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一句,一个人在路上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大家要做的不是去打那条疯狗,而是先将被咬的人抓起来审讯一通,问他,为何那么多人,疯狗却偏偏咬你?“
“既然都说是条疯狗了,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是慕容婧的声音,月影有些惊讶的转过身,果然见慕容婧和徐离安携手而来。
月影的目光与慕容婧的自信傲娇的眸子交错而过,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这话就是暗指书院对于今夜的事处理不公,八皇叔虽然后面知道了她去断崖是被杜衡所欺,但他仍旧不喜欢她,眼下又见她说出如此谬论,八皇叔的神情更是横眉冷对了。
而其他人的反应,沈流年打开折扇挡在胸前,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徐离晨越在细细品味她这话后,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还有一个人,昭黯,就站在徐离晨越身后,考究不明的目光恨不得将月影洞穿。
“好了,都肃静!”
八皇叔沉闷的嗓音响彻在浴兰汤外的上空,双手垂在膝盖上,满是褶子的眼皮抬了抬看着月影,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月影扫了眼众人,面上清冷的道“今日我被人诓骗误闯了后山禁地,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她说这话时,神流年面色有些愧疚,看向她,嘴唇蠕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一身狼狈的回来,想必很多人都见到了,是以,一个时辰前我不过是想去玉兰汤好好沐浴一番,洗一洗身上的晦气,却发现窗外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外头,接着,这条带有剧毒的金环蛇便被人放了进来。”
她说着垂眸看了眼盘绕在手臂上的蛇,神色淡定,就这个很随意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确实及其带有挑衅意味。
“既然你说是有人放蛇害你,可我们怎么瞧着那蛇更像是你自己养的?”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句,可正是这句话恰好提醒了八皇叔和卫夫人,八皇叔老奸巨猾的眸色瞧着月影深了深,半晌,才缓缓道;“你作何解释?”
“哼”
月一个忍不住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将水袖里的手伸出来,在众人面前摊开。
“这...”
惠容夫人往她手掌心瞧了眼,满脸惊心和担忧,看得出来惠容夫人的确是真有几分担心她,月影心下一热,朝惠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顿了顿扫了眼众人,“大家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没错,这就是金环蛇的毒牙,让我给拔了,所以它才会这么乖巧,因为....”
她故意说道一半又打住,强烈勾起了众人的好奇,沈流年依旧一脸淡定,徐离晨越却一脸急色,月影注意到了沈流年面上的神情,心中升起微微凉意,他到底是根本不在意的....
“因为什么?阿篱你快说啊!”
惠容夫人是个性子急的,她越看月影影手臂上那条金墨相接的蛇月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我跟它说,如果不乖一点我就会接着扒了它的皮,再抽它的筋!”
月影微微上扬起唇角,自信又笃定,看的徐离晨越更是眼睛一亮,沈流年眸色也微微闪过异样,只是并未让任何人捕捉到。
“哎呀!”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月影也随着众人目光刷刷看过去,正是赶过来的东篱月瑶和昭落云,以及她们身后跟着的赵倩儿和李纯阳。
那一声惊呼正是赵倩儿发出的,她听到了月影说的话,心中一悸脚下不稳便摔了个狗吃屎、
“还不快起来,丢入的东西!”
昭落云用手绢捂住了嘴,遮掩脸上嫌弃的神情。
“倩儿姑娘不打紧吧?”
东篱月瑶巧笑嫣然的将赵倩儿扶起来,落在许多人眼里,纷纷暗暗这位相府小姐,沅国第一美人的气度教养,果然担得起第一美人的头衔。
东篱月瑶自是也喜欢装这般做派,一脸关切的将赵倩儿扶起来,眼角撇了眼月影,却在看见她手腕上那条正朝她吐着芯子的蛇后差点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原先就是让这蛇吓晕的,方才醒来就被通知再回到玉兰汤,八皇叔命令所以学子到场接受查证放毒蛇谋害同窗的案子。
“所有人都到齐了没有?”八皇叔沉声发问。
苏女傅四周扫视了一眼,恭恭敬敬道:“除了沈先生醉酒不省人事,笠翁先生连夜被请下了山,其他人都到齐了。”
“好,今晚的事想必还有一些学子不明所以,本院长在这里再次陈述一次,”
八皇叔挺着圆圆的肚子往后椅子后靠了靠,一部分学子并不知道毒蛇这一出,纷纷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
只听八皇叔接着道:“夷吾堂学子东篱月影,在玉兰汤内遭人故意放出金环毒蛇谋害不成,我苍山书院不过开学两日,竟接连出这等败坏门规之事,今日,若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定要将其即刻逐出书院,并交由大理寺处置!“
八皇叔的话重重的敲击在一些人的心上,有些人依旧是一副淡定吃瓜的神情,亦有些人觉得无趣,当然也有个别人脸色顿时铁青,月影遥遥望去,李纯阳和和赵倩儿正目光四处躲闪,分明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大半夜的竟让所有人兴师动众来为你伸冤,哼,月瑶姐姐,你倒是有个好妹妹呀!”
昭落云尖酸刻薄的话一落,挑了挑眉毛看向月影。
“是啊,什么有人放毒蛇害她,问我看分明就是她今夜私会男子的丑事暴露,是以故意贼喊抓贼上演了这么一出,大家也不看看,那蛇跟她多亲密,根本就是她自己养的。”
八皇叔已经明说今夜是查到底是谁放出毒蛇一事,可李纯阳却极力的把大家的关注点往月影私会男子这件事上面去引导。
月影看着他那跳梁小丑一般的手舞足蹈,眼里流露出不屑,不过李纯阳的确很成功的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转移了,众人一下子又一轮开来,
“是啊,你们看那蛇多听她的话,不是她自己养的又是什么?”
“就是,就是,好好一大家闺秀没谁会跟毒蛇如此亲密,我看分明示她有意欲盖弥彰。”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纯阳邀功似的看了眼东篱月瑶,那样子像极了一条向主任摇尾乞怜的狗。
东篱月瑶赶紧配合着做出一副极难为情的模样,“还请诸位不要误会,我这三妹妹自由性子是野了些,就连母亲都不好说她,但我相信她定不会不顾门楣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