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和林小道居住的小区叫维_也_纳国际社区,听着高大上,其实就是独一栋的公寓楼,三十八层,细高,看周围环境,不是特别宜居,可能租住的占大头。金稳好容易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挤挤叉叉算是停进一个拐角,金稳转头对沙点兵说,“违章贴条,你能去销了吗?”沙点兵一边下车一边说,“交警那里销个东西,跟吃个豆腐一样,没事,办案时候遇到的挫折,都可以尽情安抚你。”金稳嘴里啧啧啧的一通赞叹,下了车,嘭的一声关了车门。
一边往里走,金稳看看四周,一边说,“第一次和老公一起办案,感觉好神奇!”沙点兵说,“在麻吉不是办过了吗?在三亚也算一起呀!对不对?”金稳说,“那不一样!忒不一样了!你造吗!?”沙点兵说,“我就说你是这方面的人才,咱俩合作特别有默契。我那问询,你就我蓝莓手机找相关资料,有用的信息,信息量很大,你也能一把把要害拎出来,都不用我多说!”金稳一偏头,问,“真的!?我都没觉得我厉害!我就脚着吧问到麻白青的时候,我一通划拉他的人脸识别出没路线图,找到了他和单妙开房的农家乐,和他排队买红绳烙印白金的影像。还有有关麻武两告状信,也被我从茫茫信息海中截获,就是往来手机信息特别的重要。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我是你的搭档,不是高级保姆了老公。”沙点兵笑眯眯的看他,说,“第一天认识你,你是我的管家,我都没把你当管家!”金稳问,“不是管家,是什么呢!?”沙点兵一拍金稳后背,说,“你那么上赶着陪_睡,能是管家吗?!第一天你就是我床上那个人。”金稳美死了,拎着包的手臂也摆起来了,脚步吭哧吭哧的,特别卖力。
朱莉和林小道的家住在三十二层,两个人到的时候,房东已经把门打开了,房东姓陈,是个老北京,沙点兵简单的询问了租住情况,这个房东居然一问三不知,他几乎很少留在北京,大部分时间呆在美国带孙子,房租也是几年都不长了,就想着好好养个租户,帮着看看房子,自己省点心,这回是全家回来过年,住在他大哥那里,索性都没有过来看一眼,如果不是出了人命案,他就等着银行卡每个月有人打钱就行了,反正是两个挺漂亮的姑娘,操不到什么心,没想到操到一个天大的心。
陈先生说,通远派出所那里他也已经做过笔录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等着听呵,希望案子早点破,他们全家就飞美国了,这间公寓看情况那两姑娘还租吧!不租的话,还得找到租的人再飞回去,有的废的。
老北京嘴都碎,你问一句,他能扯半天。金稳忙着架机器,布置问询现场,搬凳子,摆桌子。沙点兵里里外外把整间房看了一个遍,一边四处老,一边听房东在那叨叨叨。
两个女人住的地儿,真心布置的不赖,演员也确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还是有点小钱的,家具用具都不是蹩脚货,八十几平的房子,二室一厅,客厅很气派,显得很大,但其实是没有饭厅的,厨房偏小,两间卧室,一大一小,一个是主卧,一个是次卧。沙点兵不用想,就知道,朱莉住的肯定是那个小的。卫生间和两个卧室在一条线上,一个走廊三个门,都一模一样,也只有来过的人,能一把推开正确的门。
可以预料朱莉和林小道作为演员,房间里最多的就是衣服,鞋,包和化妆品了,堆的那叫一个肉山酒海,哪哪都是,特别是林小道的房间,因为和郑卓同居,郑卓都显不出他到底有多少东西,就衣橱里挂着几件衣服裤子,墙角放着一把电吉他。
朱黎的房间稍微好一些,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梳妆台上面的瓶瓶罐罐都排着队,从高到低,也没有灰尘。朱莉的药盒摆在梳妆台上面,呈打开的状态,这个药盒非常精致,看起来有些旧了,可能跟随主人许多年了,药盒上下二层,左右都能抽出独立抽屉,特别精巧。正中间空间最大,里面有二层隔断。一排散放着零星几个绿色的胶囊,这些胶囊好像是自己家出的方子,磨成沫自己灌的胶囊。所有的抽屉里都有一点零散的药丸,大多都是常备药。把药盒从里到外分析一下,就是朱莉轻微贫血,胃肠道功能有点弱,眼睛容易干涩,或者带隐形眼镜,有睡眠问题。
金稳把一切准备就绪,房东还在那叨叨叨,他一摆手,对房东说,“您可以离开了,等案子有个结果,会知会您!到时候你再说租不租换不换房客的事!”房东磨磨唧唧的走了,第一个问询的对象就敲门了。
进来的是执行导演王越,他三十几岁的年纪,穿的长毛大氅,像个上海滩大哥似的站在房中央,贼眉鼠眼的看给他开门的金稳,一歪头,问,“哥是不是来早了?怎么就我一人儿,要不我楼下先溜达溜达!?”金稳没好气的说,“我通知你们来问询,错开了时间,你是第一个。第二个一个小时后到!”王越一撇嘴,颠了颠脚后跟,说,“为毛兄弟是第一个?兄弟离凶杀案可有一座大山那样的距离,那个无情夜晚,我连死的是谁都不大清楚,说实话,我是冲石噹来的!”
金稳喊他过来坐下,等着问询,这位导演有点烦躁,不肯坐下来。所有机器开始运转,沙点兵每个房间都仔细的勘验,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王越看到沙点兵,浑身不自在,歪着肩膀斜着胯,各种不服,让人感觉这个所谓导演,有点江湖气,匪气,加上一点苦大仇深的情绪。
沙点兵招呼人家坐下来,说,“普通问询,没什么,你就算是嫌疑人之一,也是嫌疑最轻的那个。坐下来吧!”王越一听,打了鸡血了,呼啦啦一甩大氅,拉了个架势才坐下,一拍桌子,说,“妈的!好端端的大过年的不省心,兄弟有部剧说话就开拍,可折腾不起这些个烂事。剧组一天不能停,几百号人,住酒店吃盒饭开销大了去了,不干活可不行,每天都有每天得进度,错一点都不行,投资人爸爸他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