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引起了柳无猜的兴趣,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找天香楼的麻烦。随着紫韵到了楼下,他见到了那个所谓的难缠客人。
客人有两位,一位是约摸七旬的老者,一位是秀秀气气的青衣姑娘。虽然只有两个人他们桌上的菜却摆了一桌,而且显然他们也已经吃了不少了。见紫韵和柳无猜走来,那姑娘起身道:“吴公子,是你?”
柳无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青钰:“苏姑娘,真是巧得很呀,西夏一别已有月余了吧!这位前辈是?”
苏青钰看了看只顾自己吃喝的老者,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鄢亭鄢伯伯。”
“原来是神鬼铁判鄢老前辈,紫韵这里有礼了。不知我天香楼有何怠慢之处?”紫韵笑道。
“鄢伯伯,说了不要这样的嘛,你看现在……”苏青钰对鄢亭埋怨道。
鄢亭放下竹筷对她道:“谁不知道你鄢伯伯就这么点爱好,难道天香楼和你朋友有关系就不准我吃好喝好吗?”
苏青钰道:“这一桌子菜你不是也没少吃吗,怎么就没吃好啦?”
鄢亭笑道道:“你这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
紫韵道:“不知是我们天香楼的菜肴不合口味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还请前辈明言。”
“你这女娃娃倒还知书达理。也没有不合我胃口,天香楼的菜的确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那前辈的意思是?”
“菜肴虽是美味,却还算不得‘天香’!老头子我慕名而来,如果见识不到这‘天香’岂能心满意足?”
柳无猜估摸着:“自从苏青钰被大哥在西夏公主李红缨眼前救走,到今天也不过月余,自己三人路上并无无太多停留,如今也是刚到彭泽,苏青钰现身在这里想来也是刚刚回到中原,那这位和他一起的老者很可能也是丹心阁的成员。”
紫韵笑道:“都说神鬼铁判不但为人公正,而且眼光独到,今天见了前辈才知道不但是眼光独到就连口味也是极高!”
鄢亭笑道:“嘿嘿,眼光独到不敢当,不过老头子这舌头倒是有几分不好对付。怎么样,如果天香楼并无天香,那天香楼可就是名不副实了。”
柳无猜心道:“这老人这样显得有些强词夺理了,要知道世间的客栈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在招牌上稍微用些心思,起个醉仙楼,玉皇阁之类的名字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要别人拿出神仙一般的菜肴来,无异于敲竹杠了。”
柳无猜遂向鄢亭问道:“敢问前辈神鬼铁判的名号是什么意思?”
鄢亭看了看柳无猜笑道:“老夫行事光明磊落,不论江湖中哪路牛鬼蛇神老头子我都能公正主持,合理评判,又使得一手判官笔故而江湖人抬爱,送了一个神鬼铁判的名头。”
“那前辈你既不是真正的阴曹判官,所评判的也不是真正的神鬼之事,是不是说这名头也是名不副实呢?”柳无猜问道。
苏青钰和紫韵皆闻言一笑。鄢亭德高望重,虽年过七旬但依旧洒脱不羁,往常只有他挖苦别人的,这次居然被别人反制了。”
鄢亭闻言哈哈大笑:“年轻人,你只怕不是这酒楼的老板吧?”
柳无猜道:“何以见得?”
鄢亭道:“世人皆知,天香楼中从上到下全是女子。”
柳无猜道:“不错,我只是紫韵姑娘的朋友,今天恰巧在这里做客罢了。”
“朋友?可惜你当他们是朋友,他们可没有把你当做朋友!”鄢亭笑道。
紫韵忙道:“我们与柳公子虽是今日初见,但他无疑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
鄢亭嘿了一声道:“那请问小兄弟你是否尝到了天香呢?”
柳无猜道:“天香自然是天上才有的,地上哪里闻得到呢?”
鄢亭笑道:“当然有,天仙都可以下凡,地上闻到天香又何足为奇,而且这天香楼中就有天香!”
柳无猜看了看紫韵,紫韵向他笑道:“鄢老前辈所言确实不假,我天香楼是有天香的。”
“前辈既是有心之人,而柳公子又是我们的贵客,这天香虽然珍贵,能让二位享用也是恰有所值了。”她随即命人取来了那所谓的天香。
苏青钰道:“原来这天香就是一瓶酒。”与别的酒置于坛中不同,这酒装在一只不大的琉璃瓶中。
紫韵道:“不错,这酒名叫‘天香花露’,只因其酿造不易且奇香醉人故有此名。”
“真是小气!这么大一座天香楼酒就用这么一小瓶酒来招待客人。”虽然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手上动作却不慢。鄢亭已经将那琉璃瓶打开,就在这一刻,酒香味突然蹦出,顿时就弥漫开来。
鄢亭将就分入杯中,刚刚只有两杯。“这酒刚好两杯,正好你我一人一杯。”他对柳无猜说道。
柳无猜看了看苏苏青钰和紫韵。
鄢亭道:“你这小子好东西不愿独享,挺讲义气。不过苏侄女只喝茶不饮酒,老板自有私藏更是不用理会。”
苏紫二人也向柳无猜点头示意。
“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柳无猜遂举杯。
酒方入口,那股奇异的香味便充盈了整个口腔。柳无猜对酒的了解得自其师五绝和尚,自然也已十分高明。在洛雨剑庄时,极为好酒的燕己知也是因为这一点与他相谈甚欢。可是这一次他发现这酒的成分是他很难觉察出来的,除了顶好的基酒,还有一股丰富的花香味。他知道这满腹生香的独特味道的,恐怕来自很多他见所未见的奇花。这不禁让他想起了神剑宗的“雪神之泪”。或许这酒里面也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吧。
鄢亭回味良久才说道:“百花谷啊百花谷,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他日有机会老夫一定前去拜会。”
“原来前辈早就知道天香楼是百花谷的地方。”紫韵道。
“哈哈哈,当然,这里处处都表明是百花谷在经营,依老头子看,你们根本也没想过要掩饰。”鄢亭道。
“的确如此,谷主行事向来如此。”紫韵道。
“老头子今日多有得罪,其实只不过是想喝一口你们百花谷的‘天香花露’罢了,丫头你可别向你们花谷主告状才好,我可惹不起她咧!”鄢亭玩笑道。
紫韵笑道:“哪里的话,天香花露虽然珍贵,但却是为像前辈这样的懂酒之人专门准备的。只可惜天香楼中这酒仅此一瓶了。待前辈到百花谷来,定让你喝个痛快。”
“老头子我喝此一杯就已心满意足。多谢天香楼的接待。我和苏侄女尚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鄢亭又看了看柳无猜道:小兄弟,你这人挺有胆气,他日有缘再会。”
苏青钰也向柳无猜道:“吴公子,我和鄢伯伯现在要赶去苏州,告辞了。”
柳无猜道:“那也许我们不久之后还会再见,不过我叫柳无猜,吴才只是当时为了方便而起的化名。”
“原来如此,那柳公子我们就不久之后再见!”言罢随着鄢亭出了天香楼。
见二人离去的背影,紫韵喃喃道:“看来江湖真的要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