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和帝小朝议的史官记录资料传到情报司总部,很快的就被情报司以备份的形式上报给了傅宁浏览,而傅宁只是草草的浏览了一遍便把资料撇开了;
“这个梁昆是什么人,会算账么?二十万吨的咸鱼都够近百万人吃半年的了,省一点的话都够三四百万人渡荒灾的,他居然认为只够二十万人吃一年,他的算数是孔子教的么?”
情报司送资料来的人是胡经昌,旋即回到,“这个梁昆是乾平年间的进士,现为理藩院左侍郎;他的字很出名,据说私下里有人出千两求他一幅字。”
“怪不得呢,又是一个大文人,可就是不会算数!”
“谁说不是呢;要说朝廷的那些人,做文章都是大才,可要论格物知识,全都是文盲;去年从京师来了个大和尚,说想在金州建座庙,光是佛经就能背三十多部,一个字都不差的,可是我问他会种地么、他说不会,会建筑么、他说不会,除了背几十部佛经他居然什么都不会!还有一个叫魏凌竹的举人,据说是河南小八骏之一,自己跑到金州来求官,拿了几篇八股文和一些诗稿,说他想当个知府,可我问他能力如何、他居然连三联账都不会做,你说这都什么事?!”
傅宁呵呵一笑,“千片的诗文不如一个犁头,万般的书画不如一把工锹;要是论文章、朝廷有一千多万的读书人,可要是论本事、这一两千万读书人全是封建无知的老顽固,全属于需要改造的行列;就让他们再蹦跶几年,过几年后他们就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其实我觉的梁昆可能是因为不熟悉我们东海国的计量衡,所以才算错的;他怎么说也是个理藩院左侍郎,应该没那么不堪吧?”
“嗯,有这种可能;能坐到理藩院左侍郎的位置、他应该不会算错这样的小账;燕山堂有消息说朝廷准备改理藩院为总理东海事物衙门,最新的情报传过来么?有没有梁昆的位子?”
“有最新的情报,但是没有具体名单。燕山堂汇报说朝廷准备撤销理藩院改为总理东海事务衙门的争议很大,但事情已成定局,总理东海事物衙门最近就会成立,顺和帝中意的一把手是傅均源老大人,但是被傅均源老大人以年老不济为由给推了,因此第一任的衙门总理可能会是北静郡王水溶,副总理可能是西乡候闫定成和缮国公石光珠;至于理藩院,撤不撤销还不一定呢,梁昆不在总理东海事物衙门的名单内,应该会管理理藩院西南诸藩礼教事宜。”
“水溶?——他不是兵部的么?怎么又让他当总理了?”
“不清楚!估计顺和帝想找一个既熟悉东海国、又对金家赤忠的人管理东海事物衙门,水溶的兵部右都御使的差事据说已经卸了,但是内阁军机处关宁都御使以及朝廷军部后侍郎的职务还在兼着,他现在是朝廷预建总理东海事物衙门最可能的总理人选。”
傅宁晃了晃头,“……?那理藩院还不准备撤么?朝廷如今的藩属国就剩下大城、东吁、以及琅博拉邦了,大城国和朝廷的联系又被我们切断了,因此就剩下东吁以及琅博拉邦两个藩国了,朝廷还留着个理藩院做什么?”
“嗯?燕山堂汇报说朝廷礼部和吏部的几个尚书不同意朝廷撤销理藩院。”
“……?那西乡候闫定成和缮国公石光珠又是什么人?燕山堂可以拉拢么?”
“西乡候闫定成是陕西西营出身,最近几年才升的侯爷,,闫定成的外祖父是晋商乔家人,闫定成的妻子是晋商曹家人,而他本身又是山西运城豪族闫家的人,顺和帝用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安抚山西;至于缮国公石光珠,他是三世的国公,府下的豪商主要经营湘湖;这两人都是既不缺钱又不缺权的勋贵,会站队,手底下也干净,燕山堂说这两个人估计很难拉拢,用不着在他们身上下功夫,最好的办法是腐蚀拉拢他们的手下。”
“嗯?告诉燕山堂不要这样想!——没有人会嫌钱咬手,要知道越是豪族越是想壮大,越是勋贵手底下的人越是不干净,因此被腐蚀拉拢的可能性就越大;朝廷一旦建立总理东海事物衙门、就会对双边的贸易产生重大影响,因此不只是燕山堂,整个听风阁的对朝廷的渗透工作都要加大;尤其要加强侧面和迂回的情报工作,收买、拉拢、腐蚀、挑拨、潜伏、死间、谍报、等等,要想尽一切办法为东海国服务,为东海国获取利益,并且为将来吞并朝廷做好准备!”
……
东海国南方的军事行动发起的很快,没办法,东海国极度缺乏矿业苦工,因此占城方面的陆战师首先发起了西进的行动,向金边王朝的方向扫去,只是因为有了去年失利的教训,今年军方的行动稳步了许多,每过一地总是做好一定程度的清理和捕俘工作,然后再稳步的向西推进。
至于安南府西北部的红河流域,在新建的第二十六、第二十七陆战师还没有征齐兵员的情况下,驻守的第十三陆战师便便开始了向红河上游的蚕食,扑向李仙江、河口、文山等地,首先切断琅博拉邦国与朝廷云南地区的联系,而后准备随时扑向琅博拉邦城和万象两地。
一场浩大的战争开始荼毒中南,军务司后勤部开始疯狂的红河煤矿、吕宋东南铁矿输送青壮俘虏,然后吕宋府东南铁矿便开始急速的恢复铁矿产能,为东海国的南方地区提供工业原料。
大城国都军贴城再次被东海国陆战师踏破,大成新国王一日便战死军贴城,旋即有大城国王族人员在北标城宣布继王位,然而这个新国王只当了九天便战死沙场。
军贴城方向的东海军队先是向北后是向东,以顺时针的方向推进,与占城红河两个方向的东海军队逐渐合围于大城国东部,于是大城国便很快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活着的数百万人口也被转化为东海国的异族苦工,逐渐消失在东海国路矿业两个领域的工地上。
朝廷的云南和广西一日三惊,七月,朝廷以护藩不力、沟通外国为由、罢职锁拿南安郡王耿和,查抄京师和邕州两地的南安郡王府,尽管耿和一再的辩解只丢了一个文山且“旋即收复”,但是耿和依旧在九月初被顺和帝赐鹤顶红而殁。
七月,滇营节度使冯云山受封桂阳候,升任镇南节度使,接管滇桂两营、督滇黔桂三省军兵事,驻昆明;湘营节度使吴硅晋封岳阳候,调职并升任镇东节度使,接管浙营、督浙赣闽三省军兵事,驻南昌;庐营节度使麦旭迪晋封闵阳候,升任威东节度使,接管庐鄂河三营、督金陵、湖北、河南三省军兵事;陕西大西营节度使李贤受封庆阳候,升任威西节度使,接管成营和大西营,督川陕两省军兵事;太原巡扬使钱森连升两等,受封晋阳候,调职并升任威南节度使,接管湘粤两营、督湘粤两省军兵事;同时晋关宁将军沈石溪为同阳候,晋西北将军魏立龙为洪阳候,晋燕南将军金豊为溧阳候,三人同督京畿兼山东军兵事。
八月,桂阳候、镇南节度使冯云山调贵州省的开州、安顺、广西省柳州、贺州四地的巡卫营南下邕州昆明两地,防范东海国可能的攻击;然而东海国南方军团却没有北上,因为八月的时候东海国南方的军事行动已经合围会师于大城国的东部了。
老弱被清理,然后数百万的异族青壮被捕掠后送往东海国南方各地的矿山;而澳西新厅那边,几千吨火药铺下去,已经炸出了上百公里的铁路路基,铺下了简轨;港口的建设如火如荼,缺乏机械和劳动力的催促电报一封又一封的转发向纳吐纳,一再的请求增加人力和物资供给!——因为有山!有铁山!有望不到尽头的红色铁矿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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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时候傅王府传出喜讯,平儿和林黛玉双双怀孕,第二近卫师几位军医都说从脉象上看都疑似男胎,于是傅王府在历时几年的消沉后开始洗去忧伤、终于有了一次欢快的庆祝,而接着的是傅宁宣布乔迁,另择一处庄园居住,取名傅家苑,彻底的避开曾经居住多时的傅王府,以免睹物思人的忧伤影响几女的心情。
元亓在流感中去世后、傅i怡的性格变了很多,曾经活泼的性格一下子变得很文静,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但是也仿佛对姚芸抱琴几人充满了仇恨,大有老死不想往来的趋势,于是知情的杨兰干脆把傅i怡带走跟她一块过去了。
十月间的另一件大事,就是东海国南方的军事行动已经捕掠了超过八百万异族青壮了,东海国中南军团开始考虑将继续清理和捕俘异族的工作转交野巡督察堂,中南军团准备绕过泰罗山脉和萨尔温江,扑向泰罗山脉与若开山脉之间的东吁国。
异族苦工的大量补充使东海国南方不再缺少采矿业劳动力,但是北方的需求依旧没有填满,十二月的时候工业司的报告显示、工业司依旧在关东府方面依旧缺乏两百万以上的异族苦工劳力;于是总参司新的命令从金州转发向纳吐纳,:“着中南军团在未来的东吁国战事行动中,新捕获青壮土著主要输送往关东府和澳西新厅两地的工业司机构,用于采矿业领域!”。
矿业苦工的大量补充使东海国的钢铁产业迅速恢复产能,南方的泊造领域疯了一样的造船,相同型号的大型运输船像饺子一样的纷纷下水,只是如今的船舶使用寿命已经有了大质量的提高,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易锈蚀老旧、而且容易变形出事的铁舰了,而且在运载量、动力、内部构造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南方钢铁产能的增长使整个工业领域重新焕发活力,给机械制造、电力、运输等产业提供了优质廉价、而且大量的材料,于是北方各府的工作压力开始相对凸显,但无奈的是依旧要等待采矿业苦工的大量补充。
让人恐惧的流感时疫终于没有再次发生,而昙花一现的秦仙子和甄士隐贾宝玉三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傅宁没有再让情报司刻意去寻找那三人,因为如今的傅宁算是看透了,神秘的秦仙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神秘的出现和消失,鬼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怎么找她们也没有用,因为她们早晚还会跳出来的。
在东海国,平民娶二妻的事情逐渐开始变得普遍,因为官方开始大量的向平民分发初步汉化的异族青壮妇女,培训三五个月汉话的、老实的异族女子开始向民众大量供应,就劝当是给民众发放全职的家政工了,至于会不会成为平民的第二个妻子,那就全凭民众们自愿了。
固有的婚律在延续,平民的第一个妻子必须是汉民,而且第二妻子不能是汉民,否则不允许娶二妻;当然,有爵位荣誉的人适用另外的婚律政策,甚至是一生只娶一个妻子也随你自己。
傅宁的目的是继续增加东海国的新生人口数量,同时淡化民间的纯血统民族观念;不可否认的是,傅宁向来认为民族的形成源自于相同的文化和信仰,所以东海国只允许祭拜祖宗和先民,并且以官方的形式强化对先民和炎黄的信仰;
谎言重复千遍就成了真理,以至于连少量初步汉化的罗刹女子都认为自己的祖先来自于中原、来自于蒙古人种!
牛鬼蛇神的崇拜被禁止,各种会道门教的信仰被东海国官方绝对禁止,朴素唯物主义、科学的信仰一再的被官方宣导和强化,印满了各种书籍和教学材料的序章;
佛道两界被禁止出现,东海国的地界上不许有庙观寺宇的存在,一切僧尼和道士都被罚没劳役,直到他们宣誓只信仰炎黄祖先为止,否则只能无期限的劳役下去,直到满五年劳役后被清理。
在东海国的荷兰人是唯一可以信仰主的人,但是东海国禁止他们传教,更禁止他们建造教堂;当然,以哲学的形式宣传一些有益的宗教哲学是可以的,前提是要能通过情报司相关机构的审查批准。
平儿在家里拜了个求子观音,然而傅宁知道后便把塑像摔了,换上了一副天王送子图,然后念念叨叨的给平儿讲了一整天的“生男生女的道理”。
“你也真是的,我也不是真信,就是图个吉利,你把我请来的菩萨摔了干吗?百姓家里面不是都请神仙的么,你也都给摔了啊?”
“嗯,百姓家里我管不着,可我就是看着烦!新民律里面禁止人出家,可是没禁止百姓拜观音,我摔老百姓家的塑像干嘛!”
“你就无赖着吧!——你不是想要个儿子么,把菩萨都赶走了,谁给你送儿子?”
“拉倒吧!他要是真给我送个儿子我就要哭了,那不成戴绿帽子了么!”
平儿听了一愣,旋即羞恼的锤向傅宁,“就你胡说!就会欺负我!连菩萨的玩笑都敢开!”
傅宁享受着平儿的粉拳,笑道:“呵呵,不知道了吧,观音菩萨的原名是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力士菩萨,魏晋朝时期的还是个男菩萨呢,从隋唐时期开始不知怎么的就被佛家慢慢的传成了女菩萨,还说有三千相,你说这么一个男菩萨给我送了个儿子,我不就成了带绿帽子了么?!”
平儿继续狠狠的锤着傅宁,“就你胡诌!就你胡诌!”
等平儿锤累了,傅宁开始拥着平儿哄话,“你知道么,我很喜欢一些宗教的哲学思想,但是对绝大多数宗教都极为反感,比如说佛家;人活着的意义就在于生存发展和传承,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活下去、过得更好、并且把知识、血脉、财富传下去!佛道两家讲究出家,这就违背了人存在的根本意义,而站在社会的角度上看,人类的生存发展和消亡的轮回过程是一个数千万年的过程,可是佛家却把他宣传成一生一世几十年一次因果和轮回的概念,这不仅误导了社会观念、更扭曲了人生存在的意义!”
平儿靠在傅宁的怀里安静,一手扶着有孕的小腹,“我就是图个吉利,又不是真信,就你故事多,大道理讲个没完了都,烦都烦死了!——回头我要是生不出儿子,看你急不急!——呸!呸!我这说什么呢,都是被你引歪了!”
傅宁低下头来凑到平儿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想要儿子啊,回头我们多生几个,生一群跟着你玩,肯定会有儿子的。”
平儿一下子坐了起来,粉拳再次狠狠的锤向傅宁,“又说我是猪!你才是猪呢!”
傅宁一下子抓住了平儿的两只手,“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头我给你输点血,我的血不生病,回头你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平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傅宁转移了,转了转眼珠,“你说黛玉会不会也生个儿子?前年他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你给他输了血,虽说孩子最终没保住可黛玉救回来了,你说你的血是不是神仙血?”
“嗯,也算是吧?——我的免疫力强,给你们输血应该有些好处;我小时候打过很多疫苗,来到你们这个世界后又吃过什么九转草还丹,所以免疫力是很高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输血的方式传递给你们,不过黛玉这两年很少生病,说明我的免疫力很有可能传递给他一些作用了。”
平儿的眼珠又是转了转,“抱琴最近想去一趟鸡笼,听情报司说那边的育婴堂有点乱,有人贪腐,她想去巡查一下,你同不同意?”
“……?同意!他想去去就是了,给我说一声就是了!——你怎么最近的思维这么跳跃,我都跟不上你的想法了,你不是在学我吧?”
平儿一把把手从傅宁手中抽了回来,“切!谁稀罕学你!——我去做饭了,叫吴婶煮点蟹黄粥,突然想吃螃蟹!”
傅宁一愣,“……?孕妇不能吃螃蟹!……?这里又不是鸡笼,十二月里哪里来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