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歌没有料到,这次回村,竟然还能遇见于玉生。
说起来自从于玉生和季莺莺成亲后,她就没有再去关注过这俩人如何了。反正冤家已经凑成对儿了,往后的闹剧,她觉得自己不必参与,于家必然也会乱起来。
但很显然有人并不想让她置身事外——于玉生亲自找上门来了!
按理说如今于玉生和季莺莺还是新婚,正该是腻腻歪歪、你侬我侬的时候,但季长歌看到站在作坊门口的于玉生满脸疲惫,眼眸中满是对她的痴恋。
季长歌:……
这就很麻烦了,于玉生自个儿倒是心里痛快了,要是让季莺莺晓得他跑到这儿来了,她的麻烦就大了!
季长歌也没有撬季莺莺墙角的想法,她也不请人进去坐坐,而是朝着于玉生抿唇笑了一下,“于公子找我有事儿?”
于玉生眼里的深情似乎要溢出了一般,他的声音带着几丝**,任凭任何一个对他有幻想的女子,都忍不住心疼,“长歌,你,你最近好吗?”
但季长歌可不是对他有所幻想的人。
她眉梢一挑,“于公子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去找阿宁,她和荷花跑出去玩儿了!”
好在隔壁就是作坊,她声音略微大了些,作坊的门马上就打开了,叶氏和李大娘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于玉生痛苦道:“难道说我如今连和你说几句话都不行了?长歌,我知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要娶季莺莺的,你该知晓,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我还真不知晓!
季长歌暗自腹诽,她可什么都不知晓啊,什么心里的人从来都是她,无非是有了季莺莺作对比,才觉得她千百般好。红玫瑰成了蚊子血,白月光却依然高高悬挂,等哪一日白月光成了白米粒,那红玫瑰又是极好的了。
惹不起惹不起!
“于公子赶紧回家去吧,你的妻子还在家里等你呢!”季长歌说罢,抬脚朝着李大娘和叶氏那边走去。
“不,长歌!”于玉生伸手去拉季长歌的手,季长歌赶紧躲开,还快速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于玉生拉开了距离。
季莺莺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是被她瞧见了,那这热闹可是要牵连到三房了!
季长歌可没打算掺和,她只想当个无所事事的吃瓜群众。如果没有瓜的话,当个吃瓜子群众也是可以的。
于玉生见到季长歌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更是痛心道:“我如此记挂你,你怎么能够无动于衷?你知不知我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根本就不喜欢季莺莺,却不得不每日都面对她!我稍稍有些许分神,她就要大哭大闹!自从将她迎娶进门后,我府内便再不得安宁!我阿娘被她气病了,我阿爹却碍于她阿爹在,只能任由她胡闹!长歌,倘若你对我还有半分真心,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就连他阿爹都说,季长歌是少有的聪慧。当初若不是他被季莺莺蛊惑了,做了那样的事儿,说不定如今被他迎娶进门的,就不是季莺莺了,而是季长歌了。
于玉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他低声道:“之前引诱你去乱葬岗,是季莺莺的主意。你一定也是恨她的吧?我们一起联手,让她离开于家!只要她离开了于家,我便娶了你,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季长歌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难得竟然会有人将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的。在他眼里,感情就是这样不值钱的?
也难怪之前他会一直勾着村儿里头的小姑娘们,搞得小姑娘们个个都芳心暗动,为了他去争风吃醋。要说原主的死,与季莺莺有六分的关联,那剩下的四分,就该是于玉生的了!
前因后果,当初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将原主推向乱葬岗的一双手罪恶的手。
“于公子自重。”季长歌嗤笑了一声,“你的感情可以出卖,我的却不行。娶谁和谁过日子,那都是你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仇,我会自己去报,该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合作就免了,我一来无心当你们于家的少奶奶,二来……难道你以为我会恨季莺莺,就不会恨你了不成?你们互相折磨,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恶意地龇了龇牙,双眸中满是嘲弄和讽刺。
于玉生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如此恶毒?不!你不是季长歌,以前的长歌从来不会这样对我!你不是她!”
季长歌弯唇:“我不是季长歌,我又会是谁呢?来替季长歌复仇的孤魂野鬼么?于玉生,你和季莺莺……都该死!”
她的余光扫到不远处有个玫红色的身影匆匆而来,而正对着她的于玉生却毫无察觉。
季长歌声音大了些,“于公子,请你回去和季莺莺好好儿过日子,不要再念着我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可不想因着你,便坏了名声!就算你对我念念不忘又能如何呢?你在我面前说再多季莺莺的不好,我也帮不了你,就算你说要休了季莺莺娶我,我也没有办法呀!”
于玉生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季莺莺尖锐的声音,“好啊!我还说你去了哪儿,原来是来找这贱人了!你还想休了我?于玉生,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的心里还装着这个贱人!你跟我回去!”
她骂了于玉生,又瞪着季长歌,“你这个贱人,你还要不要脸了?于玉生已经是我的夫君了,你为什么还要勾引他?”
“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可都瞧着呢,是你男人非要缠着长歌的!”叶氏站在门口半天,可不止是想要看戏的。
季莺莺目光怨毒,作坊里的妇人们全都躲在门口,双眼中带着嘲弄地看着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