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内的战斗对外界没有影响，只有几个意识体文明略微有些感觉事情不对，但也因为没有征兆不会妄加猜测。至于联盟内更是一片平静，如果说谁真的受到了无妄之灾，那就是谢洛夫安排的卧底暴露了。

林格可以说是倒霉和幸运兼有，因为两个老流氓练手作战导致他暴露，不幸当中的万幸，他没有被干掉，这点连林格自己都深感意外，间谍这种职业又没有战俘保护的规定，从古至今一旦被发现都会迎来悲惨的下场。

不论是谢洛夫还是阿弗雷德，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仁慈手软的家伙，结果处在两个大势力当中的小小间谍，本应该随意被磨灭的存在，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甚至连牵连别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是门格勒医生亲自过来通知他离开的。

“我一致认为我就是一个小角色，结果事实证明我还真是一个小角色，可事到临头我怎么一种悲哀的感觉呢？”林格扪心自问，他那种有多远躲多远的想法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可真到了这么一天，自己还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挫败感。

被阿尼娅带回来的林格，很快被谢洛夫接见，伟大领袖自然不能干出来过河拆桥的事情，所有答应的条件全部兑现，“星球坐标你记住，现在你可以选择在联盟内生活，当然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棋子在邦联属于权贵阶层，虽然你的任务可以说是失败了，但我给你一个权力，在不暴露经历的前提下自由往返联盟和邦联，不过联盟是不会出你的旅费的，虽然我们并不缺乏这一点点的资源，但不符合原则。”

兑现承诺也要有个限度，虽说这个世界谢洛夫做不到的事情不多，可也不能随意乱开后门，不然的话他就要对联盟所有居民这么做，挖开大坝容易，在堵上就费劲了。

“这就好像梦一场，也是我一直期盼的，但现在我都无法接受自己就这么平安无事的退出了！”林格摇着头对这么轻松的全身而退不敢相信，宇宙当中最危险的两个男人转性了？还是宇宙本身圣母才是主流，只不过他运气背，正好人类演化出来的三个社会都是侵略成性的，正好全让他见到了。

谢洛夫默然的看着被牵连进来的年轻人，其实林格算是很幸运，好处都得到了还没有被清洗掉，当然也和谢洛夫两人知道对方的身份有关，叹了一口气道，“很简单，我和阿弗雷德现在追求的东西不是谁要消灭谁的低端问题，我们有更加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目送林格离开，如果不是在观察到对方记忆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可能谢洛夫两人还会掐上一场，但现在这些事情就不重要了。

相信这件事同样也令阿弗雷德不知所措，才从战斗结束之后匆匆离开。这件事就是谢洛夫和阿弗雷德的记忆冲突，两人的记忆当中都有对方的存在，但涉及到对方的记忆不完全一样，很多事情有共同记忆，但也有很多记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最冲突的一段记忆就是谢杰死亡的时间，谢洛夫自己的记忆当中，他是二十五岁之后某一天忽然就从苏联醒来了，林野的记忆当中，谢杰没成年就已经死了。

可谢洛夫从阿弗雷德记忆当中看到的谢杰，明明就是自己，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样子弄错呢，如果记忆是真实的，那两人就都是对的，这样事就变得更大了。

关于记忆冲突的猜测，每一种可能都比较有道理，但却都没有一点把握。谢洛夫好像站在无数岔道口面前，而且不是从中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因为这些岔道口可能全部都是对的，也可能全部都是错的。

谢洛夫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就不是不去想，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罗莎已经深入宇宙，拒绝了谢洛夫同时前往的意见，至于目的，当然是寻找那颗在和盖亚意识决战时候的异常星体。罗莎怀疑那是玻尔兹曼大脑。

谢洛夫本身要一同前往，但在分析之后罗莎认为危险性其实不高。波江座空洞内的盖亚意识体，明显是没有主动出来清洗掉谢洛夫，甚至被打上门去，这就说明盖亚意识体本身是宇宙的自我调节意志，甚至还属于被动机制。没有太大的影响，它都不会被激发。

这种猜测要是成立的话，玻尔兹曼大脑就算是存在，也不会比盖亚意识更加危险。罗莎这一次离开的时间很长，甚至期间连阿弗雷德都来过几次和谢洛夫见面。

知道阿弗雷德到底是谁之后，谢洛夫甚至都不愿意放着对方了，就算阿弗雷德不完全是谢洛夫记忆当中的那个人，秉性和思想上却没有区别。他太了解这个人了，晚期德棍症患者，怪不得刚开始得知阿弗雷德建立的帝国时候，他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原来不是他接触过阿弗雷德，而是对阿弗雷德记忆当中的人太了解。这种了解就导致了现在这位全国领袖只要一个动作，谢洛夫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在足足一年之后，罗莎才回来，对联盟的一般人而言，罗莎的去留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唯一的影响就是联盟的计划经济似乎随时反馈随时修正的时间变长了，导致了一些人民直接对政府的工作效率不满。

“结果如何！”罗莎平安归来，谢洛夫就没有问那些是不是很危险的无营养问题，很危险对方会平安无事的回来么？直接进入正题才是和人工智能的聊天方式。

“还不错，和我估计的一样，玻尔兹曼大脑也是一种不会主动露出敌意的存在。甚至比盖亚意识体更容易接触，可以理解为对整个宇宙漠不关心，他唯一的疑惑就是自己为什么存在！”罗莎双眸里不断浮现着独属于三晋制计算机的独特符号，开口道，“两种可能，庞加莱证明了一个孤立力学系统经过足够长的时间后，总是可以恢复到初始状态附近，放到整个宇宙来说，这数字虽然大的让人已经无法感知其真正浩渺的尺度，但这表示宇宙本身既有能力重生，你是宇宙轮回之后出现的微小错误，不过错误只能出现一次，因为阿弗雷德也存在，出现两个错误的可能性已经低到不可能了。”

“说下去！”谢洛夫集中精神，装作我很感兴趣来掩饰脑子里一团浆糊。

不过这种虚张声势直接被罗莎看穿，在吞噬了波江座空洞的盖亚意识体之后，她的敏感度提高了太多，甚至都不用谢洛夫敞开心扉让她探测。

“你和阿弗雷德的记忆对不上，本身就是在否定庞加莱重现。不然是你们两人不会出现记忆冲突的！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宇宙不是唯一的，你和林野来自不同的宇宙空间，记忆里互相有对方的存在，但是经历上却完全不同。”罗莎身体前倾瞄了谢洛夫一眼，带着蛊惑的声音道，“谢杰记忆当中是苏联解体，只不过没在你现在生存的宇宙当中发生。说不定另外个宇宙当中，中国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没有像是这个宇宙里，最终堕落成第二国际，还和五强搅合在一起在一个小范围中不断内斗，导致发展缓慢。”

如果谢洛夫是唯一的一个例子，说不定可以理解为庞加莱重现当中出现了一次错误，导致出现谢洛夫这个异类，但还有阿弗雷德的话这种可能性就很低了。况且两人的记忆有冲突，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要证明这一点。”不管是庞加莱重现还是多元宇宙那种可能，在无法证明的前提下，不过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工智能在这里胡吹，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在这里胡吹大气，谢洛夫只能对他说喀山星球欢迎你，这里有最先进的精神治疗，但换做自己就不一样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罗莎好以整暇的诱导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破开这个宇宙！”谢洛夫想都不想的接口道，“可这样也不容易，有什么办法呢？”

“宇宙当中巨型空洞这么多，也许我们要多做准备，一个一个的找出来，上次的战斗太危险，而且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管是什么触发机制都是有主有次的，被动触发机制如果被破坏太多，可能会引来大鱼。我觉得盖亚意识当中肯定有一个最强的，经验来自于长久以来我本身受到的黑客攻击。”

“罗莎同志请坐下，我本身脑子就很乱。”谢洛夫一个头两个大，暂时没有经历和罗莎回忆两人早期的忆苦思甜，关键那些黑客攻击对罗莎一点妨碍都没有，这两件事也能扯到一起，“在所有疑似存在盖亚意识体的巨型空洞相邻星系，设立巨型矩阵作为能源补充。将所有被动触发机制都磨灭掉，我们说不定就能达成目的。”

“可以一试！”罗莎认可的点头，“不论是否成功证明，我们都能得知一个结果。”两人就像是一个学者，面对一个由无数难题组成的图书馆，将所有难题全部解开，就有可能离开这座图书馆，解不开往后的事情就不用想了，解开了就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