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稳转头看沙点兵,直眉瞪眼的说,“我妈可注意那些个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了,跟特高课似的,从小我就知道。我们男的喝酒吹牛逼,就她顾着别的。”
沙点兵说,“其实我也看见了,只是没咱妈那么注意,咱妈说单妙手腕上缠着一圈布条,把一件东西包起来了,就算缠的挺牢,白金它有璀璨的光芒,还是透出来一些色泽,不是银色,是白金应该。”何佑果淡淡的说,“是吗?有吗?我没注意!”金稳说,“只有女人会特别注意那些个首饰呀!配饰呀!零碎呀!阿嫂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何佑果说,“她给我倒饮料的时候,我是看见她左手手腕上缠着布条,别的确实没注意,孩子又总喜欢折腾,尽盯着孩子了。”
沙点兵说,“单妙的死,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一个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想必恨毒了她,我们外人讨论起单妙,都觉得她身世可怜,偏偏你们四个嫌疑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麻武两觉得她坏得很,她老公觉得她死不足惜,你老公说他和一个不祥的女人能有什么瓜葛!而你,觉得她不可怜,说她指着大家让着她哄着她。赵天笛和翠柳都说单妙可怜,和我们感受一样。她死在厨房里,为她难过的,是我们几个外人,你们四个嫌疑人我反而都没看出来有什么。”
何佑果微微抿了抿嘴,眼睛定睛在地上,说,“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可能就看表面,实际真实的一面,也只有家里人才最清楚。单妙没你们想象的可怜,她做工有工钱,吃穿不愁,在寨子里,名义上也是厂长家亲戚,她老公在荡南做店里二把手,收入也是第二位的,她比一般人还强呢!我不知道你们嘴里的可怜,是哪里可怜?!死在厨房,是可怜,死在别人家里还大年初五,就是别人可怜了!”
金稳有点惊呆了,他觉得这个阿嫂是不是情绪崩溃了。沙点兵说,“听您这么说,确实,我们作为外人,是只看表面。”何佑果继续说,“我们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善变,伪装,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化身各种性格,妆扮,你们男人可以直接做一件事,我们女人,可以为了一件事的结果,铺垫很多事。所以,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的心思。你们男人觉得她从小家里对她不好就同情她,她孤零零柔弱无助沉默寡言就说她可怜,她只有死在地上那一刻,是真的可怜,毕竟是枉死,还那么年轻。”
沙点兵看着何佑果,问,“发现单妙死在厨房,你和你老公第一时间拿脚踹孩子,你们俩真的认为是孩子杀的吗?”何佑果点点头,说,“我们一起往厨房去的时候,我看见隔板下面那个方凳,就觉得大事不妙,孩子肯定踩着凳子上去拿的弩箭,箭头还有毒,能不着急吗!”沙点兵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孩子干的,你们是不是遮掩一下。”何佑果说,“才七岁,多大罪过?!孩子不懂事,误杀而已,不会遮掩,也遮掩不住,如果不是我们四个,那铁定就是孩子干的,你们说力度大几乎都刺入颈部,不像孩子干的。我告诉你,那个弩箭,是苗寨用来打猎用的,牛都能杀死,牛皮那么厚,都没用,何况人。”
金稳摇摇头,说,“就是说,亲妈系列,偏说儿子是凶手,服了!”沙点兵眨着眼睛,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你可以出去了,稍后我们结案陈词,大家都聚在客堂间,我有话说。”
何佑果转身出去了,沙点兵看着金稳,金稳看着沙点兵,两个人同时沉默了。金稳忽然说,“老公你放心,咱妈是做特工的料,铁定能办好这件事。”沙点兵悠悠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尽快破案结案,找出真凶吗?!我就是不想单妙被拉走,尸检,就没有全尸了,切成多少块,一块一块研究,死因,身体情况,我是觉得这女子已经够可怜了,就别在她死后,添上一笔。我是个内心摇曳的人,遇到不堪的人和事,就特别堵心和挣扎。”
金稳拍拍沙点兵后背,摩挲摩挲,说,“就因为你是有大爱的人,人品才高贵。你看看姓麻的那几头蒜,都特么差点意思!人性不好。麻白青,那个何佑果,真是鱼找鱼虾找虾,麻白青无情无义,他老婆也是个冷心冷肺的东西。”沙点兵说,“你看到她说的那些话,对女人还有什么幻想吗?呵呵。。。”金稳打了个寒战,说,“像咱妈那样的女人,一根肠子有点二的还行,像何佑果那样的,端着,装叉,特虚伪,还带着矫情,还阴森森的,妈的,有点像吐信子的蛇,她说她不留意单妙,你看她,连左右手都知道哪个缠了布条。还一口咬定自己七岁的儿子可能是凶手,太狠了!这女人,好口怕!”
沙点兵笑笑,说,“你呀!没吃过女人的亏,等你吃了女人的亏,你就知道女人,表面和实际,可能真的差很多,表面柔弱的,可能骨头还特硬。有的表面教养良好的,可能又阴又毒。女人,是个复杂的品种,她们比男人早发育,智商比男人高,韧性,耐力,抗压力都比男人强,她们分分钟一幕大戏在内心,自编自导自演,浑然天成,仿佛天地都是为了她的演出而存在的。她们一半真实,一半幻境的生存着,什么时候不出幺蛾子了,也就更年期了!”
金稳嘻嘻嘻瞅着沙点兵,笑着说,“据我所知,你没有过女朋友,赫丽不会给你气受。我知道了,是我那你一上大学就远遁云南隐居的婆婆大人,伤害了你!对不对?!”沙点兵啪的也给了金稳一个爆栗子,说,“拐弯大王,说案情呢拐云南去了!你婆婆也确实狠,离婚拿了一半财产,全卖了人走了,工作也不要了,就一头扎到云南小镇,自己开小店,找老伴,人生第二春说来就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金稳叹口气说,“老公,你挺像婆婆的个性的,特别有主见,想要什么就去干什么!你看你北大医院改学刑侦,多大的决定啊!我都佩服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