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锅里的炒兔肉吃完,苏小暖洗干净锅,准备用干净的溪水来炖菌子鸡汤。
高捕快察觉到她的意图,主动把一路采到的蘑菇洗干净,还切了姜片,葱丝,鸡肉也已经切块。
有了他的帮忙,苏小暖只需要将鸡肉焯水过一遍,然后再把东西都放进锅里,煮完鸡汤放菌子,盖上锅盖慢慢等着就好了。
烤兔腿和烤蘑菇还没吃完,她抱着碗凑在火堆旁津津有味地吃着。
蘑菇肥嫩多汁,鲜美可口,味道比肉要清淡,刚好可以解腻。
刚吃完一串烤蘑菇,那边骆葫就已经递过来了另外一串。
高捕快用刀子把竹子削成细细的竹签,骆湖负责串蘑菇,骆葫负责烤。
苏小暖看着他们这一大两小的配合,不由失笑,“都进我肚子里了,你们怎么不吃啊?”
“我们一会儿再吃。”骆葫说着,又给苏小暖递了一串烤的野香菇。
他们采到的蘑菇不少,那些比较大的,都用来烤着吃。
小一点的蘑菇串不起来,就放在锅里炖鸡汤喝。
苏小暖用刀片把兔肉比较肥的地方切下来,放到他们几个人碗里。
“吃点肥肉,据说能稍微缓解蘑菇的毒性。”苏小暖自己也吃了一块偏肥的兔肉。
能食用的野生蘑菇,有一些也有毒性,不能多吃。
吃肥肉能稍微缓解蘑菇的毒性,还是她前世跟朋友一块吃蘑菇的时候,听朋友说的。
只是这都是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事情,大概率不能信,苏小暖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姐姐,这是真的吗?我刚才看到那边有红色的毒蘑菇,我们多吃点肥肉,把那片蘑菇也采了吧。”骆葫眼睛一亮,说着就要起身去采蘑菇。
“回来,”苏小暖赶紧把这傻孩子拉回来,“不要命啦。”
“可是,不是说肥肉能缓解毒性吗?”骆葫不解。
“只是稍微缓解一下,就好比你吃一小口辣椒,多喝点水就没那么辣了。但要是你往嘴里塞一大把辣椒,喝再多水都没用。”苏小暖想了个通俗易懂的比喻。
骆葫这下明白了,“我知道了,那些毒蘑菇毒性太强了。”
“嗯,不认识的蘑菇可不许碰,就连能吃的蘑菇都有少量毒性的,不能吃太多。我刚才说肥肉解毒也不一定对,不能太当真。”苏小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葫点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教过他,他自然是不懂这些常识。
这一刻他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原来有人教有人陪的感觉这么好。
骆葫赶紧逼退眼中的湿意,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大家烤蘑菇。
没过多久,另一边的菌子鸡汤也好了。
跟之前的辛辣不同,这回的鸡汤没放辣椒,只放了一些简单的调料来提鲜。
随着鸡汤咕嘟咕嘟,从锅盖边上的缝里飘出的白烟,充斥着野生菌特有的香味。
苏小暖刚一掀开锅盖,翻滚着的白烟如同云雾般升腾而起,香味飘散在四周。
“好香。”骆葫刚才没吃多少,现在还没饱呢。
苏小暖用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那种勾人的香味更浓烈了。
她拿来碗,一人盛了一大碗鸡汤,当然,鸡肉和蘑菇也少不了。
菌子鸡汤呈现出金黄的色泽,表面还漂浮着一层油星,鸡块和大小不一的菌子在其中浮浮沉沉。
苏小暖嘴唇凑到碗边吹了几下,不等彻底冷却,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小口汤。
用菌子炖出来的鸡汤,跟普通鸡汤最大的差别就在于“香浓”二字。
野生菌的香味几乎盖过了鸡汤的香味,那是种极致的鲜,独属于大自然才能创造出来的美味。
而菌子熬出来的汤,明明没有很稠,依然跟普通的汤水一样稀,但只需要尝一口,就能发现它比普通的汤浓上太多了。
因为里面的香味太过丰富,不同菌子的香味交织在一起,所以会让人觉得喝一口顶上别的汤好几口,自然就会觉得浓。
鸡汤除了鲜香以外,就只有淡淡的咸味。
就是这种最简单纯粹的味道,才最让人放不下。
苏小暖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停下,开始拿筷子夹碗里面的肉和蘑菇吃。
“其他地方的蘑菇只有夏天雨后才有,这边不知为何,四季都有山珍野味。”高捕快的神色掩盖在淡淡的白烟后面,看不真切。
当初就是因为这里远离京城,又有些许独特之处,他才会来到这里。
苏小暖惊讶了一瞬,瞪大了眼睛道:“其他地方不是这样吗?”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徐城,还以为这个世界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特殊呢。
“自然不是。”高捕快淡淡道。
苏小暖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她当初穿到了这里,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可就不能随时尝到这些美味了。
同时她捕捉到高捕快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再结合他刚才的话,心里隐约猜出高捕快应该不是这儿的本地人,只是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
看样子,他来这里的原因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大哥,你的名字是什么啊?”苏小暖这才想到,自己还不知道高捕快的名字呢。
高捕快愣了一瞬,随后低沉的嗓音道:“高秦盛。”
“唔,好名字。”苏小暖喝了口鸡汤,笑眯眯地说道。
看到她亮得惊人的杏眸,高捕快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下意识别过脸不去看。
“姐姐,我的名字好听吗?”骆葫凑到她身边。
“好听,你跟哥哥的名字都很好。”苏小暖笑看着他,眉眼温柔。
要是骆葫有尾巴,此时他的尾巴肯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我觉得姐姐喊我‘小葫芦’也很好听呢。”骆葫觉得,不是‘小葫芦’这三个字多好听,是姐姐的声音好听,细细的,软软的。
而且这个小名多亲昵啊,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
“那我以后还叫你‘小葫芦’。”苏小暖给他起小名的初衷,是为了把他跟骆湖区分开。
毕竟这俩人名字音相同,喊人的时候确实不知道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