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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炜一缩脖,不敢出声。于腾龙劝解道:“钱老您别生气,没事儿的。”
鹿鸣很欣赏于腾龙的镇定,温言道:“这种手段非常高明,但诱发条件也比较苛刻。这丝内劲很微小,不破坏身体平衡,这是要保证手段足够隐蔽,难以察觉。但同时对诱发条件要求很高。我推测只有在身体或血管膨胀的时候,这丝内劲才会瞬间爆发,破坏心脉,致人于死地,而且会造成心脏病的假象。”
“膨胀?”钱俊峰、李可炜和于腾龙同时喃喃自语,皱眉思索。突然,李可炜和于腾龙同时抬头,失声说道:“机舱失压!”
鹿鸣点头道:“我也是这么判断的。”
“太阴损了!”连钱俊峰都变了脸色,说道:“鹿鸣,正面交手咱们只凭功力高低,这么使用内息也太下流了吧!”
对钱俊峰的说法,鹿鸣心里不太认同,但又不能明着反对,便沉吟道:“阴损歹毒且放一边,这种应用内息的方法实在高明。要想破解恐怕要伤脑筋。”
钱俊峰醒悟过来,笑道:“鹿鸣说的是,我们还是先着手破解。”
于腾龙按照鹿鸣的示意坐好,说道:“鹿鸣,对不起啊,我之前没有相信你。”
鹿鸣一笑没有说话,拉着于腾龙的左手手腕放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如同中医诊脉一般,伸手按在了于腾龙的手腕上。
钱俊峰威严地扫视了三个徒弟,王姓兄弟面露不甘之色,但乖乖地走出房间,在门外守护。李可炜走到房门内侧,悄然站立,两只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瞪着鹿鸣。
鹿鸣微闭双目,凭借着对于腾龙脉搏的触感,感知着他心脉中那一缕内息的变化。
这缕内息宛如一条极细的丝线,毫无声息地附着在于腾龙的心脉上,只是偶尔轻轻蠕动一下,恐怕最精密的仪器也探测不到变化。即使鹿鸣感知力惊人,在机场能够发现异常,也必须要感谢幸运女神的垂青。
鹿鸣放开手,静静思索着。于腾龙十分坦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反而是钱俊峰有些着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说话又不敢。
鹿鸣当然看到了钱俊峰的表现,温言说道:“钱先生不用急,即使解决不了,只要于先生在大使馆,他的身体也不会出问题的。”
于腾龙闻言急道:“这可不行,公司还有一大堆是等着处理呢!”
鹿鸣不禁笑了,说道:“于总真是事业为重,刚才听到身体上的危险还面不改色呢,现在倒着急了。”
钱俊峰却认真地说道:“于总的身体当然是最重要的,但公司运营情况也不能忽视。毕竟天讯公司的运营情况,足以对我国经济、民生都会产生影响。”
鹿鸣一愣,庄容说道:“受教了,钱先生所言极是。我辈修炼中人更当以家国为重。”
钱俊峰笑道:“言重了。赶紧看看于总的情况,是不是需要柳老过来。”
鹿鸣这才理解了柳月远要赶过来的深意,说道:“留在于总心脉上的内息很精纯,但也很微小。如果我现在处理它,那么难免会伤害到于总的心脉,恐怕危害性不小。”
“你我联手呢?”钱俊峰问道。
鹿鸣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内息数量的问题,而是精确控制的问题,你我联手恐怕对于总的伤害更大。”
钱俊峰想了想于腾龙心脉内息的情况,点头道:“你说的对,这种情况恐怕只能麻烦柳老过来了。”
鹿鸣犹豫了一下,说道:“害人容易救人难,如果我们想不出有效的方法,就算柳老来了……”
钱俊峰愣了片刻,说道:“你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催促柳老过来,而是一起想个办法。”说罢起身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鹿鸣对于腾龙说道:“于总,你的身体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只是不要离开大使馆,一旦问题解决了,建议您马上回国。”
“谢谢。”于腾龙起身离开,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王姓兄弟走了进来,低声问着李可炜,鹿鸣也没有理会,稍作示意后便出了房间,心里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终于可以去找韩晓甜了。
沪江乐团还在隔离审查之中,但以鹿鸣的身份当然可以和韩晓甜见面,不过仍有一个大使馆的武官在一旁,充当着一个大电灯泡。好在两人也不介意,交流着两人别后的情况。
原来沪江交响乐团本来只是在西欧巡回演出,但在回国前夕接到北美总统府的邀请,本来乐团没有空余的时间,但此次邀请规格很高,国内有关部门特别沟通安排,乐团连国内都没回,直接从西欧飞到北美了。
鹿鸣心里更加疑惑了,总统府的邀请?结果邀请来了针对总统女儿的杀手!不知道北美会对沪江交响乐团,甚至华夏有什么动作。
讲完乐团到北美的经过,韩晓甜蹙起眉头,说道:“没想到沈东居然是杀手。我以为杀手只会在小说中出现,每想到身边就会有。”
“那个鼓手?”鹿鸣本来没想再提剧场的细节,但看到韩晓甜好像心有余悸,便开导道:“他水平很高,算是顶级杀手了,能碰到他比中彩票还难呢。”
韩晓甜嫣然一笑,说道:“我倒不是害怕,只是意外。沈东来乐团两三年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我和他只说过几句话。”
两三年?鹿鸣心里更加惊讶,问道:“那上次你们去印南的时候他在吗?好像没什么印象。”
韩晓甜回忆了一下,说道:“他没去印南。我们出国演出沈东很少随团的,有人说领导不喜欢他。”
鹿鸣点点头,果然够低调。为了布这个局这个沈东都潜伏了这么久!但是有一个问题:伊万卡的身份固然显赫,但仅仅刺杀她时不可能要布这么大的局,背后肯定还有阴谋!
“鹿鸣,”韩晓甜有点儿苦恼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啊?我相家了。”
鹿鸣见韩晓甜难得地露出小女孩儿的神态,不由自主地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快了。”
韩晓甜一愣,轻轻地反握住鹿鸣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没再说什么,房间里安静下来,荡漾着一种难言的氛围。旁边那个大使馆武官莫名其妙地红了脸,转头看向无人的墙角。
鹿鸣刚刚送韩晓甜回去休息,就被急不可耐的钱俊峰拉到房间里,还没等鹿鸣坐好,便开口说道:“柳老说他也没有好方法,让我们想办法解决。”
这倒是在鹿鸣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特别着急,先坐了下来,见屋里只有李可炜,王姓兄弟却不在。
钱俊峰着急地说道:“鹿鸣,你说怎么解决?我们要尽快搞定!”
鹿鸣有些奇怪,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办法马上彻底解决,但于总肯定不会有危险,大不了我们安排信得过的航班,你我有一人护送他回去就好了。”
钱俊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是我失态了。鹿鸣,我刚才和柳老通话,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有些着急,想把北美的事尽快处理好,尽快回国。”
“嗯?”鹿鸣知道事情肯定不同寻常,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钱俊峰看了一眼李可炜,却也没有避讳,说道:“国内刚刚收到通知,印南联邦会有一个代表团将要访问华夏,摩陀迦也在代表团中,而且他准备出手挑战柳老。”
鹿鸣吃了一惊,说道:“摩陀迦?他的伤好了?”
钱俊峰说道:“据可靠情报,摩陀迦和你交手时使用舍身除魔的功法后元气大伤,但经过闭关休养,居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鹿鸣想了想,说道:“那也不用太担心,我和摩陀迦交过手,他应该不是柳老的对手。”
“不是的。”钱俊峰面色如水,说道:“舍身除魔的功法在印南联邦被称为无上神通,历来修成的人凤毛麟角,而且使用过的人都是元气大伤,用过不久就离世了,摩陀迦是第一个用过又康复的人。”
鹿鸣说道:“即使这样应该没什么了不起吧,他使用了舍身除魔,我也成功脱身了,更伤不到柳老吧。”
“舍身除魔被称为无上神通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钱俊峰缓缓说道,“印南传说,使用过舍身除魔而又能恢复的人,是被神认可的人。恢复之后不但功力大涨,而且肉身更强,最最重要的是,他再使用舍身除魔功法,不但威力更大,而且不会大伤元气,顶多会虚弱一段时间!”
鹿鸣大惊,功力大涨、肉身更强、还可以用更大威力的舍身除魔,这简直是人形作弊器!柳老固然长期是国内第一高手,但毕竟年岁已高,和这样的摩陀迦交手,不但胜负难料,就连安全也无法保障!
钱俊峰缓缓坐下,和鹿鸣对视着,都没有说话,两人如有千钧巨石压在心头。两人同时泛起一个想法:北美的事情不再管了,马上回华夏,和柳老并肩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