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君日日跟着李贤学医,偶尔跟着李贤出诊,师徒俩一大一小的身影穿梭在长汀城的大街小巷。倒也成了城里的美谈,人人都知道李贤收了沈家三小姐为徒。
这女孩子学医听着也新鲜,加上李贤生的身材修长,清瘦的脸庞,五官也算端正。沈少君杏眼嘟嘟脸,脸色白皙红润。让师徒俩出现的画面又添了一些美感,出于爱美之心,俩人又收了一波好感。
时间就是这样,还没来的及感受,就这么流走了。一眨眼沈少君已经跟着李贤学了三年有余的医。
晌午吃完饭,师徒俩躺在各自的摇椅里小憩,小翠也坐在沈少君身边打着盹儿。
“少君。”李贤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沈少君虽然听到了,却困得开不了口回应。
“明儿,为师要上山采药去了。“李贤闭着眼接着说到。
“嗯..嗯..师傅...你..你路上小心,我在家里好好读书。“沈少君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话。
“明日,我可是准备带着你上山采药的啊,看你这样,是不想去了吧。”
“上山?我?师傅?”沈少君一下睁开了眼,起身就蹦到了李贤面前。“真的吗?您不是逗着我玩儿呢吧。你一定是看我睡觉..嫌我偷懒...把我吓起来了...”说到这儿,沈少君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
自从开始学医,沈少君就盼着能有一日跟着师傅上山采药,她也想看看药材究竟是怎么生长的。一开始每逢李贤上山,自己把撒娇和无赖撒泼打滚求带走都演示一遍,几番下来也没有什么成效。
沈少君慢慢也就放弃了挣扎,只有李贤的一句时机成熟就带她上山还在远处点燃着自己的一丝希望。
刚刚李贤的话刚出口,长久以来的期盼终于得到了实现,沈少君自然喜不自禁。稍微一想又怕是一场空欢喜,怕被打回原形。沈少君搓着小手纠结的期待着。
“真的,这次是真的。以前你年纪尚小,上山不便,现如今你长了几岁,也是时候带你上山了。”李贤看着沈少君,认真的告诉她。
喜的沈少君拉着小翠在院子里转圈,嬉笑声传进了陈曼的耳朵里,陈曼信步走出卧房,看着两个跳做一团的姑娘,眼里也布满了喜悦。“
看见陈曼出来了,李贤扭头嘱咐到:“备明日上山的东西给少君也备一些。“
“师傅,不用麻烦师母了。一会儿我回家,让家里人给我准备,一会儿就备好了。”沈少君摆着手阻止李贤。
“那我就把你们师徒二人和小翠的干粮准备准备吧,其他的少君回去准备好吗?”陈曼温柔的看着沈少君。
“嗯,谢谢师母了。”
“那少君你就回家准备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你们沈府接你,咱们好上山。”李贤说完就打发少君和小翠回家了。
沈少君和小翠欢欢喜喜的上了回家的马车。“小姐,你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耶。“小翠握着沈少君的手,眼里亮晶晶的,看得出来是真为自己的小姐开心。
“嗯,终于到了这一天,我反倒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了呢。“
“明早,明早咱们到了山上,就真实了。“小翠觉得沈少君可爱的都有了些傻气,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
“好姐姐,你别笑我了,我这不也是激动的吗?“沈少君不好意思的喃喃到。
“哪有笑你,我是觉得你可爱啊。“小翠笑着把沈少君搂在了怀里。
上山采药的劲头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把沈少君唤醒了,沈少君急急的把小翠叫起来,准备出门。
小翠服侍沈少君穿上了藕色襦裙,拿着昨夜准备包袱,主仆两人就匆匆出了门。
李贤就坐在门口的马车里等着两人,两人一上车,马车就急速向城外奔去。
今日他们三人要去的就是乌云山,因为山顶的奇松异石有着乌云一般的形状而得名。乌云山上有着各式的药材,其中也不乏名贵药材,只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采药时耗时耗力还危险。
沈少君因为李贤经常去乌云山采药,对乌云山神往已久。昨日回到家里,沈少君要去乌云山的消息就传遍了沈府。沈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声情并茂的给沈少君讲了几个乌云山野兽吃人的故事,沈少君虽然表面强装淡定,内心却也升起了对野兽出没的恐惧。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沈少君没忍住对野兽的好奇。
“师傅,乌云山上的野兽特别多是吗?我听说经常有人上山,然后被吃掉。“沈少君怯怯的问李贤。
“对啊,野兽一口就可以把你和小翠一起吞下去。”说着李贤举起双手“昂~”的演示了一下,吓得沈少君和小翠往后一缩。
“那..那师傅你不怕吗?”沈少君颤抖着声音问李贤,却一抬头看进李贤脸上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果然不应该相信您。”沈少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却也轻松不少。
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乌云山山脚下。三人下了车,李贤给了车夫一些银两,打发车夫和马去休息,吃些东西,等着他们三人下山。
沈少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乌云山,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壮阔,层峦叠嶂,看得不禁有些晕眩。
李贤招呼两人赶紧启程,要赶在天黑前下山,所以要加紧步伐。
因为是春天,林立的树木大部分长出了新的枝桠。山间飘散着新生命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需要采药,所以会需要走一些山间小路去寻找药材。山间小路弯弯曲曲,磕磕绊绊。沈少君和小翠两人因为第一次走,所以走的歪歪斜斜。
“你要循着路的规律去走,学着去驾驭它,不要让路牵着你走。”李贤走得四平八稳,声音也稳的听不出是在爬山。
“少君,你看这是什么药材。”看着李贤手里拿着一朵蓝紫色的花,沈少君一时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眼熟。
原来自己刚刚经过却没有发现这是一味药材,沈少君细细的想了想平日看的医书里的各种药材,试着回忆药材的样子。
“这是白头翁。”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沈少君兴奋的抬头看着李贤。
“还不错,现在正是采摘白头翁的季节。你走在山间就要细细的观察每一株植物,去分辨哪些是你需要的药材。”李贤继续往前走去。
“知道了,师傅。”沈少君加紧步伐跟着。
三人在小路上安静的走着,李贤和沈少君仔细的看着每一株植物,小翠则是醉心于山间的美景,一时也没有话。
山间的大路上传来了马蹄声,还伴随着人们的叫嚷声,紧接着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沈少君和小翠吓得一时慌了手脚,陷入了来者是人还是野兽的迷茫中。
李贤循声看了看,低头向这两个受了惊的小动物解释到:“这是骠骑大将军谢怀义府上的人马。谢家在这个山头有一个狩猎场,他们会定期来这里狩猎,今天刚好和咱们碰上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少君和小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默契的都用手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心脏。
大队人马很快卷着尘土浩浩荡荡的向山上奔去,留下三人继续自己的行程。
三人走累了,择了一条干净的小溪旁短暂休息,李贤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小憩。沈少君虽然累得站不起来,却因为突然蹦到自己面前的青蛙开心不已,和小翠两人窝在一起逗着那只擅自闯入的小青蛙。
耳边突然又传来了马蹄声,虽然没有刚刚的阵仗,却听着来人也有几个。随后几个壮汉的身影出现在了小溪的尽头。李贤闻声机警的睁开了眼睛,微微抬头看着来人。
乌云山是没有山贼的,李贤往日来也没有多余的麻烦,可是往日平静不代表现在就是安稳的。再回头看看两个挤在一起的小脑袋,李贤抚额,今日还带着他二人,要真是来者不善,自己也自身难保,更何况还有她们俩。
三五个壮汉向李贤三人走来,看着渐渐靠近的身影。“少君,小翠,快到我身后来。”李贤低声说到。
沈少君两人听见李贤低声但是强硬的话,抬头一看光影处走来的几个壮汉,瞬间从和青蛙的嬉戏中醒来,赶紧站到了李贤的身后。
李贤刚想要开口问来者为何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大夫,李大夫,幸好你在这儿啊。”
李贤眯着眼睛从光影里分辨,来人已经走到了李贤的面前。原来是谢将军家的管家张官。不愧是大将军府上的,一个个都魁梧雄壮的,吓唬谁啊。虽然心里因为惊吓而愤愤不平,李贤还是拱手作揖。
“张管家,怎么不在猎场伺候着,来这小溪边做什么啊?”看着张官着急的神色,李贤察觉出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既然是来找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大将军家的三公子谢云骞有关。想到这儿,李贤也有些着急的等着张官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