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四十四章
节一
拉尔记忆力再好，也没法记下那么多详细复杂的资料，尽管作者，也就是自己总是说不擅长教授别人的弥鹿已经用了非常简明的方式表达。
拉尔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滴答作响的时刻轮，已经是快晚上了，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和莉亚汇合了，毕竟自己被邀请参加这样一场德鲁伊的仪式和聚会，如果拒绝或者爽约，一定会被认为是一个无礼的人，当然自己的教义也没教过自己做一个不守信不懂得回应他人好意的人。
德鲁伊教一直都是最为和平善良的群体，他们和光明永远是友好的邻居，拉尔从小就被牧师和修女这么教导。
莉亚并不喜欢等人，自己迟到她一定会揍自己，莉亚也喜欢早到，虽然春满还有好几天，但是春满之前的活动非常丰富，莉亚是这么说的，似乎作为了提前到好几天的借口。
虽然是居民街，但是这里除了自己似乎没有其他人在，大门全部紧紧地闭着，毕竟德鲁伊并不在乎住所，他们中的很多甚至和熊睡在一个树洞。
商人们拉紧着钱袋，拉紧袍子，坐在那些木板拼接的街道上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幻术表演，一位灰袍德鲁伊正站在日升之所前的空地上挥舞双手，蓝色的半透明独角兽在天空飞舞，各种漂亮的花卉不断绽放，爆裂，冲向人群，然后消散不见，观众们鼓着掌欢呼着，时不时将硬币放进拿着陶瓷碟子到处走动的德鲁伊儿童。
“好看吗？”莉亚精准地抓住拉尔的衣领，将拉尔拉到旁边空着的木椅上，“这个家伙可是有名的幻术表演家，以前还给国王和贵族表演。”
“嗯，很厉害。”
拉尔由衷赞叹这样的大师，这时的幻术大师正在制作一条巨大的鲸鱼，鲸鱼滑动巨大的鱼鳍，发出一声低鸣，然后猛地扑向观众，蓝色的巨浪拍向拉尔，拉尔吓了一跳，闭上眼睛，睁开时只有蓝色的星点在周围跳动，丝丝麻麻的魔力波动让自己的红发有些弯曲。
“每年，连续几天，他都会表演不重样的幻术，去年有个神秘的家伙和他比试幻术来着，可以说那一年是最精彩的。”
“谁赢了？”
“唔，这个没有所谓胜负，要说的话，我更喜欢那个蒙着脸的人的幻术表演，今年看样子没来，嗯，也许没露面。”
莉亚沉浸在回忆中，就算一群小精灵在头顶飞舞，莉亚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拉尔继续看着表演，但是目光跟随着蓝色蝴蝶群的自己，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在蝴蝶化作星点时，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拉尔咽下了那个名字，沉默着看着人群。
那个身影，真的太像了，那个自己的老师，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想他？
“想什么呢，我刚才叫了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拉尔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哪，虽然莉亚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德鲁伊，但是她却认定拉尔有德鲁伊的品质，于是拉着拉尔参加篝火晚会，在日升之所内部的只有德鲁伊能参加的经验交流会。
那里有两只巨狼坐在入口打折哈切，看着每个进入会场的德鲁伊，本来巨狼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夹杂着白色绒毛的灰色毛发中，那一对有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更为锐利，雪白的牙齿慢慢从嘴唇中分离，带有威胁的低鸣开始响起，巨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拉尔有些害怕，毕竟自己不是德鲁伊，但是莉亚牵着自己的手，大胆放心地前进，拉尔有些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正在犹豫之际，巨狼突然飞跃，冲向一个带着狼皮兜帽的德鲁伊，德鲁伊吓了一跳，立刻挥手，魔力构成的护罩迅速撑起，巨狼撞在护盾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巨狼弹开，巨狼嘶吼一声，刚落地就撑起后腿用足力气再次扑向那个准备逃跑的德鲁伊。
“入侵者？没想到那么久了，竟然还有贼人试图进入这个神圣之所。”
德鲁伊们开始后退散开，只留下狼皮德鲁伊站在这片临时的空地，狼皮德鲁伊拿出一把匕首反手握着，青紫色的魔力在不断跳动，他蒙着面，但是拉尔觉得他很眼熟，而且袖子上，有着烧焦的痕迹，就像是之前。
托斯托德？
“又是那个家伙，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莉亚插着腰站在一边，脸色并不好看，“拉尔我说什么来着，他不是好人。”
狼皮德鲁伊没有继续防守，而是转为攻击，他召唤出火焰，威胁着巨狼，巨狼一个进攻，一个保护周围的人们，虽然人多示众，但是没有人上去帮助巨狼抓住这个危险的入侵者。
狼皮德鲁伊不断地躲避着巨狼的扑击，巨狼呲着牙，试图撕碎这个卑劣的入侵者，但是狼皮德鲁伊太灵活了，而且拉尔能看到，他用了某种魔药，他预判出了所有巨狼的动作，并且每次都能用匕首让巨狼留下一些伤，用火焰灼烧巨狼的皮毛。
“这么打下去，巨狼会死。”
拉尔刚打算突破人墙，却被莉亚一把抓住，“我们无权审判他，他还没有做可憎之事。”
“那也不能让巨狼就这样被他一点点地放血吧！我能感觉到，他准备下杀手。”
拉尔挣脱莉亚的手，“我不是德鲁伊，我可以不遵守你们的律法和规则。”
巨狼没有拦下自己，而是给自己留出一个空挡，拉尔快步跑向狼皮德鲁伊，捏紧一枚符文石，准备释放魔法冲击，但是狼皮德鲁伊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跑向自己对着自己的肚子猛踹一脚，然后将匕首抵在拉尔的脖子上。
“我就知道是你，托斯托德，你到底想做什么。”
“拉尔，我被缠上了而已，做我的人质。”
“我拒绝。”
托斯托德毫不犹豫，用匕首在拉尔脖子上划了一道不深但是绝对会疼会流血的口子，“现在呢？”
拉尔不说话，慢慢地起身，跟着托斯托德走向人群，巨狼也停下了动作在原地嘶鸣，看来因为自己，巨狼不能随便出手。
“谢谢。”
托斯托德迅速钻入人群，人群没有任何逃避，只是看着他逃入森林，不见影踪。
拉尔摸了一下脖子，鲜血直流，拉尔立刻按住伤口，寻找伤药，莉亚夺过自己的药水，熟练地为自己包扎，“你个傻子，现在知道了吧，你当不了英雄，反而很碍事。”
“我没想当英雄，只是，你们为什么总是那么淡定。”
“因为我们不想惹麻烦，这里到处都是探子，而这里也同样是德鲁伊最重要的聚集地，我们谁都不想招惹，虽然归属在坎尔特，但是所有人都保持着这里的中立。”莉亚面无表情地说着，“我以为你知道，作为一个旅行家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其实没出来多久。”
“那么多看看书啊，你之前都在学什么？”莉亚叹了口气，“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还是多花些时间看看书吧，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靠现学就能度过的。”
很快，人们又恢复到排队进入日升之所的状态，拉尔路过巨狼时，偷偷瞄了一眼巨狼的伤口，已经被治好了，但很明显是魔法恢复的，因为没有留疤，只有魔法治疗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日升之所很大，四周是巨型的水池，泉水不断地流进这里发出哗啦声，石门在广场的尽头，上面雕刻着各种动物，写着许多祝福的话语，德鲁伊们站在广场上，找一个篝火堆坐下，开始漫谈，拉尔跟着莉亚到了一个比较偏角落的篝火堆，这里还坐着一个黑头发的青年。
拉尔借着篝火在黑夜中观察着这个低着头，完全不在意自己和莉亚的青年，黑色的短发上别着一根树枝，树枝上刻着文字，亚麻外套围成一圈披在青年肩上，里面的白色衬衫很干净，伴着热量散发出一股松木的香味。
“喂，我们聊聊吧，虽说这里只有我肯开口。”莉亚首先打破僵局，用手摸了摸背后的石壁，然后把灰尘抹在拉尔脖子的伤口上。
拉尔祈祷了下，然后拿着水之符文缓慢治疗伤口，还好伤口不深，不然以自己的治疗能力一定会留疤。
“嗯，啊，啊啊，那个，抱歉啊，我有些走神，啊，哈哈，那个，我还要，嗯，参加仪式，虽说，现在还早，哦，晚上了，咳咳，那么，继续？睡不着的。”
青年突然睁眼，说出了凌乱的话语，然后突然抓住拉尔拿着符文石的手，“霍霍，符文，哈，年轻的手法，哈，也许，我有更好的，呜呜，来吧。”
青年颤抖着，手指滑动着，“alice.”
虽然这是符文，但是，青年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随后，治愈的能量快速流动，拉尔感觉脖子有点痒，当青年擅自将自己的绷带拿掉时，伤口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哇哦，你也会魔法？”
“魔法，嘿嘿，擅长，擅长，只是，哈，代价，很大，很大。”
“拉尔?埃格利特，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只是，只是一个落魄的人，啊，虽然，不像是名字，但是，叫我，落魄，落魄。”
莉亚扭着头，看着黑发青年的脸，“唔，又是个生面孔，也许是初次见面，你好，落魄，果然不像是个名字。”
“愿光明祝福你，落魄，也许，我该说大地之母庇佑？啊，愿大地之母庇佑你。”
拉尔挠了挠头，然后将柴火放进火堆，看着火星往天上飘，然后熄灭。
“祝福，咳咳，祝福，谢谢，祝福，祝你，你，祝福，安康，神，不信，不要，不让，信。”
拉尔没听懂，但是依旧微笑着，毕竟他帮自己治疗了伤口。
过了没多久，所有人安静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布袍的精灵站再圣所前，莉亚拉了拉拉尔的袖子，“知道他是谁吗？”
“应该是什么领袖吧。”
莉亚点点头，“是的哦，他是这个地方的千年庇护者，也是这里的创始人，虽然他更像是一个法师而不是德鲁伊，但是他的确保护了这个地方千年，而且教导了很多人，我的父亲就是他的学生，说实话，我的母亲也是被他牵了线，某种程度上，没有他，就没有我。”
“所以呢，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拉尔学着莉亚不想听的表情，眯着眼睛打哈切，却被莉亚一拳打在胸口，“疼。”
“我说啊，好的不学你都学些什么啊，接下来，我们要举行火灵的仪式，来确定春满的内所人员。”
“内所？”
“嗯，进入圣所得到春之眷顾，可以说这是个很棒的荣誉，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挤满了人，每个元素只能有四个人，最多会有十六人被选中，而有些人可以获得复数资格，最少可能只有四个人。”
“地水火风四个元素吗？”
“是的，今天是火之礼，所有德鲁伊会互相讲故事，燃起自己的灵魂火花，让自己变得热情。”
“热情也是热吗？”
“别打断我说话，你要是被选中我一定会让人连夜把你扔进深山喂狼。”
“大小姐，我怎么你了，是你带我来的啊。”
四元素，地水火风，是魔法和炼金的基础，拉尔学过很多不同角度的四元素解读，阳之元素火风，阴之元素地水，他们是能量的基础。
“各位德鲁伊，各位旅行者，大家好，我是爱龙?维森德米亚，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我是谁，很荣幸，再次相遇，或者初次相遇，我不善言辞，但是我会尽力举办好这场仪式，也希望所有人能得到祝福，内所的仪式不过是一场欢迎会，春满降临时所有心存感恩和善意的人都会被祝福，火，文明之源，锻造之力，发展之星，它让我们温暖，但是，火也是战争的使者，死亡的狂舞，毁灭的足迹，火无善恶，而用火之人，可决定火的善恶，eriack.furaim.kakakua.wusashy.pamkura.”
拉尔被突然升起的火焰吓了一跳，面前的火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们在跳舞，火焰在跳舞，火舌嘶啦作响，篝火堆的火焰们伴随着德鲁伊们高举的手掌跳动。
“举手，拉尔。”
莉亚也举起双手，很多人都在唱歌，但是没有固定的歌曲，拉尔慢慢举起手，看着星空，星星很闪亮，散漫地聚集在黑幕上，毕竟快要到夏天了，天空很晴朗，月亮弯弯的，散发金色的光芒，拉尔挥手，有一种抓住星星的想法。
“哇啊！”
拉尔的思路被一个尖叫打扰，莉亚的双手燃起火焰，在火堆边，和篝火一起舞动。
“诶！你的手着火了！”
“傻瓜！我被抽中了！”
“火辣，呵呵，火辣，辣，火热，热，热河，辣了，热哈。”
很快，火焰熄灭了，莉亚和所有人放下了手，歌声还在持续，莉亚抱着拉尔兴奋地摇晃，“啊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有资格！”
“那个，你手上的是什么。”
莉亚伸出手，一枚红色的水晶像火焰一般，微微发着火光，燃烧着，但是暖暖的，不烫手。
“火，辣，辣，火，灵魂，燃烧，轰轰，啪啪，热，恭喜。”
莉亚松开几乎喘不过气的拉尔，转身抱住落魄，“啊哈哈！谢谢你的祝福！”
落魄摆摆手，让莉亚看到了什么，莉亚不再大声喊叫，因为他手上也有一个一样的水晶，看来他也是被选中的。
“哼哼，就你没中，啊哈哈哈。”
莉亚炫耀着水晶，当着众人的面跳起了舞，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舞蹈的行列，所有人围绕着火堆尽情纵舞，虽然拉尔不擅长跳舞，但是自己刚起身，就被莉亚拉到人堆中，随着莉亚的舞蹈而舞蹈，落魄依旧坐在火堆旁呢喃。
节二
托斯托德咒骂着那些该死的德鲁伊，虽然知道自己就算行动暴露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没想到对于出现事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森林里德鲁伊朝圣者正在煮夜宵，这里的德鲁伊大多数都是等待森林之息的家伙，他们相信为春满做好保驾护航同样会收到祝福。
弥鹿一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那些猫头鹰，自己的行动不在隐蔽，就算潜入，也会被察觉，自己果然哪里都不受欢迎。
托斯托德慢慢地走近一个营地，在营地边嚼着胡萝卜的青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递给自己一根萝卜，“你好啊，朋友。”
“你好。”
托斯托德接过胡萝卜咬了一口，自己的确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很饿，而且空腹喝魔药，让自己的胃又酸又涨，总是想要吐出一些酸水。
“等这锅汤快好了，留下来喝一碗吧，当然你随便喝多少，两条大丛林鳗鱼和一些块根植物。”
托斯托德坐在火堆边，闻着那股诱人的香味，这锅汤一定很用心去做了，鱼肉被煮的很烂，碎碎的在翻滚的汤水中飘动，托斯托德的肚子咕噜作响，咬着冰冷的胡萝卜。
“你是哪儿来的？”
“我是海的另一端来的。”
托斯托德没打算撒谎，反正自己的事情也不值一提。
“坎尔特吗？那还真是遥远的地方。”
“并不遥远，别忘了这里现在也是坎尔特的地盘，哈，一点都不远。”
“是啊，时代变了。”
青年敲了敲勺子，拍了拍身边的同伴，“起来了，把面包拿出来，多拿一份。”
旁边的老人摇了摇脑袋，伸了个懒腰，“我是老人啊，能不能给我多一些睡眠时间。”
“所以你不打算吃夜宵？”
“唔，比起睡眠，夜宵更重要，人是铁饭是钢，少吃一顿饿得慌。”
看装束，这两个人并不像是德鲁伊，青年穿的衣服明显是北方才有的大袖袍，皮肤也比较黑，晒过太阳，而且身上有一股草药的味道，手上佩戴着许多银色的护符，其中一些是密信有着治疗作用的护符。
“你来自北方，对吧。”
“是的，来自坎尔特的密探。”
托斯托德刚打算拔匕首，青年就用饭勺顶着托斯托德的喉咙，“不急着厮杀，反正我也不是敌人，我只是路过的旅行者，来参加春满的，来，黑面包和鱼汤，希望对你的口味。”
“你的名字是？”
“嗯，也许不算个名字，但你可以叫我医师，我只是个医生，我擅长治疗肉体，却不擅长治愈灵魂，是个很失败的医生。”
托斯托德接过盛着滚烫鱼汤的木碗和那一大块黑色的面包，将面包咬出一个口子，然后将面包浸在汤中，面包发软后咬一口，又软又香，鱼肉也非常丰满爽口，烫嘴的块状植物满满的塞在嘴里，散发淀粉的香味。
一直叫嚣的胃袋终于缓和下来，托斯托德打了个饱嗝，躺在火堆边，看着星空，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站在危险的跟前，被所有人讨厌。
“吃饱了？锅里还有啊，请不要客气，吃不掉就是浪费。”
医师搅了搅锅，又盛出一大碗鱼肉，递给托斯托德，托斯托德起身摇摇手，“谢谢，真的吃不下了。”
“好吧，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有过激反应。”
“看情况吧，我的确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你不会趁我睡觉动手吧。”
“你觉得我杀你，需要那么多步骤吗？”
托斯托德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医师，一直都有着危险的气息，但是却也有着让人平静安稳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什么咒语，但是，自己真的只想找个安稳地地方休息，有时候还是要靠运气和信任。
“说吧，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你在跟踪一个你不该跟踪的人，白焰的命令是让你调查之前德鲁伊和那些自由精灵的行动，看看德鲁伊是否有什么潜在危险和计划，虽说德鲁伊并不会参与战争，但是你跟踪的人和你调查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这事儿恐怕得我自己判断，目的当然有，虽然我也解释不了我自己现在的想法。”
“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继续，因为我的立场上，要保证没有糟糕的事情会发生，毕竟我为了找到目标花了不少时间。”
“你的目标？”
“这事儿你不知道的好，不过坎尔特的法师协会应该还在白焰的监视下工作吧。”
“是的，占星师一直在推测敌人的位置，预测天气，不过这类信息很多都不能及时交给部队，该死的自由精灵，我能这么说吗？”
托斯托德模仿着白焰的语气，引来了旁边沉默许久的老者的大笑，“很像，很有意思。”
当然这句话也暴露了老者，必然曾在宫廷中听过白焰的脾气话，而且活着出来了，托斯托德不傻，但是自己联想不到任何和这个老者有关的事情，至于青年，医师，自己就更没有任何信息，因为大多数北方人并不会穿本族服饰出现在美瑞戴尔，他们早就融入了美瑞戴尔，但是这个青年依旧北方的服饰北方的口音，没有任何掩饰北方的身份。
“之前因为战争，很多人都逃难去了北方，毕竟很多城市还没有被攻陷，靠近北方的都市被北方诸国保护着，但是被攻陷也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北方是故乡，所以他们都回去了，别看我，我是因为在这里工作。”
似乎自己的想法完全被青年看穿，青年随口说了一些话。
“我说医师，你是不是该走了，你再不去，下一次见到他恐怕又是好几年。”
“唔，是啊，他太擅长隐蔽行踪了，要不是这次他必须来这里，我基本找不到他。”
医师嘟囔了几句，拿起挎包抹了抹嘴巴，吹响一把哨子，哨子声音很轻，吱吱作响，
一只大狮鹫突然飞向来，稳稳地停在医师身边，俯下身子，医师骑着狮鹫，看了一眼托斯托德，再次吹哨，狮鹫飞向夜空，逐渐消失不见，看方向，是凡尔娜拉。
“狮鹫？”托斯托德被这个巨大的美丽生物吓了一跳，“他刚才骑的是狮鹫？”
“准确的说，是金翼大狮鹫，这种生物很单纯很忠诚，一辈子只认一个伴侣，一个主人，这小子是出生起就和这个狮鹫在一起的，都很年轻。”
“那么，请问你是？海的那一边来的？”
“是啊，托斯托德，我的名字是高尔?亚尔凡，知道吗？”
托斯托德知道这个名字，高尔，前任法师协会的会长，但是已经死了，被白焰亲手杀死的，自己只知道那么多。
“顺便说一句，我们不是偶遇，而是我们找到了你，别紧张，其实也就是个小事儿，确认下你到底有没有威胁，我当初死在了白焰突如其来的拜访中，毕竟我的确做了一些坏事，以白焰的性格，只杀了我算是便宜我了，反正他上台后魔法师的地位日渐下降，巫师不再有旁听的资格，传递信息也靠信使而不是巫师的法术，也难怪，人民不了解魔法，不信任魔法，又害怕着与魔法有关的一切，虽然我只想安安静静研究魔法。”
“这事儿我知道，不过没有人知道太多细节，包括我，不过我现在脱离议会和学院了，白焰不希望我和魔法协会有太多联系。”
“我理解，毕竟魔法协会一直都在王国权利之外，作为探子，如果还有其他主子，必然不安全。”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混日子而已，不过你倒是，不小心惹到了个大麻烦。”
“谁？弥鹿吗？我的目标并不是他。”
“这个，我们调查过了，不过，那个女孩，不是你能掌握的，好好做你该做的，不要越界。”
高尔说完这些话，转过身，躺在干草地上，盖上披风进入梦乡。
不过越是被阻止的，就越能说明其中蕴含的东西非比寻常，既然命运让他追求，那么必然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也许，就是自己渴求的救赎。
证明自己的价值，安稳地活在故乡。
节三
弥鹿坐在小屋里面喝着茶，很头疼，监视员收到消息找到了自己，自己的徒弟竟然正好赶上了春满，还有那个坎尔特的密探，竟然在跟踪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竟然惹上一身麻烦。
“弥鹿，我需要和你谈谈。”
医师一把拉住准备逃跑的弥鹿，拿出刀子砍进桌子里。
“算了吧，我只想做完我的工作，虽说我答应留在雪域一段时间，陪陪家人，但是我还是闲不住，至少让我多给这个傻小子留下一些东西吧。”
医师不打算啰嗦，直接抓住弥鹿的领口，“喂，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天天追着你们族人跑的，你们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们监视员的处境，我也很累啊，混蛋，你要是愿意安安稳稳的还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插手了坎尔特和美瑞戴尔的事情，你二叔亲自让我来找你的，你自己说的，做个旅行者，普普通通，没想到你的普通已经涉及国家之间的矛盾了哈？”
“冷静，我不过是保护了一个女孩，我没理由让她被那群刺客杀死。”弥鹿摆摆手，一脸我无辜啊的表情，“再说我不是已经和这事儿没关系了么。”
“可她死了比活着更好，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记得你也不能干涉外面的事情，不是吗？”
“切，所以让我治病还好，让我处理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真的烦躁。”
“那就喝一杯，冷静冷静。”
弥鹿知道自己是因为私心，而且可能会有非常糟糕的后续，但是既然做了，也没法抵赖。
“那个，能把手松开了吗，我错了。”
“嗯嗯，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一个一个都在干嘛，真的以为有能力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还有，你是不是给了一个人类馈赠。”
“唔，这你都发现了。”
“我警告你，如果事情失控，你就完蛋了，自己估量着吧。”
“哦哦，谢谢提醒，再见。”
医师刚想继续唠叨，弥鹿就已经化作黑烟，消失了。
“所以啊，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处理这种最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