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傻了很久,除了耳鸣和异常恶心的呕吐感,只剩下稀里糊涂的神经,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几个侍卫把傅宁架出了实验室,一群匠师在收拾实验室里的残局,辛亏泄漏的乙炔和氧气没有爆炸,否侧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东海科大这边的都还一头雾水,傅王府那边却突然来了电话,玉块飞去了傅王府、然后带着贾宝玉失踪了!——于是傅宁的心头更是一万头草泥马!
侍卫队开车载着傅宁飞奔傅王府,而王府里的人却是一片的糊涂;
“玉块自己飞回来了!声音很大,听着烦躁的很,所有人都晕了过去,醒来后宝玉就不见了!”
抱琴恐惧的向傅宁诉说着自己的所见,一边说一边还在不停的恶心呕吐,连走路都走不稳;
平儿和林黛玉还在昏睡,医生给检查了一下后说只是昏迷,呼吸和心跳都正常,于是傅宁嘱咐医生暂时不要唤醒两人;
几个体质较好的王府侍卫只昏睡了片刻就醒来了,现在都站在傅宁旁边仔细的讲述事情的经过;
一个侍卫道,“当时有人看到一个石块飞了过来,飞的很快,似乎还有流光,接着就出现一阵奇怪的嗡鸣声,许多人开始恶心、呕吐,片刻间就昏倒了一片;我是最先醒来的,醒的时候还看了一下时间,大约昏倒了六七分钟;接着我就叫醒了几个战友,赶快去看王妃她们,谁知道只叫醒了抱琴王妃,平儿王妃和林王妃怎么也叫不醒;癞头小和尚也不见了,就剩这几段绳子!”
说着话的侍卫拿着几段绳子递给傅宁,傅宁便仔细端详了一下;
断口有几处,明显都是火烧的痕迹,只是断口比较清晰,更像是超高温物体烫断的绳子。
傅宁转了一下脑袋,“快!立即通知各处港口码头,立刻扣下一个年轻的癞头!”
侍卫们愣了一下,旋即一个侍卫就要飞奔去打电话,然而傅宁突然又一摆手、颓废的说道:“哎,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别通知了……”
于是一群侍卫又愣住了!
傍晚的时候卢洪亮开车进了傅王府,“王爷,瀛洲那边联系到了,贾兰不愿意回来见他二叔!”
“……?”,傅宁摇了摇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反正贾宝玉也已经走了;——对了,贾兰那小子最近在干什么呢?”
“种地呢,——有个叫贾芸的贾家人成了农场主,如今贾兰投靠他种地去了。”
“贾芸?”,傅宁有些疑惑,“他成农场主了?”
“嗯……?——年前瀛洲大赦,贾芸的劳役被解除了;他向广岛厅申请了两百亩土地,审核的时候通过了,批了他一千亩荒地和三百个异族女苦工,所以他便成了农场主;如今他还在开荒呢。”
“你是说他申请的时候通过了?——放水了吧?他什么时候学会拖拉机驾驶和基本维修了?再说他会种地么?!”
“我问过广岛厅了,广岛的政务院没有放水!——贾芸在服劳役期间比较上进,爱好自学,有几个农机匠师喜欢他,手把手的教了他一两年;另外夜校他也没少上,常见粮食作物的种植他都学会了,广岛厅政务院本来准备批他两千亩荒地的,担心他没经验,后来才改了一千亩!”
傅宁有些惊讶,“这么说贾芸还是个人才!?——贾兰跟他在干什么?在广岛厅上学?”
卢洪亮有些尴尬,“没有上学!——还在斗气呢,不愿上学了;跟着贾芸开荒出苦力,连拖拉机都不愿意开,尽干些苦力活!”
傅宁一愣,俄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猪!——有他这么傻的么!”
卢洪亮还是尴尬,继续尴尬的站在那里;
傅宁出了口气,“除了贾芸、贾家的男人还有几个争气的?”
卢洪亮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倒是有几个!——去年的一场事,死了一多半;接着秋天的时候瀛洲大赦,倒是解除了几个人的劳役;——嗯,包勇,解除劳役后当了督察兵,如今在广岛的新莲湖公有农场;林昭儿、李十儿,解除劳役后去了广岛厅海产加工厂;贾芹、乌进孝、贾琋、贾琥、贾茂,几人解除劳役后也曾申请开荒,但都没通过,如今都跟着贾芸了。”
“还有几个没放出来的?”
卢洪亮于是又开始翻看手里的资料,“还有七个!”
“这么说贾家的男人没几个了?!”
卢洪亮愣了一下,“不是,还有十几个出自贾家但不姓贾的;——有姓白的和姓林的,”;卢洪亮又接着翻资料,“还有个姓周的和姓吴的,嗯,还有个姓王的。”
傅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那就是总共剩下二十几个人了?——不对啊,去年出事的时候瀛洲堂不是说还剩下百十个人呢么?怎么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了?”
卢洪亮更是尴尬了,踌躇了半天不说话;
傅宁很是疑惑,“怎么了?”
“都死了!……”
“都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见情报司上报?”
这次卢洪亮没有再去翻看手中的资料,“!——陆二师副师长秦彪的妻子金彩云原是贾家的丫环,也就是王爷前几年遣散去瀛洲嫁到陆二师的彩云;去年七月的时候金彩云听说了贾家男人死了一堆的事,便跟秦彪说想去看看活着的人;秦彪同意了,便让一个女卫带着金彩云去看贾家的人;谁知道贾蔷他们几年没见过女人了,一见到金彩云便发了疯,带着一群男人把金彩云和那个女卫给弄了,等督察兵赶到的时候金彩云和那个女卫都没气了!——秦彪听说后便气疯了,直接带兵去广岛把贾蔷一帮子人全给突突了;贾芸他们没沾事,劝贾蔷的时候还曾被贾蔷一帮子人给打了,所以秦彪没杀贾芸他们!”
傅宁愣了半响,一下子火了!
“谁同意彩云去见那些人的?!——贾蔷他们都被关在农场干了几年劳役了!别说是女人、就是母猪都能让他们发疯!——谁同意彩云去见他们的?!”
“一群猪!——活该杀!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傅宁狠狠的絮叨了两句,
“事后怎么没见瀛洲堂汇报?!”
卢洪亮有些不自然,“秦彪杀人没走律法;按照事实,未经律法核准便大量杀死公民,应判死刑立即执行,不得特she;陆二师和瀛洲堂为了保住秦彪便瞒报了这一事件,陆续制造了贾蔷等人病伇的文件;我也是这两天才查到的,问过陈东处长,陈东处长说他早就知道了,让我如实上报!”
“陈东知道?——他知道怎么不跟我说?”
“你们都是糊涂!——秦彪是军人,得走军法,不是走刑律!他杀人的事可以按特殊事件处理,判不了死刑,再说我有特she权,给他个特she就是了!你说你们怎么脑子就糊涂了非要瞒着我?!”
“传我命令!——秦彪激愤杀人,判降职三级,给予特she后不作处理,仍任原职!——此事件中知情瞒报的各级主事人,全部降一级处理,并作检讨一份存档!——陈东就不降职了,让他给我写一份检讨,嗯、三千字以上!让他好好想想错在哪里!——你小子也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说了?!”
卢洪亮吓得够呛,急忙拿起本子写起了命令,然后递给了傅宁签字。
傅宁签了字,于是卢洪亮准备拿去发,却是突然来了一句,“陆二师师长王成飞是瞒报的主事人之一,他要是降职了谁去当师长?”
傅宁很是皱眉,“谁当师长也是你该问的?!——让军务司提名上报三个人和简历,我甄选一个就是了!流程你是怎么学得?!”
于是卢洪亮赶紧给傅宁敬了个军礼小跑走了!
朝瀛洲那边的命令很快就发了下去,而后军务司也很快就把新任陆二师的三个提名和简历报了上来,交给傅宁去选择任命;
傅宁当着军务司来人的面细细的翻看三人简历,沉思良久后后说道,“怎么不见秦彪的简历?”
于是军务司的人赶紧划去了一个名额,并且很快就取来了秦彪的简历添加上去;
傅宁又仔细的翻开了秦彪的简历,沉思了一会儿道:“就秦彪吧!”
于是军务司赶紧把任命秦彪为陆二师新任师长的命令发去了长崎。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来给王成飞鸣不平!
宋桂龙回军务司总部述职,刚到金州便收到了陆二师师长变更的命令,于是他便想替王成飞求求情;
王成飞的师长突然成了副师长,杀人的秦彪却是副师长成了师长,陆战部部长宋桂龙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傅宁在总参司,于是宋桂龙很快便寻了过来,
“东家,怎么把王成飞撸了?他不是干的挺好的么?”
傅宁听了一愣,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旁边的张琪插嘴发话了,
“你还没明白过来!?”
“是啊,有些不太明白;——他又不是瞒报军情,不至于撸了他啊?再说,走律法的话贾蔷他们也是枪决的命,秦彪杀了几个杂碎,怎么反倒把王成飞的师长撸了?”
张琪看了看傅宁,见傅宁不准备开口了,于是张琪便开始解释起来;
“秦彪是高级军官,杀得又是几个该死的杂碎,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大了可以判秦彪死刑,说小的话给个警告处分也就是了;但不管怎么判秦彪、王成飞都应该判罚他,因为军法向来都是要求不一定正确、但是一定要快,而王成飞一直都没有对秦彪判罚,这就是错误;他若是想保秦彪,哪怕他当时判秦彪一个警告处分也行,谁知他却想到刑律上去了,你说他这不是糊涂么?
第二个问题更重要,那就是瞒报!不只是自己瞒报,他还给广岛厅当地的情报司部门施压,让对方也瞒报,这是渎职!是滥权篡权乱插手!这样的错误都可以解除他的职务、开除军籍了,撸他一级职务已经是最轻的了!——要是搁我们海军部,我最起码也得卸了他的职务,让他背一个月的书好好反省反省去!”
宋桂龙膛目结舌“啊——,这么严重——!”
傅宁摆了摆手,示意张琪别说了,转而又对宋桂龙道:“就这么严重!——你和王成飞升上来的晚,有些道理还不明白,要是马永田还在陆二师当师长、就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你以后别老是窝在纳吐纳,抽空多和一些老人沟通沟通,你在培训期间的成绩好不代表你真的会带兵了,书本以外的东西你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有,去年中南半岛的行动被你搞的一团糟,也就是后期清剿吕宋苦工方面你做的好一些;看样子海军方面你还行,但大兵团陆战方面你还是差一些。——这一天各司各部都要开会了,述职、总结、工作计划,以及各司部协调沟通和调整,这些你都得好好做做,也多听听看看别人是怎么说的;张连祥、马永田、田先荣,他们都是陆战部出来的,如今都在军务司总部,你抽空多向他们请教请教!”
宋桂龙有些发愣,还在消化傅宁的话,而张琪却轻蔑的撇嘴看了宋桂龙一眼,“你看他的样子,估计去年的事还没悟过来呢!”
傅宁打断了张琪的话,不满的看了张琪一眼,“好了好了!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打澎湖厅那回田彦武抢了你的指挥权,当时你不也是傻了?——都是从不成熟走向成熟,你现在是老人了,有空也多指点指点新人!”
“别介!我可不敢胡乱插手!海军部陆战部,跨了部了都!”
“跨什么部?!——别忘了你不只是海军部部长,还是军务司副司长呢,又兼着总参司二级权重参谋,整个东海国的事你都有发言权!”
“呃?!——我什么时候权利这么大了……?”,
张琪一下子傻眼了,惊奇的看着傅宁,满脑门的不明白。
“一直都这么大,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傅宁也是奇怪的看着张琪;
“我是总司长,一级总权断;老岳、老姚、盛世然他们十一个司长都兼有一级权断参谋权,我们十二个人是东海国最高领导层,不然的话你以为我设立总参司总司处是干嘛的?你平时没注意所有最高文件不都是总司处的印章吗?——你是二级权重参谋,全东海国就五十六个二级权重参谋,既是一级权断参谋的备选人员、又是最高权下发执行的具体人员!你难道一直不明白?”
宋桂龙也是傻眼,“我说呢,张琪部长和我都是部长、怎么他是二级权重我就成三级权议了,司里面抢装备我怎么也争不过他,合着根子在这里啊——?!”
张琪傻着看向宋桂龙,“我也一直以为我是老人才抢的过你的,谁知道还有这么个说法!”
傅宁无语的看着两人,“东海国宪律你们没看?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么!”
张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过,只是没注意新版的!”
“拉倒吧你!第三版的就写上了,现在是第四版的了可好?!——叫你们平时多看书多学习!你们一个个的尽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