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无人上台,历胜超气得浑身哆嗦,正想指定一个弟子先上,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既然都这么谦让,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吧。”
历胜超一喜,心道总算有人救急了。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孩一边百无聊赖的剔着牙一边往台上走,正是那非真。他紧接着又是一惊:此人武功远胜其他弟子,他一上台,其他弟子还有谁敢上去?
正想出声制止,袁小贯已经快步走上擂台,抱拳道:“在下非真,哪位师兄师弟上来赐教?”
一连问了三遍,台下无人敢应。开玩笑,大名鼎鼎的“金钱豹”胡贵都折在他手上,这些武馆弟子自家知道自家事,上台去自问根本走不过一招。
眼见无人敢应战,周围的观众都有些不耐烦,纷纷抱怨。历胜超心道完了,这样下去金牛武馆这场年终大比算是搞砸了,武馆不但不能扬名,估计还会沦为笑柄。而且一旁还有武威镖局的一个镖师在看着,要是自己的武馆表现太不堪,说不定武威镖局改了主意不和自己合作,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个可恶的非真,怎么老是拆我的台?
历胜超走到台前厚着脸皮对台上道:“非真,你先下来!”
袁小贯道:“这可不行,我还没比呢。我下去,第一名就没了。”
历胜超咬牙道:“你先下来,等下再上去。”
袁小贯道:“那还不是一样?”言下之意是,我一上台还不一样都不是我的对手。
历胜超无奈,总不可能轰他下台吧。轰不轰得了先不说,规则是自己刚刚宣布的,只要是武馆弟子都可以参加比武。要轰他下台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眼见历胜超左右为难一脸通红,他的大弟子钱秋林实在忍不住了,跳上台道:“钱秋林前来讨教!”
这钱秋林在吐蕃的时候并没有和袁小贯过招,却亲眼看到了袁小贯的强大。回川后他苦练武功,一心想要找袁小贯报仇。同时历胜超右手指骨粉碎,他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于是悉心教导大弟子,把通臂拳和梅花桩的绝招全都传授给了他,甚至破例将武馆的镇馆绝技——厉家吐纳心法也交给了他。一来指望师凭徒贵,在馆主争夺中占优,一来也希望有朝一日让弟子为自己报仇。
钱秋林天赋不差,几个月下来他自觉武功大进,历胜超也夸他就快赶上自己了,因此今天他才会信心膨胀,有勇气上台面对袁小贯。
然而历胜超知道,钱秋林和袁小贯还有很大的差距。那神秘莫测的“妙音”不说,决斗时他击毙胡贵的一招,如今想起来都还令人后怕不已。一掌将人打飞十几米,中掌处似烙印一般焦黑,事后听益州商会的人传出消息,说胡贵的胸口骨头全都碎裂,五脏六腑成了一锅粥。这是怎样的掌力?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办得到的!
事后他曾就这一掌问过父亲,父亲听后也是咂舌不已,说这非真恐怕是修炼了一门了不得的内功。因为江湖中有传说,一些名门大派的内功高手一掌可以开山裂石,甚至让江河倒流,非常人所能及。
历胜超想来想去,都觉得钱秋林上台是去找死,正想让爱徒认输下来,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说道:“秋林、非真,记住这是武馆同门较技,不得下杀手。为了避免误伤,也为了体现一年来各自练武的成果,我增加一条规则,这场比武所有人都不许用内力,不许用武馆传授范围之外的武功!”他想的是,这非真师传武功虽然厉害,但他只在武功学了一个月的基本武功,只要让他不用师传武功,让钱秋林用通臂拳对付他的基本拳法,那百分之百赢定了。他这句话说得有理有据,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想到这里,历胜超不禁为自己的急智喝起彩来,高!实在是高啊!
晒谷场的决斗钱秋林也去看了,因此他一听就明白了师傅的意思,立即答道:“好!一切听师傅的,我们都不用内力,只比武馆传授的招式。”
袁小贯一听,当即知道了这两人的打算,却也不以为意。心想这样也好,正好验证一下自己“至尊强身术”的威力。于是开口道:“好啊,就这么办。”
眼见计策得售,历胜超大喜,高声叫到:“好!比武开始!”
“请!”
“请!”
抱拳行礼之后,钱秋林首先出招,一出手就是通臂拳的杀招饿虎扑食。这一招双拳齐出,配合着前扑的身形当真犹如猛虎下山,威猛不已。周围识货的人都大声喝彩。
历胜超眼见徒儿这招已经颇有火候,刚要喝彩,却猛然见到了台上的变故,一声“好”字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卡在了喉咙里,呛得他咳嗽起来。
只见钱秋林如猛虎下山,直扑袁小贯,袁小贯微微侧身,恰恰让过钱秋林的双拳,然后身体一抖,也不看到他怎么出的招,就见钱秋林以比前扑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然后跌倒在台下生死不知。
秒杀!
“咦?”一个矮壮的中年汉子惊疑出声,正是武威镖局留下的那名镖师。此人姓郑名彪,是李庆功的弟子之一,他留下来的任务就是评估金牛武馆弟子的实力,如今见到袁小贯这招妙手,顿时对金牛武馆高看了几分。
武威镖局的总镖头李庆功是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他自重身份,因此晒谷场那场“小孩子闹着玩”的决斗他和几个弟子都没去观看。镖局有些好事的趟子手和低级镖师去看了,回来吹得津津有味,说一个小孩子怎么怎么厉害。但李庆功和他的几个弟子也只认为那是少见多怪,没往心里去。所以郑彪并不认识袁小贯,也不知道袁小贯和金牛武馆的恩怨,只认为这个武馆弟子还不错,对应的,对武馆的实力估计也提高了几分。
可是接下来历胜超的一句话却改变了郑彪的看法,只听历胜超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你……你这是什么功夫?不是说了不能用武馆传授之外的功夫么?”
袁小贯道:“我没用其它功夫啊,我这不是还没出招么?”
“那秋林怎么……怎么被打倒了?”
袁小贯道:“哦,他自己撞在我肩头上了,这可怪不得我。”
历胜超仔细一回想,刚刚似乎的确是钱秋林自己撞到了非真的肩膀上,也没见非真怎么发力,他自己就反弹回去。他想不通其中的奥妙,一时哑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郑彪心道:“好厉害的徒弟,好脓包的师傅,那非真分明是利用肩部瞬间发力撞在了钱秋林的胸口,这才让他闭气晕了过去。这是十分高明的技巧,普通人当然看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