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国君罚月瑶二十岁之前不许出阁,不就是为了避免月瑶有可能成为某位皇子妃的可能吗,月影从这前前后后的种种迹象分析得出结论,国君就是不想东篱华这么早站队。
可做为枕边人的昭玉敏却不懂,还犯傻。
月影是压根儿就不担心自己会被赐婚给昭黯,所以面上依旧稀松平静,静静的等待那几个上位者之间最后得出的结论。
这还不等太后和国君表态,丞相东篱华就已经率先站了出来。
“太后,君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恕臣一言。”
“爱卿但说无妨!”
君上是巴不得东篱华站出来婉拒昭贵妃的,是以此刻对他神色很是和悦。
东篱华擦了擦额角解释道:“臣之小女今不过十一岁,实属年幼,再加上先前臣的长女又受到了处罚,我沅国一向重纲常伦理,又岂有长姐尚未出阁幼女先嫁的道理,传出去即是丢了相府的颜面,亦是失了沅国的体统,还望贵妃娘娘三思!”
月影已经在心里暗暗给东篱华鼓掌,不得不说她这便宜老爹虽然看起来在上位者面前唯唯诺诺,但恰巧就是这把藏锋的钝刀子能割肉。
听听,听听他这一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陈述,若昭贵妃不向太后收回自己的请求,那她就成让沅国之相邦失颜面,害沅国失体统的罪人了。
此时昭贵妃神情有些错愕,原本她是算计的好好的,让落云成为七皇子妃,若月瑶愿意等的话,那日后等越儿登上帝位也可以封她个贵妃甚至皇贵妃。
而在这之前,她要先稳固昭家地位的同时还得牢牢抓住相府这个助力,让昭黯和东篱月影联姻,即能把昭家、相府捆绑到一起。
又能在日后随便找个理由处理了东篱月影,只要她嫁入了昭家,待大势定后,昭家绝对不会容她活着。
如此天衣无缝的打算,昭贵妃却漏算了她的丈夫,沅国国君对权利的制衡。
国君尚且盛年,又岂容儿子们这么快羽翼丰满,他更不容许他的大臣这么快就择好了新主。
“贵妃,怎么不说话了?”
太后见昭贵妇迟迟愣神,不由的脸色一沉提醒她。
“母后..是臣妾无知...还望母后赎罪!”
昭贵妃回过神,立马扑倒在太后脚下跪着,神情甚是痛悔。
“罢了,”
太后长舒了口气,“你是沅国的贵妃,这样的场合,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我整个沅国的脸面,且罚你回宫思过一个月,退下吧!”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太后与国君一唱一和之间就轻轻松松的震慑住了那些急着站队的朝臣。
昭贵妃一脸悔色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凤阳宫,临走时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狠厉的剜了月影一眼,月影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意,眸中确实嚣张的意思,昭贵妃气得差点没扑过来挠花她的脸,
既然已经闹得这么僵,她们容不下她,那她就尽可能的往死里先气死她们。
很快,大殿之上再次歌舞升平,昭氏是找准了压轴的时间,站起身向正在跟萧贵妃有说有笑的太后祝贺道,
“太后娘娘之风采,乃是我等臣妇之楷模,臣妇感念太后恩泽昭彰我沅国子民,特寻得《百鸟朝凰图》一副为太后助寿!”
太后有些迷惑的朝看着那张跟昭贵妃有几分相似的脸看去,知道她是丞相夫人,也是贵妃的妹妹。
“夫人所说可是惠容夫人历时三年的巨作《百鸟朝凰图》?”
昭氏面色一喜,赶紧回到;“正是”
其他的一些命妇有不少露出嫉妒的神色,惠容夫人不是沅国人,她们都想要从其手中求得绣图,然而难于登天,昭玉芬何德何能怎就求得了这幅图呢?
大家在心里纷纷暗自揣测,昭氏面上微微有些得意,这可是她花了大代价得到的,为的就是讨好太后,原本想着若月瑶的事能成,尚可锦上添花。
却不曾想月瑶飞来横祸,七皇子妃是暂时当不成了,那自己就献礼讨好太后吧,说不定太后一开心就对月瑶从轻处置了。
四名宫女接过昭氏手中的凰图,在太后面前缓缓展开,活色生香栩栩如生的百鸟呈现于眼前,描鸾刺凤,那为首的凰鸟仪态万千,让人只望一眼便心生敬畏。
众人无不惊叹,“这世间除了惠容夫人,还有谁能绣出此等佳作?”
太后有一瞬间的愣住,久久的目光才不舍的从那副《百鸟朝凰图》上移开。
“敢问丞相夫人从何觅得此图?”
是啊,如此孤品朝岳城中多少世家之妇都未求得,为何偏偏昭玉芬得到了,这真是让人思索啊。
昭氏面色露出微微羞愧,东篱华见了差点跳脚,昭氏已经求得《百鸟朝凰图》并未事先跟自己说,这会儿又见她这般失态,怕不是赝品吧?
想到此东篱华眼皮突突直跳。
“回太后此图是臣妇一年前便开始动用各种关系,历尽千辛才寻得,只为了能在太后寿诞这天献上。
九域唯有我沅国太后才是真正的凤凰,亦只有太后才能驾驭此图!”
昭玉芬从容有余的拍着马屁,这人呐,无论你什么地位身份没有不喜欢听马屁的,纵然精明如皇太后也是一样,当即命人收下这份大礼,对昭氏开始赞不绝口。
月影看着凤阳宫外的天色由阳光普照到现在的灯火通明,宴会已经进行至傍晚了,算着流程也差不多该散场了。
这皇宫里的其他吃食也就一般,不是很合月影的口味,唯有这果酒甚是好喝,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喝的熏熏的,此时她就是一不小心的喝多了,两团绯红的霞光在面颊上缓缓升起。
忽地感受到了两道不同的目光,一道是炙热灼烈似乎凭着目光就能将人融化。
另一道清冷如霜,让人从心底生起一股寒意。
仅直是冰火两重天,月影几乎不用抬头看过去就知道这两道目光分别来自哪里。
她有些头疼,这两人都是惹不起,徐离晨越那位母妃大有不弄死自己不罢休的势头。
另一个沈流年呢,你永远猜不透他会在什么时候坑害你一把。
“榭岳国使臣到!”
到了这个点儿,无论君或臣,大多都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这时候殿外的守卫突然这么报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先楞了一下,接着目光齐齐的朝大殿入口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苗族服饰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大殿,男子个子高瘦,留有两撇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