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氏心里一凉,看来那小贱人什么都跟东篱华说了,索性也豁出去了,愤声道:“瑶儿是相府嫡女,那小贱人不过是一个生母卑贱的庶女,如何跟我瑶儿相提并论?”
东篱华眯了眯眼睛犀利的看着昭氏一字一句道:“本相说过谁也不准提起那个人,当年发生了什么夫人不会不清楚吧?”
大夫人神色微微一变到是自知理亏了,也略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架势,别过脸不去看东篱华。
见大夫人在气势上示弱了,东篱华面色也稍稍软和,一把坐在了桌子旁,双手伏在膝盖上,一时间屋里气氛从刚刚的火药味十足又变得安静古怪,夫妻二人各怀心思。
东篱华想的不过是给昭氏一个警告,毕竟从利益上来说,大夫人从很多方面都能帮到他,从前一直纵容着她和昭家人的各种胡作非为,可如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要让他们有所收敛,让她们认清如今的局势。
而昭氏心中比起愤怒其实更多是惊讶,愤怒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衣,在她心里觉得这十多年来东篱华除了不大到自己房里来其他方面都算礼敬有加,但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因为自己身后是四大家族的昭家,东篱华作为一个寒门世子当年能攀上昭家高枝自然要感恩戴德.
可如东篱华今突如其来的变脸实在让她在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哪怕刘妈妈已经把其中关系分析给她听了,可她还是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你不该把月瑶教养的这般狠毒,她这么做是想要了月影的命。”
还是东篱华缓了缓神色先开口打破沉静气氛,只是语气仍有责怪之意。
昭氏挑了挑眉,先是诧异东篱华态度的转换接着一声苦笑,她终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丈夫了。
“相爷责怪妾身没把瑶儿教好,可作为父亲你有仔细留意过瑶儿的成长吗?”昭氏看向东篱华,见他面上并无甚感触,不禁觉得心寒,又质问道:“瑶儿可是你的长女啊!可是您知道要她小时候刚会说话那会儿第一个喊的人名字是谁吗?您知道她是多大开始走路吗?你知道她为了能给你面上增光有多少个夜里勤练女红,苦背诗词到深夜吗?”
东篱华看了眼昭氏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迟迟说不出来。
昭氏继续声情并茂道:“不!这些你都不知道,我生瑶儿时你远在南疆,瑶儿快一岁了你才赶回来,为了能让瑶儿在你回来时会叫爹爹,我教了她好几天,呵呵...”昭氏身形一晃,嘴角凄厉一笑,突然指向东篱华。
“可你是回来了,你还带着大着肚子的秦素芝!你可知那些年我几乎成了朝岳城贵妇间的笑话!”
昭氏想起伤心事愈说愈激动,竟一下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这么多年昭氏从未如此失态过,他一直觉得她跋扈凶悍,如今见她竟哭得这般无助,在心里也是颇为动容,毕竟十多年的夫妻,他今天故意这般只是想给她和昭家一个警告,并没打算真的把她怎么样。
东篱华走过去将昭氏拉起来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好了,别哭了,是我忽略了你的委屈...”
被搂在怀里的昭氏身子一僵,却哭的更大声了,就像是所有的委屈终于被人知道后那种释放。
东篱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拍了许久昭氏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昭氏如今三十二岁,虽已经人到中年,可体态仍然风韵犹存,见东篱华都给台阶了,她也不傻,自然就顺着下了。
“老爷,其实是切身有错,瑶儿这孩子是娇蛮了些,可她也知道错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火烧相府和熊儿的死真的不是她所为啊。”
昭氏梨花带雨的坦白道,言下之意是只承认了东篱月瑶确实是引了昭雄去西苑,可后面昭雄的死确实跟月瑶无关,至于火烧相府反正也没人拿得出证据那就死不承认好了。
“雄儿的死真的不是月瑶所为?火烧相府真的跟她无关?”
东篱华沉了沉眸,很是质疑,可确也没证据证明是东篱月瑶放的火,那昭雄的尸体烧成那个样子连仵作都没法验尸,只凭着手上的玉扳指确认身份,是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先被杀还是直接被烧死的。
“御火术”
东篱华猛地一怔,暗恼怎么就忘了御火术......脑海里又想起来那日月影欲火而出的场景,愈发回想那天的场景,眼底的疑惑更甚......
这厢昭氏依旧后背起伏不平低低抽泣。
“好了,别哭了,为夫知道你这些年来的付出。”
东篱华回过神轻声安慰她。
“那老爷不要怪瑶儿了好不好,这孩子很是要强的....”
昭氏抬眸双眼腥红,语气及时轻柔,在东篱华态度软下来的第一时间她想的是给月瑶求情。
东篱华轻叹一声。
“瑶儿是我的嫡女,我怎会不珍视她?她的好我做为父亲都看在眼里的,我也为有这么一个女儿而骄傲“
东篱华夸赞的言语让昭氏暗暗得意,只是刚喜上眉梢又听东篱华语气严厉了起来。
“只是瑶儿做为相府唯一的嫡女,又有这般才貌将来前程定是不可限量,若继续这样娇纵蛮横狭隘将来怕不仅害了她自己还会连累相府!“
虽然东篱华说的在理,可大夫人哪里听得下他人评论自己宝贝女儿的不好,只是心头虽不大悦却也强忍住了,只在柔柔的在东篱华怀里道了句“妾身会好让瑶儿好好反省的....”
这一夜,相爷难得歇在大夫人屋子里,而那边小江苑的灯亮到晨晓,这是大清早云儿跑过来告诉月影的。
月影从床上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他们是夫妻,睡到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云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姐难道不知道?”说着又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奴婢虽然来相府不过两年时间,但是也听得其他姐姐们嚼舌根,”
说着云儿在月影耳旁凑近了些悄声道:“以前不说,就奴婢入府这两年所知,相爷在主母屋里歇息的次数一只手指头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