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把肥肉放进锅里熬油，苏小晴在一旁坐着烧锅，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趁着没人注意，苏小暖偷偷往自家的水缸里倒了几滴灵水。
“娘，你跟小妹先忙着，我去把猪下水洗了。”苏小暖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买的臭烘烘的猪下水。
白氏还不知道苏小暖要用草木灰洗，以为她要用盐清洗猪下水，顿时一脸肉疼，“家里盐不多了，你省着点用。”
“我今天在镇上听人说可以用草木灰清洗猪下水，我把盆子端到河边试试去。”苏小暖把猪下水装在木盆里，又用罐子装了一大堆草木灰。
“草木灰也能洗下水，娘咋没听说过？你可别瞎忙活一场。”白氏用铲子在锅里翻动肥肉，传来“嗞啦嗞啦”的声音。
“没事，就当玩水了。”苏小暖跟二姐打了招呼，抱着满满一盆猪下水和草木灰向山脚下的河边走去。
石头村东面有个井，村里人都去那里打水，但是井离她们家太远，而且她们家里也没有男丁，所以家里用的水都是来自西面的河里。
河水清澈干净，直接喝也没问题。
苏小暖一路哼着小曲儿，悠哉地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她先用清凉的河水洗了洗手，然后开始按照记忆里从书上看来的办法，拿草木灰在猪大肠上面反复揉搓。
下水本来就臭，她这么一搓洗，味道更冲了，苏小暖差点吐出来。
她赶紧换了个上风口的位置，总算在恶臭中保住了一条小命。
搓了老半天，苏小暖突然想起来，好像应该先用水洗。
到底先用水洗，还是先用草木灰洗来着？
不管了，试试看吧。
苏小暖把手里的猪大肠放进河水里猛搓，然后往木盆里盛满水，把盆里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清洗了好几遍。
换了好几次水之后，苏小暖的手都快酸死了。
好在异味终于减轻了不少，不然苏小暖怀疑自己会憋屈死。
接着，她开始用草木灰揉搓手里的猪大肠，猪肺，猪肝等部位。
河边有很多平整干净的大石头，苏小暖忘记再拿一个木盆，干脆把洗好的猪下水摆在石头上，等全部洗完了再最后清洗一遍。
她越洗越得心应手，不知不觉中就哼起了歌。
百里瑾提着木桶来河边打水，还没凑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味。
“什么味道？好臭。”百里瑾长眉紧蹙，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了苏小暖哼歌的声音。
他脸上出现一抹狐疑，难道又是那个小农女搞的鬼？
百里瑾放下手里的木桶，用衣袖掩住口鼻，悄悄从苏小暖背后摸了过去。
苏小暖只顾着清洗下水，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你在干什么？”突然出现在头顶的声音，把苏小暖吓了一跳，脚下差点滑倒。
苏小暖猛地回头，发现身后的人是谁后，她气鼓鼓地说道：“你是鬼魂啊，飘来飘去的。”
百里瑾从心底里认定苏小暖定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他冷着脸沉声说道：“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回答我的问题。”百里瑾不依不饶，依旧站在苏小暖身后问道。
有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人在背后，苏小暖想保持平常心清洗猪下水都做不到。
她没好气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真是的，这人是有毛病吗？明明看到她在清洗猪下水了，还非得问出来。
百里瑾往苏小暖手里看去，这才发现，她正在洗的居然是心肝，脾肺，肠子...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百里瑾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指颤抖着指向苏小暖，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好像苏小暖是个多么恐怖的大魔头一样，“你，你...你居然杀人了，还把他的内脏取出来，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心肠。杀了人不说，还把内脏扯了出来，难道是想吃人肉吗？
百里瑾肚子里又开始翻滚，差点当场吐出来。
苏小暖无语的扯了扯唇角，古代的贵公子都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吗？
“我说大哥，你开这样的玩笑不觉得恶心吗？”苏小暖扔下手里洗了一半的猪大肠，无奈地看向百里瑾，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要说恶心，也是你这个吃人肉的怪物恶心。”百里瑾被恶心得脸色煞白，虽然他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但从未听说过吃人肉的事情，更是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
苏小暖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没见过猪下水？”
“什么是猪下水？”百里瑾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他快速搜索了脑海里的所有词汇，确认自己真的没听过。
“猪下水，就是猪肝，猪肺，猪大肠，猪脸这些东西啊。”苏小暖一脸黑线的解释道，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什么东西，可还没来得及抓住就飘走了。
“你是说，这些不是人身上的东西？”百里瑾顿了片刻，犹豫的问道。
苏小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个没有生活常识的大傻子，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百里瑾，“当然了，我一个小农女，怎么可能会吃人肉，你别脑补过度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脑补过度”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百里瑾大概能猜到，这句话是在让他不要想太多。
见百里瑾还是有些不信，苏小暖干脆拿起一块猪脸，“呐，看到没，这是猪脸，不是人脸。”
她还真怕百里瑾把她当成什么邪恶魔头给杀了，不得不主动向他解释。
苏小暖本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清白了，没想到百里瑾居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我没见过猪。”
苏小暖几乎已经要被满满的黑线给盖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平日里都吃什么肉？”
“羊肉，鸡肉，鱼肉，牛肉。”百里瑾虽然没见过猪，但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一种肉，民间百姓会吃，所以对苏小暖的疑虑打消了不少。
苏小暖灵光一闪，总算是想起来了，她以前好像在书上看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