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感冒才一个多星期,金州区的疫情就已经扩散到及其严重的地步;傅宁的病本已有好转的迹象,但是流感疫情的急速扩散使傅宁更加紧张和劳累,以至于感冒又有加重的迹象。
旅顺厅几个区的港口逐渐开始封禁,除了防疫和救灾物资允许登岸、其它的一切泊来船只都被迫转向其它港口。
然而戒严和隔离依旧没能捂住流感疫情的大爆发,情报司旅顺堂一日日的在统计最新数字,在高度戒严和隔离的制度下,金州民众的感染率仍旧超过了一成,病患的五日死亡率也超过了四成,唯一值得幸运的是、随着戒严和隔离政策的强化、新增的患病感染数字在逐渐减少,这足以证明了戒严和隔离的政策起了一些效果。
在高度的戒严和隔离政策下,金州的新增感染者数字开始缓慢下降,但是旅顺区和大连区的新增患者开始激增,接着便是从燕长城防线紧急抽调过来的野战一师和野战第四师登陆开进了旅顺和大连,两区的戒严和隔离政策疯狂的急速展开和强化。
各地的消息开始汇集于金州,北方四府一厅,旅顺厅是重灾区,而关东府和高丽府也开始纳入防疫政策执行区域,因为辽阳南铁矿区已经传来消息,公民和异族苦工中都开始出现了疫情,这说明流感疫情已经扩散出了旅顺厅,开始向关东府方向传播了!
鸭绿江边的安东厅汇报说尚未发现疫情,汉江边的新汉阳也一直汇报说没有发现疫情,但是防疫的初期准备工作已经开始急速展开了;
沈阳厅一日一日的汇报说尚未发现流感疫情,但是关东府依旧高度紧张,辽阳南铁矿的北边就是辽阳,而辽阳的北边就是沈阳,现在辽阳南已经出现了疫情,沈阳厅这个北方新立的最大工业重地、疫情还会远吗?
各司各部已经紧急动员,因为傅宁的命令已经上升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北方的旅顺厅、关东府、高丽府,这两府一厅开始大规模的防疫,尽管地方上还有人不以为然,但是在风声鹤唳的紧张足以使所有人都产生了颤栗和恐惧!——总参司下达了最新命令,两府一厅范围内、除了野外远离城市的农场,所有厅市、主要城镇、矿山、铁路、公路等工地监管的异族苦工一律就地清理,就地焚烧尸体!
工业政务和交通三司几乎是咬着牙转发了傅宁的命令!
疫情已经开始扩散了,各司部的最高层都在金州区,活生生的亲见了金州疫情的惨状,尽管知道就地清理异族苦工命令下达后的后果,仍不得不咬牙转发命令,并且强硬的命令下属各单位必须严格执行命令。
东海国虽说工业化进程急速,但是发展的时间依旧很短,所以没有能力治疗这样的疫病,只能防患于未然;两府一厅几乎全部的矿产原料都是异族苦工开采出来的,铁路和公路的修筑也需要大量的异族苦工,全面的清理异族苦工的政策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两府一厅的矿产开采、道路修筑将会全面陷入停顿,未来至少近一年的时间缺乏新的矿产原料,尤其是钢铁工业,只能继续消化固有的库存,一旦原料消化完就得停工;
但是各司各部依旧咬着牙一层层转发下达着两府一厅清理异族苦工的命令,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异族苦工的生存条件是最差的,一旦异族苦工中爆发了疫情,那么异族苦工营地将会是最大的传染源,到时候苦工们会起乱、会逃亡和扩散,疫情将再也防范不住;所以只能防患于未然,提前清理两府一厅的异族苦工了。
一纸的命令,于是两府一厅八百万的异族苦工被迅速清理焚烧一空,仅余偏远的公有农场里还监管着三百余万种植业领域的异族女苦工。
随着野战师和骑兵师疯狂的被调动,不断的出现在各个苦工营地,然后就是督察兵随后焚烧处理异族苦工的尸体。
传说中军务司的兵都是死神,每个兵手上都有数百条异族的生命,原来还有很多人以为是谣言,但是参与处理异族苦工尸体的督察兵们现在彻底相信了;从东海国扩张过程中成长起来的正规兵,杀戮异族的行动是异常的迅捷和有条不紊,就像是杀鸡杀羊一样从容和简单!八百多万的异族苦工群,竟然在一月间就被军务司清理的一干二净,只丢下满地的尸体给督察兵们去焚毁!
所有知情的人们,现在是彻底的明白了,傅宁究竟给东海国创造了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又为什么一直紧紧的抓着军权不放!——因为有着这样一支嗜血而且初步近代化的部队在手,傅宁足以掌控一切权利,足以做下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历时一个月,旅顺厅的流感疫情终于被捂住,除了郊区的几个隔离安置地,城市里再也没有了感染的患者;
傅宁的感冒已经好了半个月,但依旧躲在自己的隔离小院中,防疫措施高到极点的侍卫队防护在小院的周围,傅宁的一切命令都是通过电话和电文飞速向外传达,而总参司的其他高层人员,也终于敢坐在一起开个碰头会了。
“太惨了!光是金州区就去了好几万人!我们家属大院辛亏戒严防疫的比较早,否则就不是死百十个人那么简单了!”
“是啊,老岳说的有道理!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文化司可真惨,第一线的人感染了三千多,死了一千四,若不是从师大的医学院调了三千人、又从安东紧急调过来五千人,估计还真捂不住这场时疫!”
张辉瞥了配嘴,“文化司都是轻的了,你们没去看城里,光是金州就去了四万多,大连区三万,旅顺区最惨,去了七万多人;旅东新区还好一些,只死了七千多;火化尸体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这一场时疫,整个旅顺厅最少伤了两成元气!”
刘元琢磨了好一会,“听说——、听说时疫最先是从东家身上传出来的?……”
张旭叹了口气,“不是!——我起先也以为是从东家身上传出来的,但后面查了资料才弄明白,时疫最早是从王府宗室处的秦可卿尸身上传出来的;——最先发病的都是王府宗室处的女卫,第一批接触秦可卿尸体的女卫全是第二天发的病,几天内全数疫殁了!——秦可卿、——她才是真正的灾星啊!……!”
刘元有些疑惑,“王府宗室处少见来往,从哪得的病?”
张旭道,“哎!别问了,——我猜是另一个秦可卿搞得鬼,查不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另一个秦可卿?”,诸人都是奇怪。
“你确定吗?”,盛世然突然开始愤怒;
“时间对的上,可以确定!——宗室处有个叫魏然然的女卫,在秦可卿死前的那一晚接触过秦可卿,秦可卿死亡那天早晨因为事假临时去了旅东新区,他没有接触过东家,但也是第二天发病、第四天死亡的,所以可以确定最早的疫病爆发点在秦可卿身上!”
盛世然暴怒,“这个秦可卿究竟想干啥?!!”
众人都是不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然而老岳和姚世笋两个听说过另一个秦可卿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莫名其妙的神秘势力,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张旭的眼中开始有了泪水,“我不知道她想干啥,但是我发誓,别让我找到她,否则我死都得咬他一块肉下来!——我老母亲被我传染了,听说治不好而且还传染,怕再传给家里,硬是自己悬了梁!我小儿子也染病没了,连个尸身都没落下,大儿子和他娘若不是还在鸡笼,估计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了,——我恨呐!!!”
刘元有些戚戚,“我说你怎么刚开始的时候不以为然,突然间就态度大变强令情报司加强防疫,为此还不惜杀了很多执行防疫不力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鲁南德拉了刘元一把,示意刘元别再说了,因为任谁死了亲人心情都不会好过;
“张旭,秦可卿不是死了么,你又说找到她是什么意思?”
张旭咬着牙,“死了得那个是宗室处的女人,她还有个姨外婆,也叫秦可卿,那才是这场时疫的根源,早晚一天我会找到她,拆了她的骨头!!!”
众人“……?!”
姚世笋叹了口气,“其他的以后再说吧,现在的问题是旅顺厅这边的疫情捂下去了,可是辽阳南那边的疫情还没下去,虽说新增发病人数在大量减少,可是谁也不敢保证疫情会不会反复和扩散;刘元、于王春,科研司和师范大学医学院可有研发出什么能治的方子么?”
于王春摇了一下头,叹气道,“还没有……”
刘元倒是点了点头,“药倒是有了,就是有些难!”
众人都是一愣神,旋即大喜,“有了就是有了,怎么还有些难?”
刘元倒也没有掖着藏着,
“旅顺区那边的元亓王妃也得病没了,傅i怡公主眼看也快不行了,东家急得没法,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青霉药,于是就打电话给我们科研司;你们也知道的,青霉药出来虽说有些年头了,但是分离和提纯的问题一直都没有解决,老是吃死人,服用片剂的死亡率大约百分之六,针剂注射的死亡率高达三成;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傅i怡公主用了些青霉药片剂,天幸傅i怡公主总算是救过来了,现在还在隔离区调养着!”
鲁南德盯了刘元片刻,“你是说青霉药还是有些用的?”
刘元点头,“有些用,可是风险太大,要么好要么死;现在不是重症的我们都不敢用这个药,还得病人家属同意。”
众人都是有优有喜,心情参半;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看到了一线希望,除了戒严和防疫、隔离和杀戮,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勉强的解决办法。
盛世然最先反应过来,“生产量呢?”
“大规模生产方法前年就研究出来了,如今用面胶或者玉米胶就可以大规模培养青霉药,只是因为用药死亡率高的问题一直没有大规模生产;现如今东家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大规模生产正在展开,估计很快就能出第一批货。”
鲁南德听了急道,“给我!支援点人,我们工业司要开工厂!”
“不可能!东家有令,分离和提纯技术突破之前、青霉药工厂只能在科研司手中!”
盛世然点了点头,“有道理!工业司机械和电力研发力强,科研司医药和化工研发力强,文化司农业研发力强;这个药在你们科研司手中我们还是放心些!”
鲁南德急忙辩道,“谁说的?!我们工业司的生产能力强,展开快,还是在我们司生产好!”;然而说归说,鲁南德也知道从科研司要不来工厂了。
姚世笋斟酌了一下,“药出来后怎么分?政务司最少得给我三成!”
老岳立刻反对,“不可能!商务司得要两成!财务司也得要两成!”
鲁南德眉毛一睁,“辽阳南现在还是重灾区,急得不能行,得给我八成!否则你们就等着疫情继续扩散吧!”
“拉倒吧你!”,周润水也插话了,“老鲁你们工业司的苦工都被清光了,辽阳南就没剩下几个人,铁矿开采全停了下来,你还要这么多药干吗?”
盛世然还想说话,但是刘元的手已经摆起来了,
“都省省吧!东家的命令前几天就给我了,现在的问题扩大生产、加快青霉药的分离提纯研发,至于第一批的药,先给辽阳南区,救急是关键!至于第二批以后的药,军务司优先倾斜,文化司第二倾斜,政务司和工业司第三倾斜,交通、商务等司最靠后,倾斜数额由总参司商定具体数字,谁也不得扯皮和拖延!”
于是一场争执总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