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孙长宁的身躯上汗毛皆竖起,如触电一般。
“金生水.....可,金鲤.......并不属五行之力......”
孙长宁喃喃自语,但很快,潜意识中响起的声音立刻就推翻了上一个念头。
人生来自有五行,循环往复,化作一口先天之炁。
金鲤的炁息,依照老道人所言,就是先天之炁,也是混元一炁,自然当中已有五行。
这是引动了什么吗?
孙长宁小心翼翼的操纵那道金炁,那股温润的力量在两肾处游离,这里是水之聚地,由肾能影响很多东西,在人的健康中,最重要的就是肾脏。
这里是阳起之处,所谓人之“清浊之精”皆从此地生发。
孙长宁发现五感的增幅还没停止,这甚至开始带动身躯的气血翻滚,如同火烧身般的感觉升起来了,孙长宁发现自己的肉体开始迸发热量,而精神也高度击中,这种状态.....类似于观想。
并且级别非常之高。
双眼能看到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小,并且越来越玄,血管错综复杂,如弯曲无秩序的电缆集群一样,那在很多人眼中,甚至会变得有些“恶心”。
但是孙长宁在这一刻似乎发现了新的天地一般!
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图案,那是两个太极图,一个正转,一个倒转!
阴阳与阴阳,天人跳脱与天地自然!
这是两个大循环,而孙长宁忽然福至心灵,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
“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我这是!”
“见神入微?!”
孙长宁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词汇,但转念就猛烈的摇头,几乎难以相信。
“不,不可能,见神入微,这不是丹劲可以掌握的,那至少是如来的境界,与释迦牟尼同级,我现在说力量可能与年轻时代求学的佛祖接近,但若是与大成的佛祖比,那真的是银沙比之明珠,萤火妄想与皓月争辉。”
“这不切实际....但现在这种表现......”
孙长宁是知道入微这个词汇的,不仅仅是在佛家之中,在其余诸多派别内,这都是一个很恐怖的境界,尤其是在医家之中,如果能以肉眼达到“入微”的程度,那真的是扁鹊再世,能目见膏肓。
传说秦越人给人治病,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病到了什么程度,是否还有救,其中最著名的两个故事,一个是见蔡恒公,一个则是晋景公。
而二者的结局也并不相同,秦越人见到蔡恒公的时候,说他还有的治,但蔡恒公不听,十天后第二次见,秦越人再度说,如果不治就糟了,恒公依旧不听,等到第三次时,他看也不看转头就走,而蔡恒公反倒奇怪了,这一问,秦越人道:
“小病在皮肤纹理之间,是汤熨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在肌肉和皮肤里面,用针灸可以治好;病在肠胃里,用火剂汤可以治好;病在骨髓里,那是司命神管辖的事情了,我是没有办法医治了。现在病在骨髓里面,我因此不再请求为他治病了。”
这是蔡恒公,而晋景公见到秦越人,后者只是看了一眼就摇头,直接道:“这病已没办法治了。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行,扎针又达不到,吃汤药,其效力也达不到。这病是实在没法子治啦。”
可以说,蔡恒公是有的救生生把自己玩死了,而晋景公则是开局地狱难度。
而且两人的结局也大相庭径,看似不怕死的蔡恒公最后发病了拼了命的去找秦越人,然而后者早就跑了,而晋景公则是因为之前已经做过了“膏肓”的梦,见到了那两个“小孩”所以相信了秦越人的话,称赞他是神医,给了厚礼,送他去了秦国。
秦越人,又称秦缓,就是扁鹊。
在治病的一道上,秦越人可以说堪比释迦牟尼、老聃这种“大圣”,凡后世所有医生,从没有说能和他一样,看别人一眼就能定下生死的,能与之比肩的,也只有号称“青囊”的华佗与被尊为“药王”的孙思邈。
而“医圣”张仲景,如果论个人的神异,他自然是不可能比得上秦越人的。张仲景所胜,那是胜在对“中医”的系统进行确立,并且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为后人开辟大道。
张仲景强在天下,弱在个人;秦越人强在个人,弱在天下。
但这里只讨论个人的修行,所以秦越人无愧古往今来医家第一人的名头。
用武道修行的话来说,秦越人就是“至诚”,已经到了这种无法理喻的境界,即拳法当中的第七劲!
秋风不动秋蝉先觉,能知过去能见未来,一目定人生死,知寿元天命。
......
那道金炁在双肾中游走,孙长宁的额头渗出汗水,这对于一位真丹的神圣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这种剧烈的消耗堪比经历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这种细致的体内操作,随着五感的提升,对于精神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而精神的负担会直接反馈到肉体上。
但让人欣喜的是,随着金炁在双肾中的游走,那若隐若现的潮水声终于清晰出现了。
并且不是一处,孙长宁看到了,有些已经“枯萎”的血管,此时突然充盈起来,有滚滚气流,也或许是血液开始灌注,那当中酝酿的都是新的气息,完全没有腐朽的感觉。
人身四处,开始震动了。
那在医家,道家之中,称呼为“四海”。
“血海,气海,髓海,水谷之海....精气神者,出于肾脏,天一生水而化万物......”
孙长宁在现实中抬起头,那种宏观与微观的切换几乎要让脑袋都爆开,胸膛中一股炁息涌起,那如被大锤敲中,孙长宁还没有看见四海的变化,下个瞬间立刻便被彻底打回了现实中。
“噗——!”
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出去,在那一刹那孙长宁转过了头,血溅射在地面上,带着一丝丝温润,乃至于有些炽热的气息。
“长宁!”
六爷吓了一跳,此时就要站起身来,而孙长宁五指一扣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摆了摆,在六爷紧张的注视中调息了一会,随之睁开眼睛。
“六爷,你看看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孙长宁发出询问,六爷感到有些奇怪,刚要说还是那样,但下一瞬间,他立刻浑身僵住。
一种...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新的活力,似乎开始充斥了四肢。
就像是大病初愈那样,虽然软弱无力,但已经不再是病恹恹的状态,充满了朝气与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