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喜欢他?
娄影慌张地四下乱看,在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又不反感对方的亲吻,自己还偷偷亲了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抿了抿唇,轻轻点了个头。
虽说回门不过夜,但娄影情况特殊,晏云州在教训完娄友弘后,坐上王府的马车中。
第一次来岳父家,娄家一个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急着离去,可见豫王是十分不给面子了。
娄友弘心疼娄妍,她娇生惯养,后山那种地儿哪是人待的,遂攥着她过来向娄影求情,他知道这个女儿心软,求求她就答应了。
张姨娘挡住了马车的去路,磕头请罪,不断向娄妍使眼色,让她求求马车中的人。
娄妍从小是娄友弘的掌上明珠,一家人向着她、宠着她,不曾受一星半点委屈,如今要给自己最讨厌的人下跪不说,还要求她放过自己,娄妍怎么想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欠了欠身道:“豫王殿下,娄妍只是一名小女子,豫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若小女子做错了什么,豫王断不会与小女子计较。”
拿姐妹俩争吵的事跟她计较,就是豫王显得小心眼儿了。
本来,娄妍做任何事哪怕搅得天翻地覆,晏云州都不会与她计较,奈何得罪的是她的王妃,是他打算在未来的日子好好捧在手心的王妃。
“本王臭名在外,不怕多一条与小女子计较的罪状。”
他看了眼乖乖坐在身边的娄影,没什么表情,似乎如何惩罚娄妍并不重要。
妻子不在意,但他很在意。
娄妍见抬举对方的话都不能让他上道,又道:“王爷非但不能跟小女子计较,还应当感谢小女子。”
晏云州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娄影直觉她不会讲出什么好话,焦急地想下马车阻止,但被晏云州牵住了手,对方的大手还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这人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娄妍道:“明明是王妃不知检点,嫁了人还去勾引别的男子,小女子这才与她争执起来,是她自己失足摔落,与小女子无关。如此不知廉耻之人,豫王殿下应当好好管管。”
一句话,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还倒打一耙,不仅污蔑了娄影,还羞辱了豫王。
“你够了啊。”娄友弘咬着后槽牙警告娄妍。
娄妍却不知收敛:“父亲为何不让我说完,姐姐她从小与秦都尉情投意合,此番奉旨成婚,本想逃婚与他私奔的,奈何私奔不成,只能与他暗地里苟合。”
在她的观念里,豫王命不久矣,自然不能行房,而那方面有缺陷的人,对于妻子是否忠于自己非常敏感。
她只要点燃这一根导.火.索,就能引爆一颗弹.药。
至于秦屹然……她得不到的东西,毁了他也无所谓。
娄友弘一巴掌差点扇下去:“你有完没完了。”
“没完,豫王殿下若是想知道王妃苟且之事,小女子也可一一道来。”
娄友弘气到脑充血,编的谎话漏洞百出,连逃婚这种牵连满门的事也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她这是嫌娄家人的命都太长了吗!
娄影向晏云州摆手:“不是这样的……”
她刚想解释,就被他用手指摁住了双唇。
他还饶有兴趣地婆娑着娄影的双唇。
同一个爹生的,怎么一个这么善良,一个那么恶毒。
“掌嘴!”
晏云州沉声道。
两个侍卫随即上前扣住娄妍。
张姨娘见势不对,忙下跪求娄影放过。
娄友弘头疼,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娄妍瞪大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娄影逃婚还不检点,豫王非但没有处置娄影,反过来打她这个好心告密者,这豫王,是鬼迷了心窍!
“娄影凭着一副皮囊不知道蛊惑了多少男子,王爷你别被她迷惑了,她就是个狐狸精、贱人……”
“掌嘴!”
语气不仅冷,还带了几分腾腾的杀意。
老三向冬叶做了个请的手势。
冬叶都不敢相信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掐了自己一把才意识到这一天的到来居然是真的。
她搓了搓手掌,向娄妍靠近。
娄妍拼命挣扎,尖叫声刺耳:“为什么要掌我嘴?我说的都是真的,娄影她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她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看着有些可怖。
冬叶一巴掌狠狠扇下。
她看了眼老三,老三抬手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巴掌、三巴掌……冬叶越打力气越足,都没感觉到自己手疼,只恨自己的指甲为何不留长一些。
娄影本有些委屈,但晏云州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相信她,所有的情感到现在都只剩下感动。
她鼻子酸了酸,眼中噙着泪。
“怎么了?”晏云州问。
“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娄影揉了揉眼睛,嘴硬道。
马车之内哪来的沙子,正想揶揄她,一个小小的身子投入了他的怀中。
两条瘦小的胳膊将他抱得紧紧的。
闻着怀中人发间的清香,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冬叶差不多打了二十下,晏云州才命人将娄妍扔到后山。
张姨娘已经磕破了头,呆坐在一边。
此时娄友弘也不想为这不争气的女儿多说一句好话,仅为娄妍方才冒犯豫王和豫王妃一事连声道歉。
“娄大人,你不会教女儿,本王帮你教,”晏云州将怀中人紧了紧,“娄影是本王的王妃,以后谁若伤她一根毫发,本王绝不会放过他,你可记住了?”
娄友弘连连说是不敢违抗。
宽大的马车行驶在街市大道上,鹅黄色的车饰和皇室特有的图腾彰显了车中人尊贵的身份。
“别哭了,以后有什么委屈,为夫替你撑腰。”晏云州笑了笑,为她出头一次就感动成这样,以后动不动就感动哭可怎么办。
“我没哭,”娄影直起身子,眼睛微红,“我……就是眼睛进沙了。”
“好好,那为夫给你吹吹。”
晏云州拉过娄影,手臂伸到一半,便听到了马嘶声。
车夫紧拉缰绳,马车猛地停下,娄影控制不住身体,向前倾去。
晏云州眼疾手快一把将娄影捞进怀里,一手环着怀中人,一手扳住马车稳固身形。
娄影一头撞向晏云州的怀抱,脑袋晕晕的,她向上望去,这个角度,这个轮廓,还有微蹙的眉,怎么这么像昨日救她的那个侍卫。
她又看到了另一边的长满毒斑的脸,定是自己看错了。
“王爷,有人拦车。”老三靠近小声说。
“切勿多事,打发了人就走吧。”晏云州揉了揉娄影发呆的脑袋说。
“下官贺力,是清水县县令,特来求见殿下,惊扰之处还望赎罪。”拦车之人自报家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据晏云州所知,清水县最近在闹旱灾,正是需要县令坐镇的时候,怎有空跑来京都。
但也不去理这些政事,他豫王毫无权势,这些年根本没来找他办事的官员,想必那人是认了马车,而不知道马车内的人。
他挥了挥手,侍卫将贺力拦在一边。
马车正要走,那县令不顾侍卫的阻拦,噗通跪在了马车前,嚷道:“王爷,清水县此番旱灾,百姓民不聊生,那张知府不顾百姓死活,拿了朝廷的救命钱,骄奢淫逸,只顾自己享乐,饿死的最小孩童才不满周岁啊……”
五十多岁的贺县令说到此,不禁嚎啕大哭,引来不少百姓驻足。
京都的百姓生活富足,听到一岁孩童饿死的事情,纷纷前来围观,除了匪夷所思外,都小声说着那张知府真不是个东西。
娄影从车帘缝里望了贺县令一眼,鞋子、衣服都破了,若他自己不说,很难将他与一个县令联系在一起。
“你可知本王是谁?”晏云州问道。
贺县令抹了抹眼泪,周围人多,他上前了几步,将用血书写成状纸递上,“下官知道王爷是豫王。”
老三下马在前,始终防着他,老四将状纸检查无误后递给晏云州。
看着字字珠玑的血书,晏云州了然,贺力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他的。
二皇子常年领兵在外,远在边疆;三皇子明哲保身,此事又事关四皇子晏云峰,他当然一口拒绝不予理会;五皇子虽是当今皇后所出,但也才十岁,贺力能想到的,只有豫王了。
娄影看了眼眉头紧蹙的晏云州,她的丈夫无权无势,怎么去跟自小当储君培养的晏云峰斗啊。
这无异于鸡蛋撞石头,自寻死路!
她还想跟她的王爷好好生活一段日子。
“王爷,你若不想参与,我们便走吧。”
娄影反握住对方的手,似在安慰他,当一个没有权势的王爷不是他的错。
怎么在妻子的眼里,他晏云州就这么弱吗?
“我若是想管呢?”
“不要,我怕。”
“怕什么?怕我卷入是非?怕我被人针对?”
娄影点点头。
他将对方搂在怀里,她的丈夫并没有那么弱。
“状纸本王先收下了,你且先去清水县,那一方的百姓还需要你。”
贺力连连磕头,代还在与饥饿争斗的百姓表示感谢。
驻足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纷纷赞许车内的人。
娄影却默默涨红了脸,她的丈夫身体残了还要帮助别人,反观自己,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那么怕事儿,她越想越羞愤,恨不得有条缝让她钻进去。
她弱声道:“对不起……”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以后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以后四皇子当了皇帝,一个不高兴削了你的爵位,没了俸禄,我们顶多省吃俭用,我可以做女红,挣点银子养活你,但是身边的侍卫、宫女都不能要了,再找个机会把冬叶嫁了,五福公公照顾你那么多年,我们也可把他带在身边……”
小妻子滔滔不绝地设想他们的未来,还要做女红养活他。
晏云州不禁扶额,他妻子怎么这么可爱。
他一把捞过娄影紧紧摁在怀里。
“王爷,怎、怎么了?”娄影被他摁得喘不过气来。
“傻瓜。”
自己正在为他们的未来找后路,这人怎么还骂人,娄影挣扎了几下,刚挣脱出怀,便被晏云州摁在他薄凉的双唇上。
舌尖舔开齿缝,大舌长驱直入,贪婪地吮吸着对方。
娄影起初还在挣扎,但马车周围都是人,一点响动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碍于羞涩,她只能乖乖地僵着身子。
一个吻,长且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