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点兵说，“两个人的笔录晚上我们加个班一起看完，下午我们去朱莉和林小道的公寓，现场勘验一下，你把另外三个嫌疑人喊过来问询，华西强和石噹，还有王越。”金稳点点头，说，“这几个人的背景都调查完整了吗？”沙点兵摇摇头，说，“你把笔记本拿到我房里，坐我旁边，咱俩一起做调查，一人做一半，争取下午过去之前，心里能有个数。”金稳嘴里哎了一声，跟个兔子似的蹦出去，拿他台上的手提，赫丽说这是加密电脑，有军方芯片，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一把利剑。

金稳拉了一把方凳，仍旧不愿意使用靠背凳，就愿意紧贴着坐，靠在沙点兵的靠背转椅旁边。金稳说，“能不能让助理和他的老板分享同一间办公室，就在他桌子旁边呢！还在门外放桌子，生生隔了一道墙，不幸福。”沙点兵说，“你知足吧！这里是套间，其实是一个房间，你就是在外间而已呀！有人进来办事总要有个应门的，我的门对你能关住吗？！还不是随时被你推门而入。”金稳还不满足，说，“可是还是分里外呀！进来还得走好几步。。。”沙点兵叹口气，说，“你呀！这都舍不得，要不我桌子那个角归你了，我桌子也大，来四个人都够，你随时在哪都行！我也愿意看着你，外头那桌子爱谁谁！外间有动静你走快点去应门就行。”金稳高兴了，嘴里哎了一声，说，“昨晚真没白哭，要什么答应什么，以后我得学着点，多哭哭。。。嘿嘿嘿嘿。。。”沙点兵说，“你昨儿都哭抽巴了，哭休克了，我的心可疼了，以后少哭点我能多活几年，啊？！我可比你大十岁！”

金稳瞬间没电，大十岁这是个坎，赶紧掰电脑，一边打开一边说，“再也不气你了，我错了！必须给我好好活着！不许死我前头。”沙点兵笑起来，说，“我争取死你后头，我努力，坚持不懈的死你后头，先把你送走，哈？！”

两个人进入工作状态，大脑小宇宙飞快的运转起来，沙点兵第一个先把林小道查了个底掉，金稳先查的韩钦。作为案件第一梯队的犯罪嫌疑人，他们俩比朱莉的嫌疑还大。郑卓没死的时候，华西强和石噹就在午夜前离开公寓了，暂时列为第二梯队嫌疑人。王越列为第三梯队嫌疑人，这个王越就是酒色财气满脸一侃爷，说起话来跟大张伟似的，又俗又贱话又密，满嘴磁悬浮，特没溜，最不像凶手就是他，他属于一不小心成了命案现场的另类目击证人的存在，是凶手这事，且得多寻思寻思看他哪能像！

金稳抬起头对沙点兵说，“老板，这个韩钦还真是娱乐圈的心酸血泪史的代言人，就没红过，各种社会底层体验大全，高中毕业自己组乐队，找了几个同学，一边组队一边散伙，坚持了三年，都跑光了，他来到北京各种地铁口步行街酒吧唱，夜店唱，五十块的活都干，各种参赛节目都报名，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都乐意，看来这个人对金钱对成功极其渴望，又极其背运，最好成绩是内蒙古音乐节备选乐队之一，万一有人航班延误或者各种原因撂挑子随时顶上来的备胎，还是之一。韩钦，三十六岁，河北廊坊人，身高185，体重75，身材好，长的帅，唱歌行，有才华，就是红不了，信命不？！呵呵。。。”

沙点兵问，“有才华？是自己有原创能力吗？还是说能唱能写能编？”金稳说，“他的才华都在待人接物上，与各种各路大咖的接触，削尖脑袋往前凑，他都不放过和人家大咖助理保姆保镖的近距离套近乎。他高中毕业，不写歌不编曲，就是会唱歌，我估计他五线谱都认不全，就是觉得自己能唱长的好想入这个圈，结果，糊了！成了中年半吊子，一直流连于民间，成了中华曲库。”

沙点兵说，“韩钦和朱莉在一起最久，三四年，估计也是朱莉倒贴，这位爷感觉就是脾气有点走形了，被深深损害打击慢火炖了十几年的油腻老炮。”金稳呲牙笑了，说，“老板形容的真是恰到好处！突然之间我都有画面感了，那种呼之欲出的tvb被雪藏无望的男一号各种挣扎隐忍落寞涕泪的模样。”沙点兵问，“你给韩钦的定义是什么？”金稳随手又翻了翻韩钦笔录，看了一会，说，“韩钦是朱莉临时邀请来的，如果初二没看见他，都不会有他在现场。他是朱莉最熟的老情人，分手也是和平分手，否则不会有一起过生日的戏码。按照朱莉的世家子弟的传承性格，她不会和任何一个前男友撕的很难看。如果一定要分析假定原因，之一可能是韩钦为了替朱莉出气，报复郑卓劈腿闺蜜，给下的药。”

沙点兵翻报告，问，“郑卓死因出来了吗？法医有结论了？”金稳说，“通远派出所初步结论和汪斐说的一样，是窒冰过量死亡。毒_品测试阳性。”沙点兵问，“韩钦磕_药吗？”金稳说，“我就奇怪一点。我在查韩钦有没有磕_药史，发现他居然参加一些公益组织，做义工，都是禁毒，关爱艾滋病，骨髓捐献之类的，这个人还真分裂。没有任何涉_毒信息，反而有禁毒的，但是，作为这样一个资深有磕_药理由和条件的老炮，他太让人觉得他好应该磕呀！人生都这么难了不磕点怎么可能有高兴的事，你说说！”

沙点兵拿眼睛夹金稳，说，“所以，人不可貌相吗！有的人运气触底了就开始反弹了，人生不管如何，都有十年大运。韩钦可能需要时间，且熬着吧！”

金稳看着韩钦笔录，说，“他说之所以留宿，不是他要留宿，是朱莉不让他走，他已经对朱莉没有什么意思了，都分手好些年了，街上见面都不一定认出来了，没太大交情了。他觉得朱莉对前男友和闺蜜还是心怀愤恨的，因为提到被林小道截胡，各种不服。”

“是吗？”沙点兵抬起头思考，说，“这么说，朱莉又有了一个证人，证明她有理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