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的手臂动了一下,很像是寒冷刺激到了神经,做出来的无意识动作,但是这个微小的动作立即引起了两个白衣人的警觉。
他是出了名的狡猾,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会用尽一切手段,那个动作太小太快,其实什么也干不了,但二人还是决定检查一下。
枪口重新对准了孙安的背,另一个人俯身去清扫孙安手臂上的雪,之前的清扫只扫开了大部分雪,可以确认那是孙安,但他的手、半张脸、脚和脖子仍被埋着,而且雪实在太大,这么一会功夫,又快把人埋住了。
要看清孙安的手,就必须更仔细的清扫。
雪扫开了,露出孙安被冻得通红的手,手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拿着茶刀。
二人松了口气,而就在扫雪的人准备站起来时,那只手突然动了起来,闪电般抓住了那只扫雪的手,用力一拉,将那人拉得失去平衡,摔在他身上。
扳机差一丁点就扣下去了,要是真扣下去,同伴就必死无疑了,突击步枪的子弹威力较大,但是几人穿得都很厚实,不太可能先射穿那人再击中孙安。
也正因为穿得厚实,孙安并没有拿茶刀去刺那个被他拉倒的人,拉倒之后立即转身,一把扯掉那人的氧气面罩,拳头打中鼻梁的时候,手已经拉到了那人的微冲。
枪响,子弹贴着那人的腰打进去,可惜没能打出来。
突击步枪响了,微冲也抬起来朝那人射去,对射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一个有肉盾,另一个只有衣服,氧气瓶被打漏气了,那人也倒在了雪堆里。
孙安掀开压在身上的那个人,坐起来用力搓着脸和手,长与冰冷的雪接触,那疼痛是很难承受的,他的皮肤表面被冻伤了,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脱皮、开裂,疼痛会持续好几天,但人终归是活下来了。
救下他的是那件十分昂贵的羽绒服和地上的积雪,羽绒服的夹层是羽绒,羽绒撑起表层和里层,把羽绒服撑得鼓鼓囊囊,空气的导热性能极差,有了这层鼓鼓囊囊,就能阻止人体的热量扩散,也能阻止外面的冷空气侵入,这和阿拉伯长袍的原理一样,中东地区夏天极热,穿一身长袍看起来很热,实际上长袍相当于一个通风管道,再加上里面的空气隔绝了外面的热,穿起来反而比光着膀子还要凉快。
羽绒接触水会剧烈收缩,所以绝大多数羽绒服的表层是防溅水的,透气性差,这片区域的空气变得稀薄,可羽绒服里面的那些还在,孙安倒在地上,借着积雪的掩盖,咬开了羽绒服,呼吸着里面的空气。
积雪里也有着大量的空气,雪是蓬松的,里面有着大量空气,挤压可以让那些空气释放出来,和平时的空气没什么区别,正是扑地倒下去的那一刻,吸到了正常的空气,孙安才有精力折腾。
当然,这点空气是很少的,还是得节约着点用,刚才动了一下手,正是为了获得更多新鲜空气,这样动起手来才能更快速、有力。
有经验和画面闪现,又能感知到那两个人的位置,孙安不用担心自己做错什么。
爬到倒下的那人身旁,把他的氧气面罩扯下来,放到嘴前轻吸一口,立即就醉了,强烈的眩晕袭来,他再一次摔倒在地。
把氧气罩移开,呼吸一会,再罩上,呼吸几口,孙安终于恢复过来,欣赏看着天上的落雪,点了支烟。
这次战斗不算困难,却凶险万分,他死了太多次,其中有不少还是无谓的死亡,幸好这两个人的神经比较粗,很有战斗民族的特点,他才能在更多的变化出来之前将二人击毙。
最无情的还是这天气,本来挺喜欢雪的,现在却稍稍的厌恶起来。
…………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重新找到那辆已经被埋了一半的车,孙安把驾驶室的雪刨出来,调转车头,开着那辆没有挡风玻璃、没有车门,就连座椅都被冻成硬板凳的suv,孙安回到了谢苗诺无斯科耶镇。
没能在半路遇到那支车队,估计是接到通知已经回去了,小镇也正遭受暴雪的侵害,只是没有那边的大。
热水澡没能驱走骨缝里的寒冷,孙安病倒了,不得不藏起铋立方,回到加州旅馆养病。
旅馆的“住客”们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小组的人还在这里,那场战斗并不适合他们出马,好在有他们在,孙安能得到不怎么悉心的照顾。
铋立方里的世界更大了,已经由一座小镇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城市,并且在第三次能力升级后有了日月交替,一个真实的世界在慢慢形成,但依旧空无一人,人恐怕是要乔尔来制造的,如果他能集齐纸牌的话。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铋立方里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孙安才终于痊愈,而出来的时候,暴雪已经过去了,只是依然很冷,冷得仿佛连空气都会被冻住。
偷了辆车,几天之后,孙安来到了被他冰雪覆盖的谢利格尔湖畔。
在春、夏、秋季,这里的景色是非常漂亮的,可是现在湖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湖畔的一切也被雪盖住了。
雪景还是很漂亮的,也不是一片死气沉沉,有人在结实的湖上滑冰,有人在清理路面上的冰层,小孩子们坐着简陋的雪橇,互相拉着到处乱跑。
孙安并没有在这个叫扎卢奇耶的镇子上停留,他的目的地是南边的那座城堡。
城堡在一处庄园里,庄园的名字就叫维列斯,是维列斯组织的总部,要靠近城堡,就必须穿过大片的平整的草地、花园,除非能隐身,否则肯定会被发现,不过孙安很轻松的就进来了,是维列斯的人打开大门让他进来的。
活着的孤儿已经不到十个,以其封锁这片区域,不如让孙安进来,和伊里奇好好“聊一聊”。
在城堡门前迎接孙安的个老人,正是跟随在伊里奇身边的那位“管家”,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连死对头企业都没能调查出来,也没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他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也就没有和别人动过手。
据说他才是这个庄园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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