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外夷吾院谁不会有女学生的,谁知道一进门就瞧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女娃娃端在坐座位上,沈夫子擦了擦眼睛再看,真的有女学生!
沈夫子的举动逗得众人哄堂一笑,月影一脸淡定,观这沈夫子身高八尺,伟岸非常轮廓跟沈流年有些相似,只是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是了,月影想起似乎有人说过沈夫子就是沈流年的亲叔叔,是朝岳晨货真价实的黄金大龄单身汉了,在沅国甚至九域男子到了他这个岁数家世有显赫却不成亲的着实少数。
“咳咳!诸位学子都安静些啊”
沈流年在讲台上站定身形,下面仍有三两学子在交头接耳,于是他双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低下窃窃私语的人也就安静了,毕竟谁也不想开学第一天就给主课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下是你们主课先生,姓沈名彦,你们可以叫我沈夫子。”
沈彦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接着又道“我很高兴你们能选择夷吾堂,今天由我给你们上第一课,那在开课前我想要向你们先提出一个问题,你们一个个的来回答我。”
沈夫子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在征求大家得同意,而是在告诉大家要按他说的做,月影有些好奇这个夫子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
“现在,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进夷吾院?”
“先生,学生木良笙请求第一个回答您的问题。”
底下沉寂片刻,第一个跳脱的木良笙站起身,沈夫子在蒲团上坐下,手里摇着一把鹅毛扇子,“嗯”了个声音表示同意。
“学生家乃王城商户木家,有兄长一人力争仕途,是以家父的意思是让兄长从政我从商,自古以来商政不分家。”
木良笙说完沈夫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点评“令尊确实目光长远。”
下一个何仁谦站起身抱了抱拳,“学生何仁谦,生于王城五品官家庶子,进夷吾堂职位将来带着亲娘过上富足自在得日子。”
“倒是个孝心的!”沈夫子的评语再次出口。
接下来魏离怅等人相继发言,月影一个一个的听下去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些人当中除了魏离怅竟都是家中庶出,之所以选择夷吾堂就是就是为了学有所成将来经商为家族赚钱供养家中谋求仕途的人,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何仁谦为的是将来带母亲离开父亲后院的是非之地,一个就是富家少爷魏离怅不想活在家族的成就中想要凭着自己单独的才能去打拼。
“还有谁没回答?”
徐斐最后一个回答完坐下后,沈夫子摇晃着雪白的鹅毛扇子,眼角余光撇落在月影身上。
众人的目光都迫切的盯着她,让月影有些忍不住扶额,至于吗?不就回答个问题吗,她又没说要躲过去,只是在坐的都是师兄她自然要等大家都发表完啊。
“你叫什么名字?”缓了缓沈夫子终于开口问道。
“学生东篱月影见过先生。”
月影甚是恭敬的向沈夫子行了一礼。
“姓东篱...你是东篱丞相家的女儿?”沈夫子呢喃了片刻问道。
“正是。”
“那说说吧,你为何要选则进夷吾堂?”
月影眸光坚定,“因为想要有朝一日自由翱翔于天地间,不用看父兄的脸色,亦不用仰仗着夫家吃饭。”
沈夫子眼睛顿时亮了亮,“荒谬,世上哪有女子不仰仗夫家过日子的?”
“是啊,是啊”
低下木良笙等人也跟着附和。
“学生认为,我们生而为人又自诩万物之灵,却何为连追求自由人格的权利都没有呢?女子到了及笄的年龄就得被父母安排嫁人,在成亲之前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嫁了人唯一活着的宗旨就是生儿育女伺候公婆丈夫,所以学生也想请教先生一句,难道这世间女子的人生就再无第二种可能了吗?”
她目光坚定无比,浑身透着决绝的气势仿佛不容任何人质疑。
“这...”
沈夫子紧锁眉头“,倒是还从未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人人都道女子的任务就是生儿育女再无其他了,”
‘不过...今日听你一说我又觉得竟也有礼,只是你所说的言论为世道所不容啊,若强行钻牛角尖将来怕是有苦吃的咯!”
于是沈夫子看着月影的眼神颇有些担忧,其他人也是十分担心,或许在他们眼里月影就是个思想问题的叛逆少女。
“罢了罢了,咱们还是开始讲课吧!”
沈夫子目光从月影坚定的神色中抽回,他看的出来这丫头不仅钻牛角尖还钻的浅不,反正来日方长,她即拜在了自己门下那自己就就要负责教好她,避免日后吃到大苦头。
今日的课题就是“商之道”
沈夫子让他们回答何为商道,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木良笙等人纷纷提交试卷。
“师妹,你怎么...要交白卷吗?”
木良笙的位置刚好在月影左侧,看了眼她案上依旧不着墨点的纸有些担忧。
“我在家中时父母并未请先生为我启蒙。”
月影说的从容,虽然她是读过很多书的,但是这个时代的字跟她原来认识的字它们长得不一样,再者她喜欢用钢笔,毛笔又不会用,所以只能交白卷了。
沈夫子再看了众人的试卷后独独挑出木良笙的卷子,忍不住电偶赞赏。
木良笙是这样回答的,“天下财富如水流,唯行大道可归海。商道之大莫过于品、莫过于信,品信之于天地尤如黄河、长江。品为三口,即天下人之口;信为人言,即天下之人言。是故品、信皆出于天下人之口,天下之口即为天下人之求、天下人之欲、天下人之评,三者归于心。有道是得人心者得天下,为商之道盖莫能外。”
木良笙的观点是天下之道宗旨归心,其言论大气磅礴区区商道被他解释出了气吞山河之势。
沈夫子激动的将鹅毛扇丢在地上,差点忍不住就像冲上去对良笙说“行了这学你也别上了,直接去我们老沈家打工去吧,沈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沈府好不容易才心情才平复下来,点了点手中的卷子发现少了一张,真是东篱月影的,当即有些不满。
“你为何不交卷?”
月影被点名站起了身,“回先生,学生在家中时并未启蒙。”
“原来如此,”沈夫子重新捡起鹅毛扇,心底却非腹开来,一个上未启蒙的女娃为何却给他一种学术底蕴深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