭之间，执着于一个不该有妄念的人，到底是对是错？

是对！还是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