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坐进来,司永烨才觉出外面有多冷。他打开车内暖气,然后才发动车子。
秦廿月察觉到司永烨的动作,感受到他的关心,脸不由得红了。活了近三十年,从未被一个异性这样照顾过,她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啊司总,我没认出您的车。”然后又小声解释了一句,“您上周好像开得不是这辆。”
这解释意思是让他久等不是她的错?司永烨挑挑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生出几分愉悦来,他道:“嗯,我有那么几辆车不同的场合开不同的车。”
秦廿月系好安全带,背身的时候表情抽搐了一下,仇富的心冒出个泡泡——万恶的有钱人!
为了不让两人气氛尴尬,秦廿月随意扫了一眼车里精致奢华地装饰,她忙拍拍自家老板的马屁,“司总,您的车真漂亮。”
“是吗?”司永烨面无表情,看样子是没拍舒服。他道:“我还有一辆车比这个更好看,下次带你坐坐。”
“呃……”秦廿月不知该怎么回应,便转移话题,“司总,我们是要赴饭局吗?”
“嗯。怎么猜到的?”
秦廿月内心吐槽:开这么骚-包的车,谁不知道你是要去装x的。
她笑眯眯道:“胡乱猜的。”
“噢?”司永烨看她一眼问:“那你猜猜是什么饭局?”
“应该不是商务用餐。”秦廿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司永烨身上的穿着。那是一身暗红色地西服套装,脖颈系着条纹样式地黑色领结,这不是去当新郎就是要去当伴郎啊。
但这两个身份都不该带着她这个伴,可穿成这样去参加婚礼,不是抢新郎的风头吗?除非,是给人添堵去的。
等会儿……秦廿月心不由得跳了跳,将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思绪拉回来。她纠结地问:“司总,您不是真要我陪您去参加婚礼吧?”
“呵,猜得不错。”司永烨有些兴趣了,“怎么猜出来的?”
“衣服很明显。”秦廿月说:“不过,这个颜色的西装会不会让不熟悉地客人误会?”
“误会什么?”司永烨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误会您是新郎。”秦廿月实话实说。扭头去看司永烨,见他一脸坦然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她瞬间了悟,她的老板真的不是去祝贺的。
她没有看到,在司永烨收起笑容的那刻,眼里除了得意还闪过了一丝怨恨。
是的,他就是要给苏安添堵。前些年,她不接受也不拒绝的吊着他,让他心甘情愿地追在她身后,因为她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要让那些不熟悉不认识的人误会,误会跟苏安结婚的人是他。要她难堪,让她不敢再浪费别人十年的光阴,让她的婚礼不美好,尴尬,成为笑话。
当然,他还有别的目的。这女人刚回国就决定嫁人,这么短的时间她是真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不相信。被女人这样耍弄的感觉非常不好,他觉得他跟那个男人应该谈谈。
车内安静良久,秦廿月疑惑了,这位老板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她看向对方,却见他面上严肃,浑身散发着冷空气。
看不明白boss的心思,她也不敢去招惹,只得选择沉默。
“你这衣服不适合参加婚宴,我带你去个地方做造型。”司永烨说。
“不用吧?只是婚宴而已。”秦廿月嘴上说,内心却是疯狂吐槽:你这身衣服才不合适,你是去砸场子的。我这身就算再不合适,起码不会让人一眼看出不怀好意。
“你觉得我让你陪我参加婚礼的目的是什么?”司永烨语气低沉地说问。
“呃……”秦廿月语塞,他叫她来应该也不是好意。
“我要你暂时以我女友的身份参加这次的婚礼。”司永烨说:“一会儿我们公布一下彼此地基本信息,不要让那些人怀疑我们的关系。”
“女朋友……”秦廿月嘴角抖了抖,“司总,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司永烨道:“今天算你加班,我私人给你三倍的工资,你不是马上要租房吗?我给你现金。”
“司总,你就给我600啊?”秦廿月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会儿造型的衣服送你了。”司永烨说:“这样总够了吧?”
“呃,谢谢司总。”秦廿月笑了,想着老板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小职员再有要求就是得寸进尺了。
而且,她第一次收男人送的东西,虽然是以上下属关系送的,可那也是男人啊。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一会儿看你表现了,不要露馅。”司永烨被女人单纯地喜悦逗乐了,心底地阴霾竟开始散去。
“为了不露馅,司总,咱们现在就开始了解彼此吧?”秦廿月说。
“嗯。”司永烨点头,“那你称呼就先改了,叫我烨或者永烨。”
秦廿月脸不自居又红了红,“叫永烨。”烨什么的实在太羞耻。她忍着心中羞耻感,说:“……永夜,你叫我十二月就好。”
“十二月?”司永烨疑惑,“廿,不是二十的意思吗?”
这个要怎么解释?秦廿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咬牙道:“我爸妈,他们半文盲,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我农历的生日。因为我是十二月生的,他们就想以这个给我起名字。但他们报名字的时候忘了确认廿是十二还是二十,所以我就叫了秦廿月,实际上应该是秦十二月的意思。”
“这样啊。”司永烨道:“你爸妈挺可爱的。”
“……谢谢。”秦廿月欲哭无泪,倒是被扯出几分思念之情。她镇定精神道:“司总,咱们继续。”
“十二月,叫错了。”司永烨提醒。
“哦哦,抱歉啊。永烨——”秦廿月像背诵课文的小学生那样,将司永烨的名字在嘴边反复叨念了数遍。
司永烨听着女人把他的名字念成了经文,他没有打断她,只是觉得很无语,他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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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永烨与秦廿月这两个坐在一起的“男女朋友”,其实跟陌生人差不多。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关系作假,便开始互报各自的基本信息。
司永烨,二十八岁,10月3号的生日。两年前父亲因为突发脑溢血,在病房里挣扎两天后去世。当时地他在a国留学,正准备硕士答辩。母亲在父亲病逝后,便出国疗养了,这两年来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国内。
他大学学得工科,主要研究方向是计算机智能化。至于具体是什么,这个比较专业司永烨觉得秦廿月可能听不懂便没有多说。
现在的公司永夜科技是他自己创立的,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在国内计算机智能产业中有了一席之地。
除了永夜科技,他还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只不过对父亲的事业了解不多,虽然是大股东,却把经营权让了出来,每月参加一下股东大会,多数时间不参与决策只拿分红。
他喜欢酸甜可口地菜色,偶尔吃辣。有损友若干,多数都是高中同学,这些人大多数跟新娘苏安认识,所以估计秦廿月一会儿都会看到……
说到这里,秦廿月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你交女朋友不给好友看吗?他们都认识新娘不会把你我的关系说出来吧?”
“怎么会?那都是我的好朋友,不是苏安的朋友。”司永烨说:“他们今天也会带各自的女伴过来,你不用慌。”
“为什么?”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个你不必知道”司永烨含糊地回道。
对他的含糊虽有些不解,秦廿月却没有追问。不过一天而已,怎么都能混过去。
司永烨神情闪烁,他怎么好意思说,苏安那个女人请的都是她的暗恋者?
“我暂时想到了这些,一会儿补充,现在该你了。”
秦廿月没有犹豫,开始自我介绍,“我今年二十八岁……
只介绍了个开头,司永烨便惊悚了,“你哪有二十八岁?”
“90年12月份的。虽然月份小,但的确是二十八岁。”
“你不是说你生日是农历吗?”司永烨帮秦廿月分析,“你应该是91年1月或2月份的。”
“哦,这样啊。那我是91年的。”秦廿月像哄小孩子一样,妥协了自己的年纪。
司永烨不知为何心情有些郁闷,这女人怎么回事?说他年纪小不好吗?竟然敢敷衍自己?
他忍不住提醒道:“你从现在给我记住,虽然一会儿你要暂时充当我的女朋友,可本质上你还是我的下属。要尊重我,不能敷衍:要听我的话,不能阳奉阴违:要看我脸色行事,不能自作主张:要紧跟着我,不能独自行动;要像个女朋友那样给我面子,不能拆台,明白吗?”
秦廿月愣住了,刚才的那一番话让她错觉以为是河东狮在训自己的“丈夫”……
“怎么不说话?发什么呆?”司永烨愤怒了,他也发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有些不对劲。
“嗯……知道了。”
说话间,车子开进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从车上下来。秦廿月依言亦步亦趋跟在司永烨后面,司永烨手一伸握住了她的手。
不等秦廿月挣扎,他道:“先习惯习惯,不然一会儿怎么演?”
秦廿月觉得boss说得很有道理,便被牵着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