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家里太安静,钱是度量衡
作者:牛文志      更新:2019-11-03 00:45      字数:6403

晚饭的时候,金峰走了,吃饭去了,

晴雯走了进来,“傅宁,吃饭了。”

傅宁静静的坐着,“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让吴婶喊我一声就行了,怎么你每次都非要自己过来?”

晴雯摇了摇头,“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我不喊谁喊!——冷清的时候家里尽是鬼气,过来喊喊你,家里也热闹些。”

傅宁皱眉,“家里又闹鬼了?”

晴雯摇头,“没有。——就是这些年物是人非,想想都不敢静下来,一静下来就让人怕的很。”

晴雯做到了傅宁旁边,看着傅宁,“我就是怕太安静;——当年在荣国府的时候热闹的很,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变了,后来在鸡笼八斗,相公一场事故就没了;等来了这金州,一想起以前来就怕的很,天天喊你吃饭,就是想多看看你,哪怕你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可只要见着你我就好受些,心里才不那么慌。”

傅宁愣了一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这是经历的事太多了,心里空荡,再说了,前两个月你的孩子掉了,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打击,——哎,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自从知道秦仙子来了后,我就该把你们几个都暂时支出去,不然你们怀的孩子也不会被吓掉了。”

晴雯摇了摇头,“怪不着你,孩子掉了我也没想到,要怪也要怪那个秦仙子,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掉下来。”

“哎……!”

……

寂静了片刻,晴雯道,“那个秦仙子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神仙么?”

傅宁,“不是什么神仙,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我估计,她应该是服了一种能够变异基因的什么药。”

晴雯,“变异基因的药?”

傅宁,“你听不懂的。——基因变异的药,说起来,意思就是改变血脉的药。

秦仙子提过四种药,长生药转世增寿,阳极丹登峰造极,慈悲丹普渡天下,草还丹变化万千,都是天宫里流出来的;我琢磨着,长生药应该是一种改变神经系统、以及内分泌的基因药物,她能听别人的心思、控制别人的心思,都是因为她的神经系统发生了变异,所以她才能控制人心。

阳极丹应该是那跛足道人服过的药,强化了人的运动系统;当年鸡笼军营事件,死了六七百人才打死了那跛足道人;当时我试过,步枪抵近了打,才能在他的尸体上打出个小伤口,简直不可思议。

至于慈悲丹,我还猜不出来是什么,不过原来的癞头和尚服过,估计现在的贾宝玉也应该服过了,所以贾宝玉身上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不清楚的基因变异、血脉变化,这几个月我也忘了问秦仙子,也不知道如今的贾宝玉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最后的就是九转草还丹了,我服过的;秦仙子说草还丹变化万千,我还没有琢磨透什么意思,不过估计应该是改变了人的骨骼基因,同时还改变了人的内分泌,使人能够增加一些寿命;你知道吗,其实算起来今年我应该有五十六岁了,可你看看,我和三十不到的小伙子一样强壮。”

傅宁知道晴雯听不懂,可是还是想说下去,而晴雯根本听不懂,可是只有在傅宁身边,她才不感到恐惧。

傅宁继续道,“秦仙子说我是幸运的,没有变成怪物,而且还能生一堆女儿,可我觉得我是最不幸的,因为我不能生儿子了。”

晴雯张了张嘴,“为什么?”

傅宁,“没有为什么,我吃了草还丹,血脉变了,生不了儿子了;——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和自己的女儿做,或许有可能生儿子,但更大的可能是,生下的全是怪物。”

晴雯一下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傅宁,“不要给我说什么有违人伦,我从来就不在乎人伦,问题的关键是,要理性,要考虑利弊!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些问题,这些年我几乎不生病,除了那年秦仙子散播的史前流感病毒时疫,我和我的女儿都没生过任何病,这就说明我的基因血脉被改善了,虽说还有许多不稳定的成分,可是免疫力已经很强大了,这种强大的免疫力应该传承放大;当年我给林黛玉输过一次血,林黛玉几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所以说,我的这种免疫力是能够传递的,更应该传承下去。

传宗接代是人的天职,我的血脉变异过,虽然还不稳定,可是应该能够传承下去;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不应该只生女儿,还应该能够生儿子。”

晴雯一直在惊讶,“你还真打算娶自己的女儿……?!!!”

傅宁道,“不是娶,是实验!”

晴雯,“实验……?”

傅宁,“傅家苑里的女儿,是人,所以我得遵守人伦,我得把她们养育长大、教育成才,把她们开开心心的嫁出去,傅怡、傅馨,傅茜、傅楠、傅蓓,我要尽到做父亲的基本责任,要守人伦;至于王府宗师处的那几个女儿,我不认识,不在乎,所以是实验品,用不着守人伦,所以得给我生儿子。”

晴雯感到非常恐惧,“你这是作孽!要下地狱的!”

傅宁摇了摇头,“前几天我做了个实验,显微镜下观察,我的种子的活力是一般人的十余倍,在三十七度的温水中、半衰寿命是三天;我已经给听风阁关东堂堂主严松下了命令,选取一千个健康的罗刹女子当第一代实验品,以后每月我会送一份种子过去,稀释五十份,送入那些女子体内,生下的女儿将会是第二代实验品,直到生出健康的男孩为止,郝秀莲将负责整个实验过程,怪物一律销毁。”

晴雯一个劲的摇头,“不要再说了,你这是作孽!不要再说了,你这是作孽!”

傅宁一把拉住了晴雯,狠狠的抱住了,“我知道!可是我不得不做!——我希望我们百年之后能有人在我们的坟前烧纸,而烧纸的是个男人,是我们的后人……!”

晴雯恐惧的试图推开傅宁,“你这是在作孽……!你这是在作孽……!”

……

傅宁,“知道吗,汉脏唐乱、宋乌龟,古往今来,每个勋贵之家没有不乱的,三妻四妾之人、皆是罪恶;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心里就是难受!——世人就该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想无后,可我心里难受……。”

良久,两个人都很难受……。

……

“这些事你以后别再跟我说了,我听了难受!”

“没有什么难受的,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所以你得扛起来!王府宗室处,以后只有你能管!

抱琴心中有恨,恨天下所有狠心之父,所以王府宗室处以后不能交给她再管了;姚芸不能生孩子,前边的几个孩子又没了,如今变得神神叨叨,精神出了些问题,不是念经就是打禅,所以我都不敢想以后;平儿只有小聪明,托不得大事,小事上她的心善,可是一遇大事她就慌了手脚,而且只想得到自个,考虑不了大局;至于林黛玉,表面上坚强,可实际上永远是个女儿心,做不得母仪天下;

数来数去,只有你最坚强,忍得了心酸,撑得起大事,抗得了风浪,经得起苦难,所以我和陈东老岳他们都说过了,表面上什么都不变,可实际上,傅家苑的后宅、以后你是大王妃,所以你得扛起来,后宅里的事以后你得做主;

王府侍卫队队领李子弟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吴婶也知道了,以后都依你为主,后宅的事你得拿主意,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平儿和黛玉她们俩;如果你实在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找卢洪亮。”

晴雯听的有些难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总那么心酸?”

傅宁,“没什么。——刚才说起儿女的事,有些难受,过会就好了!

对了,今年东海国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大建设,明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增加生产,明年夏天就要全面动员了,后年肯定是一年的仗要打;前面我歇了几个月,过两天就要搬总参司去住了,可能就要忙起来了;老岳这个宅子明天就还他们吧,傅家苑修好了,明天我们都搬回去吧。”

晴雯愣了一下,“你要搬总参司去?”

傅宁,“嗯!——这几个月歇够了;你也知道的,我作息没个规律,越是夜里越是精神,在总参司里方便些,以后每周末两天在家里过,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晴雯道,“那我也搬过去!你不在家冷清的很!”

傅宁,“你搬过去干什么?就几步路,抬个脚就回来了!——我住那里是方便,晚上常常要看情报调查,进行信息统计整理,一忙就是一夜,你过去了我还怎么工作?”

晴雯,“怎么就不能工作了?我给你端茶倒水,给你做宵夜!”

傅宁,“嗯……?——这么给你说吧,总参司的主要工作就是分析各种信息和情报,进行整理和归纳分析,最后做出战略调整;思路最重要,容不得半点干扰,工作从来不分钟点,外人不许沾,你过去了,我们还怎么工作?”

晴雯,“啊?……?——那我也不住家里,家里太冷清,一到晚上安静的让人害怕!”

傅宁挠了挠头,“怎么都不喜欢住家里?那怎么办?”

晴雯,“我也不知道!——傅家苑看着大,几千个平方,琴房花房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什么人气,七王爷家里也一直说不喜欢那里,要不是还有些侍卫保姆女卫,晚上都能吓死人!,反正我是不喜欢!”

傅宁闹了半天头,“你这么说还真是!——我一直觉得傅家苑阴气重,现在看来,其实不是阴气重,而是人气太少了;——要不,我们全搬到政务家属大院去住得了,那边都是人,邻居多,热闹?!”

晴雯想了一下,“房子多大?”

傅宁,“一百多米的,我们要两套,把中间的墙打通,连起来就是三百多平,住我们几个人,足够了!——旁边还有小学、中学、文化馆,什么都不缺!”

晴雯狠狠的一点头,“那就搬过去!”

傅宁,“傅家苑不要了?”

晴雯,“不要了!”

……

说动就动,第二天傅宁全家,就搬去了政务家属大院;

傅宁要了四套房子,金峰家里住了一套,傅宁几人住了两套,只是两套房子之间暂时还没有打通;另一套房子空着,成了傅宁的书房和资料室。

总参司副司长李丰新跟风的最快,把家里的别墅一扔,拖家带口的住到了傅宁的楼下、一楼;

仿佛眨眼间的功夫,一群人围了过来,见傅宁没有反对,于是五层楼的小楼几天便住满了人,老岳就住在了傅宁家的楼上、三楼;

傅宁的书房兼资料室没能建成,因为杨兰李信一家带着傅怡住过来了!

于是一群建筑匠师被傅宁叫了过来,连讲解带比划,忙碌了五六天,一群建筑匠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基本的规划草图,联排别墅、电梯六楼、地下车库、景观式小区、附属文化和商业设施,就这么不经意间流传了开来,政务司很快将草图共享给了各处,并赋予了一个名字,规范式一等模范小区,并通传各地、成为东海国所有县级以上行政单位、未来理想型统一建筑模式,而第一个开工的地方,就是金州的、东海国政务家属区。

……

乔迁之喜很简单,吴婶和平儿合作炒了几个菜,傅宁和老岳搬了张桌子,叫上金峰,喊上楼下的李丰新,四个人就是一桌,温好的果汁酒烫上一壶,天南地北的就聊开了;

老岳道,“这两年是怎么了,怎么贪官总是越来越多了?”

傅宁道,“这很正常,社会发展的太快了呗,大规模的建设必然衍生大规模的腐败,这是常识,等到合适的机会,掐头去尾的杀上一番,什么事都解决了。”

金峰撇了撇嘴,“你也是心大,什么叫掐头去尾?要我说就该见一个杀一个,治国就是治吏,得常抓不懈!”

傅宁,“没那么回事,见一个杀一个那你就别想发展了!——经济就是生产和消费的总和,而经济的激增就必然衍生出太多的富余,于是贪官就出来了,这是不可避免的,这和治吏是两码事!”

李丰新眼神一亮,“东家,这是怎么说?肃贪和治吏不是一码事?”

傅宁道,“不是一码事!——肃贪的目的是稳固统治,而治吏的目的是稳固政权,乍一看是一会事,实则有天壤之别。”

金峰也是来了精神,“哟,那我还真的听你说道说道!”

傅宁道,“很简单,肃贪的目的是稳固统治,让百姓信服,所以每次肃贪、百姓总是拍手称快;而治吏就不一样了,治吏是为了上下一体同心,清除异见者,所以是政治斗争,这是两码事。”

几个人都不是傻子,稍一琢磨,纷纷点头不语。

老岳到了杯酒,“这果汁酒就是没劲,也就你喜欢;——对了,傅宁,你总说肃贪的事还要在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傅宁笑了笑,端起了酒杯,“这酒有个说法,我原世里叫鸡尾酒,全靠调,不过我不会调,就是喜欢这混着的味;——肃贪的事你别急,情报司那里的资料都是现成的,现在不能动;你们知道的,今年是大建设,所以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扩大建设,明年开春之后大建设就要到底了,将开始全面动员,整个国家的中心将全面转移到大生产上面来,就是全面肃贪的时候了,一笔杀下去,最起码可以管上七八年,不过今天我给你们投个底,你们可别往外漏了,许多当初的老人,如今手都不干净,很大一批可能都会被肃贪整下去,押迁南方各府;到时候肃贪和治吏是结合着来的,你们可别同情心泛滥,给那些无能的清官求情。”

李丰新笑了笑,而老岳却是皱了眉,“这么说,有些清官你也不留了?”

傅宁点了点头,“贪官这一块主要是抓狠的,抓刑事犯的,清官这一块主要是清退无能的,清退跟不上的;至于那些有能力但有小贪的,主要是训诫,但涉及刑事的,会一个不留!”

金峰插了句嘴,“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肃贪就肃贪,难道你还想留点小的养着不成?!”

李丰新接话道,“可不是要留着养着!——这是总参司里的几个司长都知道,就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傅宁道,“有能力的小贪就是要养着,经济翻一倍,最少也能多养活三成的人口,即使牺牲了少数人无辜者的利益、从大局上看还是划算的;至于一些小贪也因此也跟着养大了,到时候肥了再杀就是了!”

金峰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总是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

老岳叹了口气,“这就是政治,总是让人不开心,当年我经商、从来就没有如今这么累;政治政治,到如今我也没明白政治个啥?”

傅宁道,“政治是啥?政治就是不同利益者、不同利益阶层、团体之间的博弈和平衡,永久的玩下去,这就是政治,没有人情可讲。”

金峰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一下道,“那你呢?也没人情可讲?”

傅宁道,“说什么呢你?政治具有惯性,不就是人情,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李丰新道,“我觉得以前东家在政治进修会上讲的很有意思,那个政治abc,说的真是深到了骨髓,越想越有意思。”

傅宁道,“你别迷信,政治可以拿来玩,可是老是玩政治的人肯定会被政治玩掉,信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信仰才是政治的真髓,才是高于政治的东西!”

老岳道,“随你们吧,反正明年我是退了,小李子我是看中了,你得给我送上去,他接财务司我才放心!”

傅宁,“行行行!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李子我给你送上去,财务司交给他,不过商务司的你还的给我寻摸寻摸,到底谁接合适?”

李丰新一阵愕然,“老岳司长明年要退了?”

老岳道,“是啊,退了!——如今老了,也累了,更跟不上了,还赖在上面干嘛?不只我退,老姚明年也退,如今啥都不缺,还赖在上面干啥?!”

傅宁看向李丰新,“你那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商务司这一块还没有合适的人接手,你觉得谁合适?”

李丰新道,“我?——我哪想过这事?——不过小李子是谁?接财务司?”

老岳道,“四海银行的副行长李斯特。”

李丰新又是一阵愕然,“娶了乔家乔燕的李斯特?——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是荷兰人?怎么能当司长?”

傅宁道,“怎么不能当司长了?——李斯特一家子全都入了东海国国籍十年了,就是东海人,汉语说的一水的溜乎,怎么就不能当司长?再说了,撇开他的血统,论财务能力,谁又能超过他?”

李丰新,“那也不行!财务司乃国家财富重地,怎么能让一个外国人当司长?!”

傅宁掏出了一张东海纸币放在桌子上,看着李丰新,“这是什么?”

李丰新道,“钱啊?!”

傅宁道,“钱又是什么?”

李丰新,“钱?——钱是货币啊?是财富啊?!”

傅宁摇了摇头,把钱收了起来,“你知道我当初我问李斯特的时候李斯特怎么说的吗?”

李丰新摇了摇头,

傅宁道,“他说不知道,然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交给我一篇论文,告诉我钱是度量衡,刺激生产和消费;你要是明白这句话,我宁愿让你当财务司司长!——去年一年,李斯特在南非替四海银行赚了一千六百万两银子,四海银行是东海国国家银行,你说,李斯特够不够资格当财务司司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