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点兵突然笑了笑，说，那封信简直要了我的命。

金稳问，老师，你为什么把朱黎推入壕沟？

沙点兵脸僵了，怔怔的说，因为朱黎一直不肯说爱我，我憋的难受，总是若即若离，滋味也不好过，而且试过和他干了一回，想的难受。我们呆过一整夜之后一个礼拜，我都跟个神经病似的，天天五迷三道，上天入地，患得患失。那天和他擦肩而过悄悄说，下了晚自习西北角壕沟那等我，有话和你说。那天刚下过雨，那边很泥泞，根本不会有人大晚上的上那里，而且还和四号楼遥遥相对的，有点吓人的地方。我是带着东西去的，你猜是什么？我费了一个礼拜的劲，专门拜托一个小孩，去药店买的套套，给小孩写了个纸条，写的避孕套三个字，给了他一块钱小费，教他说话，给了他钱，人就在外面等着，忐忑不安的，感觉自己特不要脸那种。那个时候九几年，不像现在，现在啥都敞开了卖，还有自动售货机，连套套都随便一块钱按一下就有。那时候买那东西，都得结了婚的，我这种半大小子，不敢去买。

朱黎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我想无论如何把他的身体要了，他人就跑不了。我想要答案，因为也快高考了，高考一过，我怕他就会消失，我能去江苏找他吗？我认识谁呀！无数焦虑的情绪折磨我，我人就有点暴躁。

朱黎还是从头到脚，香香的，人没走近，香味已经来了，他的运动鞋踩的烂泥，一步一步走过来有点艰难，我迎上去拉他的手，一把把他逮进怀里，话也不说，先亲吻了再说。我亲吻他的双唇那一刻我就醉了，我想完完全全拥有他，这一点抓着我的心，让我特别清晰坚定。

朱黎仍旧像那个夜晚一样，极度的顺从，这一点让我开心不少。我说，朱黎，你爱不爱我？朱黎不吭声，我问了好几遍，他就是不吭声，我就咬他的嘴，强迫他说爱我。朱黎被我咬疼了，推开我，说，别逼我了，等考完试再说咱俩的事吧！我不能承诺什么，你也别瞎想了。我非常失望，我以为他一直顺从我，应该是爱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他如果承认爱我，和我谈恋爱，一起度过悠长的假期，一起上大学，一起成长，一起毕业，一起，一起，总是一起，多么美好的前景，偏偏，他不给我确定答案。

我有点急了，我说，不说爱我我就扒你裤子干你了！我可是乡里乡气的野小子，我可劲儿大，干到你出血也得把你干了！说不说爱我？说不说？

我像个强盗一样，气势上，模样上，手脚上，都是强盗，我把他两手一反背到后面，扭疼他了，朱黎突然哭了，说，你强暴了我一次，还想第二次吗？我就懵了，一把抱住他，问他，那一次算强暴吗？我吓到你了吗？！宝贝！我太爱你了，我失去理智了，对不起我的朱黎。。。。我也哭了，两个人抱头痛哭。

两个人太年轻，完全不会处理感情上的纠葛，朱黎本来就傲气，因为那个晚上我算是救了他，所以他对我有感激之情，他不肯说爱我，让我万念俱灰，觉得就是因为救了他他才顺从我，根本他就不爱我。

朱黎在我怀里，我抱了一会他，又忍不住了，我在他耳边说，朱黎，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如果不说，我不会放你走的，我把避孕套润滑液都准备好了，今儿我就要了你，你肯吗？你肯你就是爱我！你必须给我答案，我不想一高考完就失去一切，你懂吗？！

朱黎在我怀里，仍旧是装死，把头埋在我衣服里，我闻着他的味道，突然想像禽兽一样，想着强暴就强暴，再干一次，管他的！我刚开始扯他裤子，他就开始反抗了，我一下子就崩溃了，他果然不爱我，上次愿意就是救了他感谢我用的，我越想越气，他越拽着裤子弯着腰躲着我，我就不能控制的暴跳如雷，我大喊一声，说，朱黎，你不爱我我不会让你好过，你说你爱我我就放了你，你今天别想逃脱我的，我一定要了你，干。死。你。信吗！？

朱黎也发火了，喊着说，你说你爱我，你就这么爱我吗！强迫我是爱吗？你的爱这么暴力吗？你这么暴力让我怎么爱你呀！上一次黑灯瞎火夜黑风高你是不是趁人之危呀，就把手伸我裤子里了你是君子吗？如果那次我反抗你是不是会杀了我呀？！今天我不愿意你会杀了我吗？你杀吧！

朱黎最后一句话成功的惹怒了我，我双手一推，把他推入壕沟。那里面因为积蓄了一整天的雨水，有大半水塘的水量，我听到他咕咚一声的掉入水中的声音，我就开始哭嚎，想去拉他，可是看不见他，我一边哭，一边找他，乌漆墨黑的，我的心都碎了，我亲手把他杀了，他永远不会爱我了。我哭着喊，朱黎宝贝，你别生我气，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太爱你了，受不了你这样对我。。。

朱黎爬上来了，他浑身泥水，从我眼前走过，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去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沙点兵眼圈红了，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那个少年，在夜里的破碎，和即将全然的破碎。沙点兵捂住眼睛，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稳稳，我是不是特畜牲？！我差点杀了他，有一刻我想和他同归于尽，一起死，都不活着，没有他我活的没意思，不如一起死。

金稳扶住沙点兵的肩膀，轻轻的摩挲着，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疯狂过呢！为爱疯狂，怎么疯都有道理，年轻嘛！疯一点才是血色青春，我还羡慕你十八岁就能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你是一个深情的情人。挺好。

沙点兵无力的说，你确定不是骂我？！我哪里深情？不过是一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