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当先迈进死灵堂的大门，却看见金逸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身上虽然伤痕累累，神情却丝毫没有动摇。

“金逸，住手。”灵主的声音从大堂之中传出，金逸听见之后竟然立刻住了手，赌气似的走到一旁坐下。

“进来吧，今天索性就跟你们说清楚。”灵主说完，大堂紧闭的房门豁然洞开，幽蓝色的灵火燃起。

殷离几人对视一眼，迈步走过长长的台阶，果然看见灵主和老神婆坐在高位，而桂天盛则坐在一旁的角落低着头叹气。

“都坐吧，今天老身在给你们做个见证，把千百年前的事情全都说清楚。”老神婆让众人坐下，自己却站起身，背负着双手，转身看着身后巨大的画像。

“你们都知道死灵堂的第一任灵主身死道消，也知道是他动手杀害并且吸收了修为，对吧？”

“难道不是？第一任灵主手眼通天，若不是他暗算又怎么会身死道消？连具尸身都没留下？”叶家老祖十分激动，若不是第一代灵主帮忙，只怕他叶家早就灰飞烟灭了，叶家上下都把第一任灵主当做恩人一般看待。

“不是，他的身世你们应该都清楚，自小被遗弃，又被第一任灵主捡到，抚养成人传授武功，他又怎么会害死他自己的父亲？”老神婆长叹。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是不是黑的？”

“别的事情我不敢说，单就这件事而言，我却直到全部的底细。”老神婆示意灵主关门，大门紧闭，先前黑漆漆的大堂反而亮堂了起来：“当年死灵堂那么多人，他要是真的杀了灵主取而代之，会没有人叛逃？”

“这件事说来话长，父亲大人在死灵山一战时为了拖延域外之敌，给神婆婆创造时间，不顾众人劝阻燃烧神魂，这才将后山砍出那么大的裂谷来，但尽管如此，父亲也依旧身受重伤，险些不治身亡。”灵主缓缓撤去自己遮体的黑雾，殷离这才看清了灵主真正的长相。

难怪他要常年黑雾遮面，光靠这么一个清秀俊朗，看上去竟然有些像一个女生，弱不禁风的少年模样，确实不足以统领死灵堂。

此时的灵主眼帘低垂，一双眼睛有些弥蒙深邃：“父亲最后还是挺了过来，但修为一落千丈，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在不远万里去了叶家一趟之后便彻底倒下，药石罔效。

“死灵堂当时也不是铁板一块，不少恶贯满盈的人靠着死灵堂的名声为非作歹，父亲无奈，只好将所有修为全数传给了我，等我将所有的修为全数消化之后，却发现父亲已经化成了一捧飞灰，所以才会传出我暗杀父亲夺其修为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你怎么说都没有人反驳你。”杜月龄还是嗤之以鼻，不过这大多都是他自己的主观想法，毕竟灵主长得比他好看得多，在当年和他并称绝代双雄，一个是绝世的天才，一个是惊世的长相，就连叶蜜，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迷恋过灵主，这件事被杜月龄在心里记恨了上千年。

“这件事我可以作证确实是真的，灵主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他索性直接将自己浑身的经脉骨骼打得粉碎，将其中的全部灵力都灌输给了他。所以在他死后才会很快变成一阵飞灰。”老神婆看着墙上第一代灵主的画像长叹：“他为这个世界付出太多了。”

“那死灵堂之后的为非作歹呢？滥杀无辜呢？你又怎么解释？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些也都是讹传吧？”殷离不知道他们上千年前的事情，但他却记得那个韩高，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确实不是讹传，是我的主意。”灵主点头承认：“当年大战，偌大中原竟然之后寥寥数千人参战，打的翻天覆地血流成河！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呢？一个个闭门不出，美名其曰保存实力，其实就是贪生怕死，就算我们打不赢，也能消耗域外之敌的实力，他们好出来坐收渔利，但他们没想到，我们赢了，虽然伤亡惨重，但我们还是赢了！父亲死后，我本想以死灵堂作为一个支点，用最血腥的方式让中原修士觉醒！如果他们能聚集起来剿灭我，日后若是再有大敌来犯，他们也会聚集起来一致对外。”

“可我没想到来得会是你们，千百年前就是这些人站出来，千百年后依旧是这些人站出来。”老神婆长叹，转眼看着殷离：“怎么样小家伙，现在还觉得我死板昏庸么？”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说？”杜月龄不屑：“我看你刚才可没有要跟我们解释的意思。”

“废话，你给老子解释的机会了么？”灵主突然一改常态，对着杜月龄翻了个白眼。

“我！”杜月龄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给灵主解释的机会，两人见面还没说两句话就动手了，顿时有些语塞。

“笨死了。”叶蜜一直坐在椅子上恢复伤势，此时却睁开眼睛嘲笑杜月龄。

“就是，除了修炼什么都不会的傻大个。”灵主赞同的撇嘴。

“你再说一遍？”杜月龄大吼。

“说就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真不知道叶蜜是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房柱子的。”灵主也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杜月龄大喊。

杜月龄飞身而起，伸手去抓灵主的头发，灵主也丝毫不杵，反手抓住杜月龄的衣领，一拳砸向他的眼眶。

虽然还没有化敌为友，但至少没有打死打活的理由，两人也没有真的下死手，在地上你揪着我我拉着你不停翻滚，打的满地鸡毛，哀嚎连天。

叶蜜看着两个仿佛人仿佛地痞流氓街架一般，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嘴角有些抽搐。

“我还有几件事不明白，首先，后山的悬崖上挂着的都是谁？还有，金逸既然已经脱离死灵堂，为什么还要把他抓回来控制神志？”殷离没管一旁斗殴的两人，转头看向老神婆。

“这就是死灵堂的事情了，我不清楚，你得问他。”老神婆颇为无奈地指着地上翻滚的灵主。

“喂，你们两个别打了。”殷离无奈，杜月龄就算了，怎么这个灵主之前还一副高冷莫测的样子，转眼就和杜月龄互殴？

然而两个人却并没有听见他的喊声，杜月龄人高马大，没了修为之后他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