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碧云不甘心，想要闹事，顾文瑾看向顾煜晨：“顾煜晨，这事得看你。”

她怕顾煜晨有心为难她，便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你是海家那边的人，我若认了你，不说逸谭难堪，你在海家那边也不好混。到头来，你里外不是人，又是何苦徒增烦扰呢？”

顾煜晨有些凉薄的笑了笑。

自私得眼里只有自己，偏偏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这是在装无辜给谁看呢。

最见不得这种人，明明自己犯错，明明是自己不堪，还说自己很无奈，做出伤害别人的选择，都是无奈之举。

凄凉的神色，几乎是写在顾煜晨脸上，偏偏这个人是他母亲，他如何做都不会开心。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吧。但愿，你不要为今天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挣扎过，难受过，最后顾煜晨只留下这么一句无奈的话。

顾文瑾梗着脖子道：“我是不会后悔的。”

顿了顿，看顾煜晨真的没有想要她的心思，她忽然又有些不甘。

只有她看不起顾煜晨，不想认他，绝没有他不想要她这个母亲的道理。

兴许是为了让顾煜晨难受，以达到自己的心里平衡。

她补充了一句：“纵然你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团长。可你的发展潜力，始终受限，始终要在海淮安的阴影之下。你放心，我有一个将军老公，将来我女儿嫁的人家绝不比你差。纵使你爬得再高，还不至于让我后悔今天的选择。”

顾文瑾知道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楚逸谭的身份，容不下妻子在结婚前有私生子。

更容不下，私生子有朝一日辉煌腾达，还能让妻子出尔反尔认回来的道理。

顾煜晨眼底的悲凉，肆意蔓延。

他不会惯着母亲。

佩矜的字字句句，言辞凿凿的谱写下母亲的性格，曾经做过一切令他和佩矜伤痕累累的事。

虽没有这份记忆，光是看佩矜的表述，都历历在目，如冰锥扎心，触目惊心。

他又如何会惯着自己的母亲。

他清凉道：“在你眼里，什么都要用成就来平衡，你这一生，还真是失败。”

都说缺少什么就想要炫耀什么。

顾文瑾嫁给楚逸谭，她一届孤女，除了丈夫的爱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背景，没有家族撑腰，长年累月在婆婆的打压，在妯娌明里暗里的嘲讽中，早已把身份和成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不能给她带来荣光，一个只会让疼她爱她宠她一辈子的丈夫蒙羞的私生子，她没有什么不舍的的。

被顾煜晨嘲讽，顾文瑾也懒得计较：“你说我失败，就失败吧。就当我欠你的。”

“你说不认就不认，将来，谁能保证，你不会后悔？”李碧云忍不住怼道。

大姑的做法，真的让人难受。

可煜晨的话，很明显也不勉强大姑。

如果大姑换个说法，他们为了大姑跟楚将军的婚姻，未必不会答应帮大姑隐瞒。

可大姑一上来，就说不认煜晨，着实是让人心寒与不齿。

顾文瑾厉声道：“我是绝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