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均源摇了摇头,“如此奇异之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没听过说是好事,就像山野小民没有听说你惠仁阁大学士傅均源的大名一样,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了!”,傅宁说道;“你可以想象一下,能把定春候朱意当手下使唤的人能是普通人吗?就是皇帝也使唤不动他吧?可能连找都找不到他!——癞头和尚说的另一个人就更神秘了,那个什么空空道人的据说上古时就存在了,癞头和尚他们连问都不敢问,反正我是想象不出这是怎样一种存在;我最终的目标就是找到空空道人,弄明白自己为何超越了三百年的时间、又为何来到了此世;若说有知情者、那么空空道人可能就是唯一知情的人了!”
“那个——、那个癞头和尚是不是在诓骗于你?那个空空道人其实并不存在,而是癞头和尚编出来诳你的?人怎么可能活的那样久远?!”
傅宁用手朝上空指了指,“没有诳我!我在原世里就听说过那个空空道人,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存在。其实从理论上说这种情况是可能的;第一种可能是、那个空空道人的新城代谢已经被固化,嗯、就是他的身体不长了,永远都是某一个年岁的样子,无论怎么吃喝拉撒、都没有生老病死;第二种可能就是他是个克隆人,嗯、就是说他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向柳条插枝一样一代一代的重生,自生自养,老的时候就再生一个自己活下去;第三种可能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模人样的机器,所以才能历经无数岁月不老不死。我倾向于第三种猜测,但癞头和尚话中的意思是、他见过的空空道人是肉身之人,所以就只可能是前两种猜测了。——上古就存在了,也就是说空空道人最少也有万把岁了;若说那空空道人是个机器我还能够理解,但若是肉身的话我怎么也理解不了!但不管怎么说的话都显示控制这个世界的神秘势力都与我来到此世无关,与我有关的是另外一股更神秘的不明势力,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把我莫名其妙的弄到你们的世界里来,并且还毁掉了你们这个世界位于神农架原始森林里的‘天宫’,一想到这些奇怪的事我头皮就发麻!”
天书,天书,这绝对是听天书!金锋水溶傅均源三人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定春候朱意就已经是他们所知的、最为离奇的存在了,现在却还有什么癞头和尚、天宫、活了万年的人,甚至还有更加神秘的存在,而更令人恐惧的是、傅宁的这些话怎么听着竟然都让人觉得像是真的!这就更加的令人恐惧了!
其实傅宁对三人说这些事情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如果说唯一的意义、那就是傅宁把这些事情埋在心头太久了;秘密带来了庞大沉重的心理负担,更有十七年的心理孤寂感,不尝试着说出来、早晚会把人逼疯,说出来一次最起码可以释缓沉重的心理负担;这次借机说了出来,相信心理心态最起码可以释缓好几年,或许还能释缓更长的时间!
傅宁说了一通后自己心理到是畅快了,但是金锋水溶傅均源三人却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太真实了!太可怕了!
金锋对傅宁的话也产生了一丝怀疑,皱了下眉头想开口说话,于是傅宁的话又出口了,“你姐姐元亓、妹妹秦可卿、侄女贾元春,都见过那个癞头和尚,不过贾元春已经死了;至于另一个叫秦可卿的秦仙子,当初安置住在新河桥镇的贾家女人、有几个人无意中见过她,那几个贾家女人这次大庆典恰巧也从瀛洲赶过来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她们;那个秦仙子据说和你妹妹秦可卿长的一模一样,我怀疑她和你的生母谢贵妃可能有什么血缘关系。”
“嗯?”,金锋愣了愣,“不可能!先母妃就我妹妹一个女儿,我小时候也听母妃说过、我母妃是独子!”
“那你母亲就没有什么亲戚?”
“亲戚?——你这么说我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我曾听母妃说过、她有个姨母、从小就非常俊俏,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跟一个行脚道士出了家,没了踪迹,据说是上了昆仑山;但是按年岁来算,若她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啊。”
“什么?!”,傅宁心中一惊,“你是说你母亲有个姨母?还跟道士出家了?”
“记不清楚了,那时候我还小,先母妃说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好像说的是跟一个道士走了,也可能没有出家,有说可能是被假道士拐走了,只是再也找不着了;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有没有说去了哪里?昆仑山吗?”
“好像是昆仑山,不过好像还有一说,是什么牙的。”
“湖西极地?、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傅宁一字一顿,异常认真的问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先母妃说的好像就是什么峰啊崖啊的!——呃?你怎么知道?”
傅宁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终于弄明白了,那个秦仙子就是你的老姨奶奶!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秦仙子像我妹妹秦可卿么?我老姨奶奶若是还活着的话可是都有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像我妹妹?……”
“怎么不可能?!——癞头和尚曾说过、湖西极地、大荒山青埂峰无稽崖下,崖下有方圆三里的穹隆金城一座,名曰天宫;有神使出自那里,金身银瞳、言语中有铿锵金声,行走间飘渺无声、一荡数十丈距;天宫又称警幻仙界或太虚幻境,主人就是警幻仙子秦可卿!秦可卿、哪个秦可卿?还不就是秦仙子?——至于年龄,我五十多岁的人像二十五六,那她五十多岁的人像二十岁的人又有什么稀奇?!”
“呃——?”,金锋有些糊涂了,怎么又和他老姨奶奶扯上关系了?秦仙子难道也是自己亲人?;“什么意思?她住的地方么?你能够找到她?”
傅宁笑的像哭,眼泪都挤出来了,太激动了,想找到一丝消息真不容易,不过这个消息也的确是有些“奇异”!
“是的,那个地方就是秦仙子原来住过的地方,位于神农架,名叫天宫,里面还有一个和别的世界联系的通道,不过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天宫突然被不明原因毁掉了,秦仙子也失踪了,据说是去找空空道人询问原因去了;这下好了,有你们兄妹两个亲人,我想那个秦仙子早晚有一天会出现的!”
“呃——?”,金锋有些无语。“你是说那个秦仙子真是我的老姨奶奶?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现在看来一定就是!——母系血统虽说三代后可能只剩八分之一、但也有可能是百分之百的显性遗传,所以相貌完全一样的可能是存在的!现在的消息应该可以确定、秦仙子秦可卿、就是你的老姨奶奶、或者说是姨外婆!”
水溶和傅均源面面相觑,金锋的这个亲戚可真是“高贵”!一个世界的暗中掌控者,真是想都不敢想!只是这些事是真的么?怎么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疯狂?!
“田蛙不知高山、坐井观天,夏虫不知冬语、生灭瞬间,燕雀未见鸿鹄、笑天地之小、草籽弥香、流恋乡间,——真是不敢想象、原来我等也不过是夏语冬虫罢了;唉!世界之大——、真是不敢想象!……”
傅均源连声感叹、人也更显得颓废潇辍,眼睛流露出愈发浑浊的目光,更显得苍老和萧瑟。
“其实你们完全不必关心!”,傅宁斟酌着说了一句;“你们和那些什么势力太过遥远,就像就像斗升小民与皇帝之间一样,双方的差距太大、关系太远,所以你们也就是听一听这些故事罢了;我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些、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所以你们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一切生活照旧,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说起来,唯一与这些事有关的就我一个人,我的来历、又怎样才能回去,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所以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话随如此、但怎么可能不关心;——你既然已经来到此世、也改变了世间,根源不还是那些神秘的人物势力么?现如今世间已经变了,虽说我等几人改变不了什么、但归根结底不还是被他们影响了么?——真希望你能查的更清楚一些,‘朝闻道、夕死可矣!’,若是真的能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我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均源说了一番话,金锋和水溶俱是沉默点头不止。
傅宁听后也是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也是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大势最终都是会波及到每一个斗升小民的;究竟是人要适应社会、还是人要改变世界,从哲学上讲、这永远都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话题!
会议室里的话语断断续续,从上午一直聊到了晚上,午饭也是侍卫送来凑合着吃的;四人聊了太多的话题,晚上的时候傅宁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于是开口散了场。
金锋迷迷糊糊的准备跟着水溶傅均源一起回临时住处,却被傅宁拦了下来;“跟我走吧,你来了这么多天还没见到你姐姐呢,她早就想见你了,今晚你就跟我住傅王府吧!”;于是金锋又迷迷糊糊的跟着傅宁走了。
水溶和傅均源想再看看东海国金州的几个大学校,于是又耽搁了几天才回燕京。
新的世界诞生、旧的世界毁灭,十余年的功夫、如今的东海国完全是一个新的世界,初步近代化的世界;而在傅王府里、这种新世界的变革则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
金锋和元亓秦可卿终于见上了面,元亓本来是很高兴的,只是不知秦可卿却怎么的就突然哭了起来,血脉的影响以至于金锋和元亓的眼睛也全红了,泪流不止。
很难述说这种相见是怎样一种亲情,合家团圆的晚宴使金锋束手无策,傻傻的拘束着;多人团座在饭桌前,抱琴和李执在劝说着哭泣的元亓和秦可卿,傅生傅薇、傅怡傅莲等孩子们有哭有闹,摔碟子打碗的一片狼藉;贾兰一发火便镇住了哭闹的傅生傅薇,于是姚芸又扭起了贾兰的耳朵叫骂着;林黛玉已经见惯了这种混乱的场面,夹了一大碗菜便躲到了傅宁的身边吃,一边吃着饭还一边看着笑,还不时的逗一逗秦可卿李执两人的女儿傅莲傅馨,可惜的是傅莲傅馨两个婴儿还不会说话。
场面混乱不堪,哭的闹的笑的都有,大人和小孩乱成一桌;金锋只感到头比十头牛还大,元亓敢骂他?怎么自己没有愤怒反而感觉有些亲切呢?!
傅宁看不下去了,吃着吃着干脆端起碗跑了,于是林黛玉也端起碗跑了,接着巧姐也端起碗跟着林黛玉跑了,临走的时候还听到元亓在大声的骂着傅宁。
合家晚宴吃了许久,最后金锋借口更衣,找了一个侍卫带路跑到了李执住的小院客厅,傅宁和林黛玉巧姐三人另弄了一桌菜在躲着吃火锅呢!
“你府上平时就这样?”,金锋吊着眼角问傅宁。
“平时就这样,热闹!——来,尝尝火锅,狗肉的,我们几个都喜欢吃。”
“热闹?——你这男人把家当得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不摔碟子打碗不是一家人,讲究那么多干什么?热闹一些才亲切!——我在这边住的少,在总参司那边住的多一些,总不能回到家还穷讲究吧!”
“那你府上也太没规矩了吧?就贾兰那小子都敢冲你发火,一点规矩都没有,搁我早就把他揍服帖了!”
“其实贾兰那小子还是不错的,聪明,学习也用功,就是对我有些冲,等几年大了就好了!过几年我让他去当兵,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是规矩了;现在他还有些小。”
林黛玉插了一嘴,“其实贾兰最怕的是杨兰姐,相公只是不想管他;前次杨兰姐来的时候发火了,差点把贾兰的腿都打断了,嘴也给打肿了,现在贾兰见了杨兰姐就躲,怕的很!”
“相公?杨兰姐?”,金锋有些疑惑。
傅宁点了点头,“黛玉现在是我的女人,是我让她们各叫各的;辈分论起来有些乱,不用那么多讲究。”
“嗯?!”,金锋端起一杯酒一干而尽,然后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你府上真是乱!——不过到真是有些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