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对于这个儿媳也没有太多的不满,也就是占去了儿子的心思,没让后宫纳妃充盈起来,让大凉朝皇嗣稀薄。
她若是身子体质好也罢,能多生几个,稳定国之根本,却是个底子不大好的,得来一个子嗣就极为艰难,就不能再指望她会再怀上,那都是奢望。
除却这点,别的方面她都极为不错,琴棋书画皆通,有才情不说,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兼且还心系天下,愿意造福万民。
以前她所提议出来的,让寒苦人家能领取粮饷,而生活困难的读书子弟能领取求学救济金,并亲自将自己的私房银钱捐得一半出来资助。
这一两年,效果就出来了,大凉朝今年的考场就比往年多了许多有才识之士,誓要入朝为仕效忠大凉。
这都是她这个皇后的功劳,这份贤能也足以让她稳坐于这个后位之上了。
现今,她还将他的孙儿教养得这么好,他自然看着就更为顺眼,见她此时礼仪做足的回礼道谢,他就道:“这临过年了,回去休息好之后,就要操持起中宫来,咱们皇家今年也过上一个团圆年,太子的周岁宴也要办起来。”
去年皇后赶在大年夜生产,情况凶险,一直到大年初一才险险将孩子诞下,继而又昏迷过去,皇帝忧心忡忡,也是没举办年宴,整个宫里人见皇帝如此,跟着小心翼翼,不敢有甚子笑脸。
这一次,正好赶上他孙儿满周岁,年宴与孙儿的周岁宴并在一起,更是要热闹而隆重。
云晏也是明白,恒儿毕竟是当朝太子,周岁宴肯定是要大肆操办的,再加上年宴,这要准备的东西就更是多了。
连忙就行礼道:“父皇放心,臣媳定会办好。”
李煜宸见自个儿小女人还没回至宫里就被吩咐下来任务,眉头就微拢起来,“父皇,有话且待往后再说,儿臣就先带皇后回去歇着了。”
说着揽住云晏肩头就走人,太上皇深知这儿子脾性,倒也不生气,他抱着小太子似乎就已满足的不得了,重心已不在儿子那里。
现今他有孙万事足,笑呵呵的就抱着小太子领着众人也往宫里走,“以后啊,我们天胤可不能学你父皇,可是要跟皇祖父亲亲近近的,。”
李天胤也听得不是很懂,只就跟着学舌,声音洪亮,“跟皇祖父,亲近。”
太上皇被哄得又哈哈大笑起来,跟在后边的瑾娘与锦葵见太上皇被小太子逗得高兴,到底也是放心下来。
往常太上皇对娘娘的意见甚大,现在有了小太子在中间作着调和,将来娘娘的日子应该也能越过越好。
……
云晏接下来休整得两三天,便开始着手布置起宴席来,到时恒儿的周岁宴一起办的话,朝中百官必定也要携家眷进来贺庆,所以也得准备好一些欢庆歌舞之类的节目助庆。
她不过着手准备得两天,就接到护国公府递上来的简讯。
说护国公不大好了,请求皇后能到护国公府一见。
云晏顿时就有些着慌,外祖父是个有分寸之人,他若是个小病小难,绝对不会贸然要见她,毕竟她是皇后的身份,出宫去见亲人,也是有规制的,他必定不愿意她为难。
现在他让传简讯求见,可见病情已极是凶险,也许……他已想着此是最后一面。
她来不及更换衣裳,身上就是一袭居家的浅紫宽袄裙裳,再让芙蕖帮着系一条白狐裘披风,让人递了消息给太上皇与陛下,匆匆就上了马车。
由宫中侍卫护着,一路疾速就往护国公府奔去。
到得护国公府,看到姑祖母、舅母,还有表嫂刘可悦都等在了垂花门前。
而她方一下马车,她们就要行跪拜皇后的礼,她看着就焦急,连忙就抬手阻止了她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跟我来这个,此时就没有什么皇后,有的,就是护国公府的孙女儿。”
姑祖母几人听着眼眶顿时就湿润起来,舅母就伸手握紧她手,“好孩子,走,咱们快进去,你外祖父还在等着你。”
姑祖母也是抹泪一连点头,“快去吧,时间不等人……。”
云晏霎时也红了眼眶,扶着姑祖母,与她们边往里走,边哽咽着问话,“外祖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这说来话长。”姑祖母叹得一口气,“你外祖父戎马一生,在沙场上行走,身上多少留有旧疾,年纪一大,自然就熬不住了。”
“再加上,他自觉对不住……。”姑祖母突然就住了口,有些事在小辈面前却是不大好说,毕竟这都是老一辈的前事。
云晏因为知道外祖母尚活着,对于外祖父这突然病危,心里负担就有些大,她还在想着,一会儿见着到底要不要将外祖母的事告诉外祖父。
此时听得姑祖母才说起个话头就打住,似乎是与外祖母有关的事,她就急着要弄个究竟。
“外祖父是感觉对不住什么?”云晏追问,“是外祖母么?”
云晏问完话,却见姑祖母不愿意再往下说的样子,连忙就又道:“姑祖母,您快告诉我吧,好让我一会也能有话规劝一下外祖父,让他能安心许多啊。”
姑祖母这么一听,倒也是有那么些道理,人都要走了,若是能劝好,走得也能安心许多。
“他啊,一辈子为着朝政奔忙,曾经有那么些年也冷落了你外祖母许多,男人嘛,后院里也有那么一两个妾侍,这些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也不少。”
“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还趁着你外祖母怀孩子的时候,占着你外祖父好长一段时间,亏得你外祖母大气不计较,否则这护国公府都得闹翻了去。”
“就是这些个事,你外祖母走了后,他就总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将所有能用得上的时间都陪伴你外祖母。”
“后来,他们的女儿出嫁后,他又没将女儿护好,女儿早早的就没了,他心里自然就更是愧疚万分,这心里负担一重起来啊,身上又有旧疾,乍一犯起病来就凶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