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清蒸鱼了。清蒸鱼味道鲜美不容易发腻,以最简单的方法,保存罗非鱼最纯粹的味道。在做清蒸鱼的时候,最难的就是去腥这一步。清蒸鱼一旦带上了腥味,再是鲜美,终究不大如意。
活鱼宰杀后,将鱼鳃内脏等处理干净,在鱼身的两侧划拉几道,以便入味。用盐将鱼身上抹一遍,盐不用太多,免得味道太重。完成这一步后,再将酒淋上,葱姜切成细丝,一部分铺在盘子里,一部分则是塞入鱼肚子里头。余下零碎的姜丝,可以塞在鱼身的缝儿上,去腥效果会更好。
腌制上个一刻钟后,就可以将鱼下锅清蒸了。这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季长宁就能完成。
清蒸鱼出锅后,烧热花生油,在鱼身上放一把葱花和香菜,热油淋下,噼噼啪啪一阵响,原本就去了五分腥味的清蒸鱼,余下的五分腥味,也彻底被滚烫烫的热油给散去了,只余下满院子的鱼香味儿。
鸡翅已经腌制有一段时间了,锅洗干净,放入油,将鸡翅煎成两面金黄色。之前腌制鸡翅的料没有倒掉,此时一起放到锅里头,加水没过鸡翅,等到水开后,往小碗中倒入两勺蜂蜜。正月的蜂蜜凝成一块,用少量温水将蜂蜜化开后,再倒入锅内。
中火煮成一刻钟,挤上几滴柠檬汁,随后换成大火收汁,将鸡翅取出摆盘。
汤是必不可少的,一把贝,小攥虾米,并着新鲜的菌子,也不用怎么费心去做,单单煮成一锅汤,海味与山味就都被收到了一个汤里头,不仅仅是鲜,更有菌子的香,既不会显得寡淡,也不会太过重口。
青菜是茄子,随便煎一煎,焦香中却又带着几分绵软,家常的农家菜,不需要太用心,就足以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开饭前,李荷花来了一趟,拉着季长歌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才回家去了。
菜摆上桌,鸡蛋灌饼没人分到了一个,另外还有早上煮好的白粥,已经加热到适宜的温度了。
一人先舀上一碗汤,一口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甚至鼻尖还冒出了细汗来。暖流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肚子,不免叫人满足地喟叹一声。鸡蛋灌饼面饼里头包裹着鲜嫩的忌惮,饼皮脆脆的,里头的鸡蛋却很嫩,青菜季长歌用的是偏里层的生菜,脆脆的,汁水很足。
蜜汁鸡翅甜中带着香,肉很好撕下来。提前腌制让鸡翅里层的肉不至于毫无味道,将鸡翅的皮给撕开,里层的肉不免沾上了粘稠的汁水,于是连里层的嫩鸡肉,也带上了几分清甜。又添了几滴柠檬汁,所以还能尝到淡淡的柠檬味儿,并不明显,却在无形之中,又添了几分清爽。
罗非鱼更不用说了,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鱼骨架完完整整的,很少有细骨头,就算是季长乐,也能自己去挑出其中的鱼骨来,一点儿都不需要担心不小心吞下了鱼骨。
不出意外地饱餐一顿,一人一个鸡蛋灌饼,正好吃吃到有八分腻的时候,再喝下一碗有些烫嘴的粥,并着几根脆脆的酱萝卜,嘴里的饼香味、鱼鲜味,肉香味就全都没了,只余下了淡淡的酸味。最后一口白粥下都,便也将那一丝丝的酸味给冲干净,剩下的,只有滚圆圆的肚皮子,谁也不愿意多动一下,只想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
足足歇息了一刻钟,几个孩子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却仍旧是不愿进屋去睡。
大抵是今日才见过了先生,季长安和季长乐缠着南风要背书,季长宁则是和季长歌在收拾归类今日买回来的东西。
天气冷,猪肉牛肉放在阴凉的地方即可,不必怎么去费心。倒是之前带回来的各种香料调料,得仔细分好类。怕自己不小心会拿错了,季长歌还写好了标签,用浆糊将装各种香料调料的小罐子粘上了标签备忘。
做完这些,天色也就不早了。烧水洗澡后,几个各自进屋睡了。
只是等到身侧的季长宁睡着了,季长歌却是悄悄爬起身来,穿上衣裳,走出门去。
她从院子出去,却被站在大门外的人给吓了一跳。不等她看清来人,那人却是先开口说话了,“要去大房?”
原来是南风!
季长歌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可吓死我了!”
两个人都将声音给压低了,夜黑乎乎的,南风握着她的手,“我听到李荷花和你说的话了。”
吃晚饭之前李荷花来过一回,当时其余三个孩子都没注意到她们说了什么,但南风的视线一直都没从季长歌的身上离开过,自然也听到了李荷花同季长歌说今夜季兰会在大房住下,她还听到大房那边提到三房了。
果然季兰一回来就没个好事儿,季长歌寻思着,等几个孩子都睡了之后再过去瞧瞧,这一家子又要搞什么。根据她以往对大房的了解,密谋什么坏事儿的时候,大房都会开也夜谈会。要是凑巧,她正好有所准备。
自然,要是听不到也无妨,反正她也没有在怕的。最近她也在打算,要彻底打消了大房的气焰。
但她没有料到,南风竟然也打算跟着来。
不过有南风在,确实会方便许多。她虽然力气大,却是不会飞的。
两人一路摸黑,来到了大房的后墙。南风伸手揽住了季长歌的细腰,在她耳畔低声道:“抱紧。”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从季长歌的耳侧划过,似乎是吹来了一阵暖风一般。季长歌忙是伸手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重重地点点头,“好了!”
南风点点头,紧接着脚下一跃,一个用劲儿,他们就跳到了屋顶上。青瓦屋顶很结实,南风落地的事情动静很小,几乎是听不到一般。
季长歌小心翼翼地趴在屋顶上,将一块瓦片掀开,果真是瞧见堂屋是亮着灯烛的。
如同往常一般,季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坐在榻上,面上的褶皱都写满了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