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知识是一种罪恶的东西，它并非来自于狐神，而是来自于大地之火的愚昧，我们无知的使用这种知识，被它带给我们的强大力量所诱惑，最后招致了惩罚，幸存下来的先祖们对这种力量感到厌恶，不想将这种知识传给下一代，所以只留下了我们祭祀来继承来自于狐神的力量，以免招致祸患。”祭祀回答。

“那复仇呢？你们被人类打成这样，就不想着复仇吗？”白狼问。

“复仇只会导致更多的牺牲，我们狐狸一族只想永远和平安宁的生活在这里，我们承担不了族人死亡的代价。”祭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似乎是联想起了自己的族人被屠杀的那段历史。

“原来是被人类给打怕了...”白狼心想，被人类击败溃逃之后，这帮狐狸虽然还憎恨着人类，却完全没有再和人类打上一次的欲望，只是想着彻底把自己封锁起来，过上与之前一样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这种选择倒未必是因为狐狸们没有骨气，就像祭祀说的，他们承担不了族人死亡的代价。毕竟他们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少，连多夫多妻制都用上了，繁衍了这么多代之后，族群中的人口数量还是少的可怜，任何一个族人被杀对他们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战争这种绞肉机一样的东西对于狐狸们来说过于可怕，说不定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的人口就消耗光了。

另外一个问题，有关符文知识断代的原因，祭祀所叙述的与清月和苦艾所叙述的并不一致，如果按照祭祀的话来看，是上一代主动中断了对下一代的知识传授，而按照清月和苦艾的话来看，则是下一代狐狸觉得符文知识复杂而无用，所以没必要学，这才导致技术失传。

现在看来，大概这两种原因都有，狐狸一族自从战败后迁居至此之后，从上到下，从老到幼，都对符文知识这种东西感到厌恶，他们认为是符文知识让他们野心膨胀，让他们沉迷于自己的力量，导致做出屠杀这种事情，最后招致灾难性的后果，所以这种知识最好不要流传下去，久而久之，这种断代才逐渐形成。

作为一名从华夏穿越过来的人类，白狼早就把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当做实实在在的真理，对于狐狸一族自觉传承的事情，他认为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放弃了自己最有力的武器之后，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知道假如将来这道迷阵被人攻破他们该如何是好？跪下来和入侵者“谈判”吗？

“我们还有狐神的神力。”看到了白狼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祭祀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

“有祂赐予我们的神力，我们就足以保护自己，我们不再需要符文知识，这样族人也不会受到这种知识的诱惑，我们不会再重复先祖的错误，我们只渴望和平。”

听了这句话，白狼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这帮狐狸看来是真的不懂什么叫“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这帮狐狸此时此刻的弱者心态，让白狼忍不住想起了南宋的偏安小朝廷，只不过历史上的南宋还是被灭掉了，偏安一隅之地没能让他们免于灭亡的命运，想要和平，做的不是自废武功，而应该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强，这些狐狸明显是搞错了他们失败的原因。

符文知识是死物，它不会犯错，错的是而是这些狐狸利用符文知识的方式，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这一点，如果他们不去搞屠杀，而是正常的去和人类王国沟通交流，其结果肯定会大大不同，至少不会招致人类王国那么激烈的反扑。

“你笑什么？难道渴望和平有错吗？”听到了白狼的嗤笑声，祭祀明显有些生气，因为这明显是对他们狐族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的质疑。

“我只是觉得你们做的太过了，再怎么说也应该稍微留下来一点点传承，这样的话也能勉强做到维修那些符文法阵，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了。”白狼并没有说出自己发笑的真正原因，他可没有指望自己一顿嘴炮就能让眼前的祭祀改变对于符文知识的看法，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只能靠撞个头破血流才能改过来，祸从口出，白狼也不想惹得祭祀不快，导致惹火上身。

“我这么说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建议你们之后可以保留下一些用于维修符文法阵的知识，建议你考虑一下。”看到祭祀的脸色依旧阴沉着，白狼连忙又接上了几句话，表示自己并没有嘲笑狐狸族传统观念的意思，他只是作为一个“外行”，提出“适当”的建议罢了。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祭祀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你能为我讲这些事情，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白狼决定离开，对祭祀告别。

“客人愿意抽出时间，和我这个老太婆聊天，我也很开心，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祭祀摆了摆手，向白狼告别

“对了，请您千万别忘了我龙蛋的事情！”临走前，白狼忍不住再次转过身子叮嘱了一下，看到祭祀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不过看祭祀的样子好像并不是特别在乎，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族人里会有小偷。

和祭祀聊天聊了很久，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狐狸们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山顶上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狐狸正在往村子里面赶去，中央的大食堂旁边的厨房的烟囱里也冒出了袅袅炊烟，看起来是要准备吃饭了。

“谈的太入迷了，连午饭都忘了吃，我倒是没有关系，也不知道那位祭祀能不能撑得住。”白狼回头看了一眼，祭祀的小木屋和祠堂已经隐没在了树林与迷雾中，也不知道平时祭祀去哪里找吃的，这山有点高，爬上爬下可不容易。

“嗒嗒...”就在白狼疑惑的的时候，从山下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没过多久，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位穿着布衣的美貌女子出现在了白狼眼前，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竹筐，可以从竹筐里面闻到饭香。

和女子一起来的还有一只四腿着地的小狐狸，不知道为什么，白狼感觉这只小狐狸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