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走到月影所指的位置轻轻将她放在床边,这才像慕容静和徐离安行了一礼,“流年无意惊扰慕容小姐,在这里像小姐赔罪了,”说着沈流年极为儒雅翩翩的朝慕容静抱拳鞠了一躬。
“哼,世人皆知沈公子目下无尘,可这间房子里住的不止东篱小姐一人,沈公子如此擅闯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更何况你眼前惊扰的人不是我慕容婧而是当今八公主。”
慕容说完沈流年眼睛微微差异,看了眼躲在她身后的女孩,如今月影已经送回来了,他必须得马上离开,不然会招人闲话的。
“既然东篱小姐已经送回来,流年就先告辞了,还望东篱小姐好生休养。”说罢沈流年迈开长腿翩然离去。自始至终月影都没有说过一个谢字,只是神情淡漠的很。
沈流年走后徐离安从慕容婧身后伸出脖子两只眼睛滴溜溜瞅向月影,这一看给她吓一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月影“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离安和慕容静下课后就没有离开过房间,所以对外面的事情她们并不知情,慕容婧虽然不说话,却也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没事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她冲徐离安扯出一个平静的笑容。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是小伤呢?”
徐离安天性善良在宫中见一受伤的小鸟都要落几滴眼泪,所以更别说见到月影满身血迹斑驳的回来了。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怎么了?”
慕容婧双手抱在胸前,不甚会安慰人的语气问道,月影微微差异这似乎是慕容婧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话,她也向慕容婧递过去一个友善的笑,“确实是得罪人了,”
月影在想或许她接近沈流年就是得罪杜衡了吧!
说完这句话屋内又陷入寂静,她和慕容婧本就无多话,徐离安在慕容婧的管束下也有些怯怯的不敢说多花,月影拉过自己床头的包袱,从里取除了干净的衣服和一些这个年代女子梳洗用的物件一瘸一拐的朝澡堂走去,身上除了血渍就是泥土,不洗干净她可受不了。
看着月影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徐离安一双眼睛眨了眨冲慕容婧道:“婧儿姐姐,我觉得月影不是坏人。”
慕容婧的目光从门外收回看了徐离安,想看无言。
听风居,沈彦身子倚靠着窗柩,手中一壶桃花醉已饮至见底,沈流年从门外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向沈彦行了一礼。
“侄儿给小叔叔请安,昨日如意仪式繁忙,今日又连生许多事端,故而耽误了前来问候叔叔,还请您老人家莫要见惯。”
沈彦半抬了抬眼皮,撇了撇嘴表示对沈流年的话很不满意,“老夫不过三十有三,哪里就成老人家了?”
沈流年嘴角很明显的抽了抽,他今夜来是要找叔叔商量要事的,“小叔叔,您知道侄儿为何而来。”
“那个丫头?”沈彦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夜晚的风零落了他的墨发,窗外是一棵参天的海棠树,海棠月下美男窗前独醉。
原本沈彦长得也算是十分俊美了,可是自打家中这个小子渐渐长大后沈彦的美男地位就日骤聚下了,眼下他觉得这个侄子实在太抢自己镜头了,很是不满。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沈彦心里暗暗别扭了片刻后才记起正事,完全不似之前在八皇叔面前的严谨模样。
“都怪侄儿,我后来才知道那丫头原是被我身边的杜衡诓骗去的后山,今日之事也着实冤枉她了。”
沈流年提及月影面上有露出有几分自责。
“被杜衡诓骗去的?”沈彦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睛又沉声重复一遍,再看沈流年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缓缓开口,“咱们沈家算得上是九域一流的情报世家,什么样的消息会有我们沈家不知情的?那断崖是何地方?杜衡若要杀她直接杀了便是,根本无需框她去后山,我们沈家要杀一个人哪怕他是皇族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沈彦的话语充满了威胁的警告,所有人都道他这个侄儿目下无尘出尘绝世,只有他看的清楚,最极致的白亦是最接近地狱深处的黑。
面对沈彦的连续几个质问,沈流年站在房间中央,嘴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不答反问。
“叔叔难道还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陈国和云国的几乎同时发觉星象有异,目标也都一致的直指沅国,”
沈流年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眼睛意味深长的盯着沈彦。
“哐当”
沈彦陷入极大的惊慌中,就连手中的乌瓷酒壶碎了一地都没反应过来,嘴里呢喃着“难道说...那个孩子有可能是...”
“夜已深,叔叔在先歇息,侄儿告退。”
就连沈流年离开沈彦都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嘴里反反复复呢喃着两个听不清音调的字。
今夜的上弦月带有微微血色,给人一种杀伐冷冽的视觉冲击,月色笼罩在大片的玫瑰花海之上,花鲜红如血,荆棘利刺也在月色下露出锋利的獠牙,使人望而生畏。
沈流年一袭白衣俊逸,运用轻功从花海略过,而脚下的花枝像是来自地狱的爪牙一般疯狂的互相交织着往上蔓延,明明是植物却像是有了灵魂一般恨不得用花枝卷下上方略过的人下来撕咬一番。
穿越花海沈流年欺身而下,前方就是断崖,在悬崖边上一个男子面带着紫藤暗纹的面具,一袭紫衣在长夜中妖娆异常,他席地而坐,见沈流年走进方缓缓睁开眼睛,
“你来了。”
“它今晚倒是安分”说着紫衣男子像看自家宠物的眼神一般朝涯底扫了一眼。
“都说你沈家的秘酿浮屠一梦千金难求,不知在下可有幸一品?”
紫衣男不露声色的扫了眼沈流年腰间的酒壶。
“接着!”
沈流年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一把扯下酒壶扔向紫衣男,刚好被其伸手稳稳接住,拧开盖子仰头灌入一大口,脸上神情莫名舒展。
“不愧是浮屠一梦,果然名不虚传!”
“美酒虽好,可莫要贪杯,小心醉死其中。”沈流年紧绷的下颌终于松懈了几分,又继续开口“可感应到了异常?”
“先别忙着问我,你先回答我,那个丫头是什么身份?”
紫衣男子眼中升起一抹水墨色,想到白天那个小女孩,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竟可以抵挡断崖底下的摄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