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季秀才,铁定要被她这几句软话,给治得服服帖帖的。毕竟季秀才到底是她的儿子,心肠再狠,对待自己的亲娘,怎么说也不会太绝情。这也是季家三房直到季秀才死,都没有分出去单过的缘由。
可惜,现在季秀才已经死了。站在她跟前的,是季长歌。
不过……
“好啊!”季长歌答应了下来,“阿奶说得对,既然阿奶想要让季兰和季桃过来干活,也明儿就让她们来吧!我可把话放在这儿了,要是活儿干得不好,到时候被赶出去了,阿奶可别再说是我不留情面了。”
能留下来就好,那可是一天五十文的工钱,到时候再把秘方给过来,他们老季家岂不是要发?
季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瞧着季长歌也顺眼了许多。在她看来,季长歌到底是小辈,再咋地硬气,还是要对长辈低头的。她是老季家的天,哪儿还能有人能捅破天了的?
季元也满意。他万万没有想到,季长歌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元哥留下,和我说说,我之前是被谁给丢到乱葬岗去的,成不?”季长歌龇了龇牙,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来。
她最近伙食好,原本那张又黑又瘦又黄的脸,现在养得有了婴儿肥,而且由于经常在家里干活,又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要顶着大太阳出去,现在她俨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面色红润,双眼明亮。
季元晃了晃神,心里不满,这个季长歌,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很是逍遥,竟然养得比季莺莺都要好看了!难怪彩瓷不高兴了,硬是让季莺莺带话过来,可不能再让季长歌胡闹下去了!
“你元哥咋知道你是被谁给丢到乱葬岗去的?还不是你自己爱玩整日往外跑,你元哥可是本分人,你别想给他下套!”季老太太警惕地瞪了季长歌一眼,“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小元咋知道的?你别是想反悔了,就要找小元晦气,你的心眼咋就这么坏呢?”
得,感情全世界就季元一个好人,他们其他的那可都是又浪、又坏心眼儿的废物!
“元哥要是不愿意留也成。”季长歌不紧不慢地开口,“那季兰和季桃也别来了。咱们公平交易,我给季兰季桃一个来干活的机会,元哥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害我。元哥要是不愿意说,那我铁定也是不愿意让季兰季桃来的。反正怎么着,吃亏的都不是我。”
不让季兰和季桃过来干活,那他还怎么将秘方给搞到手?
季元眼珠子转了转,面上装做不在意一般,淡淡地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好好说说。到时候你可别被吓到了!”他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想要吓住季长歌。
结果季长歌并不怕,反而冷笑了一声。非但如此,站在她身侧的南风,冷着脸上前一步,冷眼扫了季元一眼。季元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吓到,霎时后退两步,脸色微微发白。
“你可别想为难小元,有什么话,那就当着我的面儿说了。死丫头,没心肝!”季老太太不满地低声咒骂。
南风的眉头越皱越紧,季长歌却好整以暇,“我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元哥愿不愿意让阿奶听着了。说起来我之前去了镇上,瞧见元哥和一个小姑娘……”
“阿奶!”没等季长歌的话说完,季元连忙打断了她的话,“阿奶先回去,我和她说说话。料她也不敢怎么着,我可是她大哥!”
这么说着,似乎是有多了几分底气。
季老太太自然不愿,但一向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孙儿为难。她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剜了季长歌一眼,才是仰着下巴慢腾腾地走回去了。
季长歌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冷笑。季老太太还当她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太太,人人都要捧着她呢,也不睁开眼睛瞧瞧,她那孝顺的好儿子季秀才早就已经没了。现下三房当家做主的人是她季长歌,她又怎会是个任由别人骑到头上去作妖的人物?
季元侧头正好看到季长歌阴测测的目光,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了鼓气,又怀念了一番以前季长歌是个小可怜被自己任意打压的时光。
彩瓷可都说了,只要季长歌没了现在吉祥酒馆的生意,那到时候她就又是那个被他任意打骂的臭丫头了!现在再怎么得意,那都是暂时的!
季元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你想知道什么?我可告诉你,我知道的不多!”
多不多不要紧,只要是有线索就成了。
季长歌双手环抱,眯了眯眼,“你只管说你知道的事就是了。”
季元一撇嘴,“那我什么都不知道。”
哟,还敢犟嘴了?
季长歌放下双手,一一将手指头给掰响。她面上神色颇为漫不经心,偏偏下手的动作狠厉,自带了一股气势。不知怎么的,季元就想起自己上回本来想去占点那几个拖油瓶的便宜,结果被季长歌被揍了一顿,还有苦不能说的事情来。
他哆嗦了一下,“我就是知道,你是被两个黑衣人给掐晕过去的!有人瞧见了,那两个黑衣人把你掐晕了,就丢乱葬岗不管了!”
这么说来,那乱葬岗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季长歌心里有了个底,但是原主为什么要到乱葬岗去?乱葬岗哪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她过去,或者该说,谁蛊惑了她,让她跑到那种满地都是尸体的地方去?
“谁看见的?”南风问道。
他也是季长歌在乱葬岗中捡到的,而且他和季长歌都隐约觉得,罪魁祸首应该都是同一伙人。
季元目光闪烁不定,“我就是听人说的,具体是谁看到的,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问了我也是不会说的!”
季元这种又怂又窝囊的人,难得也有个硬气的时候。他挺直了腰杆子,信誓旦旦:“就算你们打我,我也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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