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查看了这偏僻些的院子,发现女的死者正是被劫走的,临兵镖局,萧筱。
男性死者,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佩剑等等虽然制作工艺都是上等,却并无特殊性的标记,而且就是普通的青锋剑样式,虽有花纹,但也只是某种纹路,增加观赏性而已;男性全身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所有的线索仿佛都到此为止。
四下如何也找不到这家的主人,地契等等尽皆不见,回官府去查,竟然也找不到这家的地契等等,问过邻里,邻里均也未见过这家的主人,只说是见过每年都会有人前来打扫,换过屋顶瓦片,贴过新年对联之类,但具体是什么人,竟无人知晓。
一时之间,调查居然陷入了某种困境。
既然不知道敌在哪,那么首先,就要让敌人动起来。
开封府尹司马冶百思至下,传令,贴了告示,招领尸首,就算是无人认领,也要打草惊蛇。
因为此事原本就影响颇大,上至朝廷,下至绿林,均有消息,现在,黑白两道都得到一个悬赏:能捉住凡念者,死活不论,生生世世,永享富贵!
凡念也听说了此事,终于决定,掩去悲伤,从此,求一个真相!
他把自己的炁剑包的严严实实,腰间别了那把青色短剑,扇子藏起来,化名“幸之”,绕了一大圈,想接近司马冶。
天下的轮盘忽的开始乱转,凡念作为中心,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只是众人目的各不相同罢了。
病急乱投医,凡念现在无处可去,本想回长安,回到事情的起点,偶然想到:既然刑部是长孙家的天下,为什么开封府尹是司马冶呢?
或许,司马冶也想知道这个真相。
不过凡念不在乎司马家想不想知道这个真相,事情的始末,凡念现在在脑子里还有些屡不清,他要问一个能屡得清的人。
…………
数日之后,凡念再次来到这间“伤心苑”。
“青韵姑娘?”
青韵一抬眼,看到凡念,心说上次的钱你还没给,害的我被妈妈好一番责罚,今日来了可别想像上一次那样!
还未开口,凡念便拿出了一个深色的钱袋,小半袋银子在里面晃:“上次匆匆一别,竟忘记了。”
照旧,青韵引了凡念来到二楼,一间窗户向南开的房间,取了酒食。
“这官府的‘伤心苑’,倒也算是害了小姐的一生。”凡念喝了一杯茶,淡淡的说。
青韵不说话,无奈地一笑,凡念为青韵斟了一杯酒。
青韵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生来就是一双芊芊玉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家中男丁发配,妇女为娼,各中缘由,青韵从不开口,有时被人提起,也只能是闭口不语。
凡念套了近乎,说道女子的伤心处,青韵一杯接一杯,笑对凡念,茶酒不相干,人情不两全。
放到了青韵,凡念把青韵抱到床上,不知怎的,他现在只要是一个对着一个师姐年纪大小的姑娘,便心生怜悯,爱不释手一般。
凡念摇摇头,给青韵盖好被子。
看看窗外,诺大的开封府,凡念把椅子搬过来,坐在床边,一直张望。
他不认识司马冶,不过,想来堂堂开封府尹,应该好认得很。
未至傍晚,便有马车,护卫以及书生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并未穿戴官服,只是一身华服,上了马车。
凡念只身下楼,摇摆着出了“伤心苑”,大大方方的走在马车后面,这马车散发出一种傲气,众人退散的傲气。
司马府,到了!
凡念的印象,就两个字:硕大!
硕大的门,硕大的院子,硕大的房子。
暗红色的院墙有两个自己那么高,但仍然可以看到里面还有更加高大的建筑。外面一圈是青青翠翠的柳树,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是什么。
司马府,比开封府还要大。
凡念皱着眉转了一大圈回到“伤心苑”,天色渐黑,还是去开封府要安稳的多。
凡念先是去了布庄做了一身衣服,纯黑色的衣服,跟张格师兄的比较像,多出了一点银子,约定好,第二天来取。
回了“伤心苑”,青韵已经醒了,虽然还有酒气,但脑子已经清醒过来。
凡念心头一转,问:“这京都,最大的当铺,在哪啊?”
“自然是‘金石坊’了,公子要去当东西吗?”青韵说。
“是,青韵姑娘,不如起了洗把脸,带我去吧?”
“我需要先问过妈妈,不然是不能外出的。”
“偷偷带你。”凡念指了指窗子。
青韵一笑,不知怎的竟藏不住自己小鸟一样的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二人熄了灯,等眼睛适应了,才从窗子慢慢爬出去,凡念牵住青韵,轻轻绕到东面,揽住青韵的腰肢,翻身一转,二人轻轻落到地上。
跑开了。
凡念也看得出来,青韵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她眉开眼笑,什么都想去看一看,却又碍于凡念,只好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却又牵住凡念的手,跟在凡念身后。
凡念笑了笑,想起以前,他也如她这般。
但是他不是出来玩的。
给青韵买了一点糕点,二人迅速来到这京都最大的当铺:金石坊。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门牌看得出这是“金石坊”以外,却并没有想象的热闹,反而透出一种幽幽之气,进了门,几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盏油灯,再往里面的柜台上,点着三盏油灯,在柜台里面,一个老先生坐在那里,阴阴沉沉的感觉。
“这是最大的当铺?”凡念问青韵。
“嗯,以前是,那个时候我还会来买一些东西。”青韵说。
“二位客官,是当还是赎?”那老先生问。
凡念看着青韵一笑,叫她去角落桌子那里坐一会儿,独自来到柜台:“当,帮我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
凡念从怀里摸出白玉扇,递与老先生。老先生摸了摸,水墨竹为扇骨,打磨上蜡,滋润细腻,如同青白之玉;细白绢面,上有题诗一首:
半生浮萍,半生痴怨;
半生留恋,半生安。
署名是…一柄剑的图案。
“公子,可当真是要当这扇子?这可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啊。”老先生抬抬眼,问凡念。
“是,不知能当得多少银子?”
“光这扇子,老朽可做主二百两,不过若是加上公子腰间的这柄剑,一千两如何?”
“这是何故?”凡念问道。
“公子,这两样东西,应该都不是公子的吧?”老先生一说,然后打开扇子一指剑图。
凡念看了,才明白,自己拿了这么多天居然都没注意到。
“只当扇子,凭老先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