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作者:脑咸      更新:2019-11-02 03:18      字数:3243

炮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春风未到,天气却是渐渐回暖。倒也没有到那种可以脱下棉袄的温度,只是稍稍增添了几分百姓出门的欲望而已。欣喜的是,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大地银装素裹。在鹅毛大雪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少年提着一坛酒脚踩了风雪,面容稚嫩,眼神深处透着坚韧,脸上带着年少放肆的笑,在道上奔弛。只见他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钻进一条小巷里,在一间破败的木屋前停了下来。与小巷周围的木屋,屋顶由稻草搭建的设计不同,这座木屋是完全由木头搭造的。迎面的是一块比少年都稍矮的木板。木板上面有着斑驳的花纹,看上去是风吹雨打雕刻的岁月痕迹,甚至还有几个浅浅的虫蛀孔洞。这块和木屋很般配的木板,是这座小屋子的门。

少年看着这块木门,笑容收敛起来,右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来。随着右手缓慢抬起,两三滴汗水出现在他的额头上。终于,少年将右手掌心印在了木门上。手上的青筋暴起,不停抽搐,他顿时汗如雨下。木门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能量,斑驳的花纹闪烁了一下,大大小小的纹路构成一个复杂的图形,隐约之中,大体形状像是一个“墨”字。

霎那间,一切恢复平静。木门恢复原来破旧的样子,吱吱呀呀发出老朽的呻吟,自动打开了。少年甩了甩手,小心地把酒交到仍在颤抖的右手,用左手随意地抹了一把汗,脸上重新挂上笑意,迈步走了进去,嘴里还小嘀咕着“这个老头子,这次的难度提高这么多,把你的宝贝根子弄洒了,我可没办法给你去蜀京再弄一坛回来,我这零花钱加上新年红包可都花在这上面了”。说着,他还龇牙咧嘴起来,看来是心疼坏了。

木屋里没有窗户,但却不黑,甚至比外面还要亮。屋内只有一张古朴的纯木桌子,几条简单的低矮凳子和一张木板床。桌上或者说整个屋内根本没有摆放着蜡烛,煤油灯这样的照明工具。木屋刚建成的时候,少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惊,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座简单的木屋四周的木板墙壁大有玄机,竟然散发着柔和的,带有温度的微光。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宽松黑色短袖,阔腿黑色短裤的大汉。这大汉身高六尺(一米八)留着清爽寸发,裸露在衣物外面的四肢有鼓起的肌肉,表情严肃,一副古板的形象。“师傅!”少年大声叫了一声,直接将酒坛甩了过去,随意地找了一条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大汉看了看酒坛,这酒坛彷佛受到一股力量牵引,平稳地落在桌子上。他鼻子抽了抽,一把掀开酒坛上的封盖,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拿起一个酒杯,握住放在上面。醇厚微微浑浊的琼液自动落入杯中。大汉将其凑到嘴边,小酌了一口,整个人如同复活过来,脸上的褶子散开。他顿了顿,低声叹了一句“好酒!”,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师傅,酒不错把。接下来就不要再秀你的墨元力了把。啧啧,像师傅这样的汉子,不应该是直接对酒坛灌了嘛。你就不要天天板着个脸了,来笑一笑。我可是就要出远门了。”少年喋喋不休,肆意地开着师傅的玩笑。十多年相处下来,他清楚得知道自己师傅是个啥样的人,别看一整天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心肠软着呢?

“你还是不愿自己运行一个大周天吗?那就不要叫我师傅了,陈独在”大汉放下酒杯,随手摆弄着。“对不起,师傅。”陈独在瞬间慌神了,愧疚地站起来,心里堵堵的,有千万句话要说,最终只是小声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大汉瞥了一眼,见他一脸地沮丧挥了挥手让他过来,然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笑了起来“以后叫我叔叔把,你这副样子像个大姑娘家一样。”

陈独在立刻喜笑颜开,“师傅,不,叔叔你竟然会开玩笑了,那叔叔我的新年礼物呢?我的压岁钱可都在这酒里了”陈独在和他师傅,现在是叔叔的关系可好了,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时间比他父亲都多。而且每次他被欺负了,叔叔总会拿出许多神奇的宝贝给他去报仇,而不像他那个父亲,对外凡事处处忍让,还会板起脸,教训他要以和为贵。陈独在虽然道理清楚,但对这样的父亲总归没有什么事情都会偏袒他的叔叔要亲切。

大汉笑了笑,抬起手,示意他抬起手。陈独在立马乖乖抬起两只手,将手合并,做成碗状。大汉手臂肌肤上的一个点亮了一下,一个朴素的银色戒指出现在他手中。他捏住戒指,扔在了陈独在的“碗里”,然后迅速在其右手腕上一点,留下一个银色亮点,一闪便消失在皮肤中了。陈独在感到手腕微微一痛,他知道这个亮点是什么,欣喜而略带疑惑地将戒指带上去“叔叔啊,这次的礼物这么重吗?看来下次回来要给你多带些好酒了!”

“你一直想要的空间戒指给你了。那个芥子空间你没有墨元力,也打不开。你体内就我给你的那一点,只能打开一次。记住,你要记住。到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打开。能帮你度过一劫!”大汉又倒了一杯酒,故作不在意地提醒“对了,礼物就在戒指里了,你也会用。你会喜欢的。”他一饮而尽,说了句“这酒也不怎么样啊,没当年好喝了。”

陈独在坐在凳子上,愣了一下。“原来师傅给我考虑的那么远了。这份礼物沉甸甸的啊”他觉得这一刻之后,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叔叔已经把他当作大人了。未来是个闯荡的旅途,有精彩更有危险。显而易见的是,大汉早就帮他考虑到以后。

他收拢起思绪,用牙齿咬破指尖,将意念探入戒指,一把闪亮的剑出现在他手中。这把剑重约六斤六两,这是大汉经过一系列测试后,依据陈独在的臂力来选定。从此也能看出陈独在是个臂力惊人的少年。可别小看这区区六斤六两,使剑可不是举重,要将这把剑耍的如臂挥使是很不简单的。要知道在这个人人习武的世界,除了天生神力之人和体内已有元力的高人,制式的双手长剑是20斤,单手长剑更只有4斤六两左右。更别提陈独在还只是一个12岁刚刚参加完乡试的少年。

此剑长约二尺三寸,比一般的三尺剑要稍短,显然是大汉从陈独在的现在五尺四寸(大概一米六,一尺33cm,一寸3.3cm。)的身高定制的。这剑还有两大奇异之处,一是剑刃宽厚,并不锋利;二来,这剑上的纹路简直复杂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了,而且形状杂乱无章,任凭陈独在如何端详,联想也无法识别这到底是个什么花纹。

他轻轻地用手摸着剑身的花纹,感受着剑的质感。然后立马小心地用大拇指的指腹触碰剑刃,结果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指腹不仅没有被撕裂开,陈独在还感到一股平和厚重的感觉。“不说削铁如泥,至少我大拇指总能切开把。这样的剑,我切菜都嫌累啊”他这么想着,激动地站起来,刚要说话,就看到大汉右手一伸,一股巨力从手中传来,此剑立刻从他的手中窜入大汉手中。

只见大汉右手轻轻一挥,指向陈独在,剑身光芒闪烁,花纹像星星一样闪耀夺目。陈独在就感觉到右手一股疼痛,掌心血肉模糊,大量的血液被吸引出附在剑上。恍惚之中,陈独在看见一只狰狞的龙头向他扑来。他没有退缩,正视龙头,龙头消散,惊呼了一声,耳边龙吟回响。“还给你,我给你的礼物就是只属于你,别人根本用不了”大汉随手将剑扔给陈独在,说道,语气平淡但能听出有淡淡的自豪感。“走把,回去找你爹给你敷点药就好了,反正这五六年下来你爹也习惯了。明天不用来了,你不是以前想着法子逃嘛。有什么要问我的,等除夕那天再问我把”大汉挥挥手,自顾自倒起酒来。

陈独在将剑收回戒指中,乖巧地站起来,回想起往昔,又想起就要外出求学。眼中微微有泪水溢出,他赶紧深深鞠了一躬,略有抽噎地说:“好,我走了,墨大叔,谢谢你”。陈独在一躬到底,整整五秒才抬起头,转过身,慢慢地离开。

我陈独在,上辈子孤苦无依,这辈子才算体会到了亲情,还有两个待我一般好的父亲。此生足矣,快哉。“天下何处我去不得啊,不过一定要谨记常回家看看!”他踏出门,内心这般想到,心生万丈豪情,

屋内,陈独在出门后,大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铁打的汉子泪水夺眶而出。他回想起这九年温暖,轻松的生活,又想起更久之前自己年少时候的故事,右手不自觉用力,酒杯被捏成了粉末。久之,他才回过神来,慎之又慎地用封盖重新将酒坛封起,然后将其埋在木屋底下的泥土之下。“好孩子啊,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大汉埋着酒坛,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句。这酒是大汉以前随口说起自己过往的时候,提到的。是蜀京才有的珍贵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