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张老横眉瞪眼,他不信自己的画有那么多逻辑性的缺点,张彬能找出来一两个,已经是他巧中之巧了。
却见张彬眼睛一亮,继续看向农夫锄田画。
既然别人要咱说,白赚的灵石不要才是傻*对吧?
“那大家再看看这幅画中的庄稼,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枣韭麦吧?枣韭麦的形状与其他麦子大不相同,很好辨认。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麦叶呈菱形,叶面有圆形圈状的纹络,而根茎处却包裹着一层败叶。”
顿了一下:“这层败叶想必种过田的人都知道,它是种子刚刚发芽时候长出来的,但是早霜过后,种子就会生出新的根茎叶,而原先的叶子便形成了包裹,有抗寒的效果,一直到枣韭麦抽穗的时候,这层叶子才会脱落,但是大家看看这幅画........”
张彬指着画中的麦子:“枣韭麦的生长发育过程可分为九个阶段,种子萌发、出苗、生根、长叶、拔节、孕穗、抽穗、开花、结实。而画中的枣韭麦明显是在‘拔节’这个阶段,而这个时候败叶并未脱落,还在起抗寒的效果,然而画中对这层败叶虽是一笔勾勒,但是却足以体现败叶已经在脱落了,你们说这是不是一处错误?”
张彬话罢,现场一片安静。
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身份高贵,他们对于麦子的生长自然不懂,而张彬却对一个麦子的生长分析的有头有尾,让他们一个个惊讶不已。
如果不知道张彬是张家少爷,还以为他是从山野长大的。
当然,对于张彬说的言论,这些人也持怀疑程度。
稍许,常无常尖声说道:“你堂堂一个家族少爷,难不成种过麦子?懂这么多知识?就我看来,你就是在胡编乱造而已。”
人群中很多人暗暗点头。
他们不懂枣韭麦的成长过程,而对于张彬,他们并没有好感,所以心中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地认为张彬其实是在胡编滥造。
但是,张老一个动作却让他们心头大震。
只见张老再一次拿出来了一块灵石,而递给张彬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不过他还是咬着牙,铁青着脸说道:“你继续!”
张彬:“.......”
堂堂张老,这么多人面前,不要面子的吗?
张彬暗自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人家要咱继续说,那也不能让人久等对吧?
没有去注意那刚想张开嘴巴要说话的常无常,却突然熄火,嘴巴张的老大,一时半会儿居然僵硬的合不上了,还有其他人一个个地目瞪口呆,他们着实是想不通一个家族少爷对种麦子还这么精通?传闻你不是修炼如狂的武疯子吗?现在看来你才是农夫啊!
传言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而在张彬一旁的张情儿,此刻美眸闪烁,她在张彬指出画中第一个毛病的时候,便以为是凑巧所得,但是当张彬接二连三地指出很多不合逻辑之处,便对张彬重新刷新了认知。
三年没见,这个男人似乎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自信却不骄纵,幽默又不失风度,他的身上少了少年时候的顽劣与坚韧,而添了几分成熟,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张彬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对于麦子的知识,他不过是吃书所获,吃了这么多的书,虽然都是专业类书籍,但少不了一些杂类,比如刘听张、华医师送来的书籍,里面就投机取巧添了很多非相关书籍。
而这些书籍中的知识只要被张彬吃后就彻底融会贯通了,所以现在的他,不光懂得医师、武学师的知识,像什么民间杂传,神鬼异事之类的,或多或少都懂一点。
他再一次指向画作:“种过田的人都知道,枣韭麦在长叶、拔节的时候是在早春时节,而这个时候晌午会有寒霜铺盖在麦子上面,阳光照射,便晶光闪耀,非常美丽,然而画中,却并未有任何霜露,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一处错误?”
当张彬再一次笑眯眯地看向众人时,众人都傻眼了。
这也可以?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就算不知道枣韭麦在拔节时是早春,但好歹知道晌午的时候会有霜露吧?
这么明显的错误,怎么就没有看到?
这可是一枚灵石啊!
足足一百万金币啊!
众人都快要哭了,其实在张彬寻找画中错误的时候,这些人也在暗自观摩,想着找出一两个缺点,赚个灵石什么的。
但是即便他们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啊!
有人气不过:“你看画中太阳都上了三竿,就算有霜那也融化了对吧?”
“对对对,霜都融化了你还说有霜,你这不是在混淆黑白吗?”
“真的是财迷心窍,为了灵石什么都能编出来!”
......
听着众人反对的言论,张彬却丝毫不惊慌,他暗自摇了摇头,说道:“如你们所说,霜融化了,那它便会化为水和露珠,画中并没有露珠,也可以说是晒干了,那土壤总归湿润一些吧?但是你们看看画中土壤,这干燥的跟十几天没降雨、没浇过水一样,你们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混淆黑白?”
“别解释了,给你灵石。”
就当张彬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张老颤巍巍地来到张彬跟前,交出了一块灵石。
张彬:“......”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还要继续说吗?”
顿时,张老脚下一个趔趄:“难道还有错误?”
张彬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老瞬间感觉自己老了一大截,看了看周围人吃惊地眼神,张老嘴唇都打了个颤:“你......你继续......”
“好!”
张彬回答的很果断,随后看向画作:“这幅画其实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相信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那我来跟大家说一下,如果懂一些农学知识,你们就应该知道枣韭麦适合生长在红壤里面,但如果种植在褐土之中,种子便会腐烂,不可能长出枣韭麦。”
“但是,你们看一看这张画中的土壤,如果对颜色的辨别没有障碍的话,应该知道这是褐土吧?”
“这是这幅画中最致命的缺陷,堂堂二品书画师,所呈现给大家的一副作品,却有如此多不符合逻辑的错误,这幅画还有什么价值可言?画中蕴含的真气流转?或者说其中的武学真理?如果追求的是这一点......”
张彬看向张老,慎重其事:“你可以去当一名武学师了,作画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