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帝凡犹有不甘,他相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潜移默化之下,那怕不能将李察德那个孩子引入圣教,也能让他对圣教产生亲近认可。
他身上的潜力,足以让他付出这般的代价去换来善意。
“这是他的道路,没人能够干涉到他。那怕是有你的教导,最终只会束缚着他,让他走上歧途。”晨光之下,戴安娜圣女闪耀着璀璨银色光芒的双眼,似乎看到了未来,口中轻吟回到。
“唉,也许您说的对,一切,就随缘吧。”正了正骑士盔,帝凡对当前的局面只能心怀遗憾。
一天前,就在惩戒骑士团即将赶到追风部落所在地时,李察德突然前来告辞,并将那件犬牙吊坠交给了帝凡,拜托他转交给戴安娜。
帝凡当时也有点纳闷,可是李察德去意已决,任他挽留都无法动摇。
甚至于,他李察德还讲自己的追随者亚麦提遣走,让他回到犬牙部落好好修行,等待自己的召唤。
问他原因,李察德给了一个很有力的理由:“我在跟着你们的路上,学会了很多,也见到了很多,但是,我知道,我还是很弱,弱的你与我切磋的时候,从来没有拿出过真实的实力来,因为你怕伤到我,也怕打击到我。
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跟着你,十年内我也许能摸索到超凡位阶的门槛,可之后呢?我想去拼一拼,搏一搏,在生死之间找到我的道理。
我的阿姆所要对付的仇敌太强太强,强到连你们都不敢轻易招惹,我不去拼的话,根本没有资格站在阿姆的身边。
请放心,蛮族王城我会再次归来,我还想你家圣女殿下能帮我修复阿姆留给我防身的秘宝呢,希望到时,你能用你真实的实力与我一战。”
李察德经过一夜的思考,终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职业者三步他已经明了,没有战斗与生死的刺激,他光靠水磨的功夫去苦苦修行,要花上数年的时间才能将底蕴填满,这样一来,资源怎么掠夺?没有掠夺,何来爆发式的增强?
他自己能够通过猎杀不同强大生物获取属性点的金手指不就废了么?他怎能甘心。
那一双凝视在自己背后的森冷目光也容不得他缓步前行,‘他’快来了,那是阿姆留给他的对手,也是他的挑战。
为了能够在段时间内增强自己的实力,他选择了孤身上路,去猎杀北境冰原上那些形形色色强大且凶残的凶兽们。
对于自己的追随者亚麦提,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安排,他跟着自己去成为独行者,危险太大,跟着南境而来的惩戒骑士团们,又很不妥,好说歹说,几经承诺,才将亚麦提劝走,让他先行回到犬牙部落,待掌握斩气能力后去蛮族王城等自己。
一年之后,蛮族王城再见。
这是李察德在孤身上路前告辞所言,说走就走,毫不脱离带水,连与强尼告辞都没有,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孤身离去,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他,是一个麻烦,很大很强的麻烦。”罗伯特站在依旧在抱怨李察德不辞而别的强尼身边,冷声直言,“好好修行才是,你我现在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一年之后蛮族王城相见时,别被他轻易干趴下那才是丢尽了惩戒骑士的颜面。”
“独行的孤狼,要么死在冰原上,要么啸傲一方,我相信他不会就那么轻易死在这片冰原里头。”强尼点了点头,由衷感叹。
那怕是北境里头土生土长的蛮族,也很少有人敢于一人上路,在冰天雪地和无尽孤独中磨砺自身。
这是真正的勇气。
他们,都学不来,也许只有那些苦行僧们,才能做到。
“再也嗅不到公主殿下的气息了,小鬼,下次见面,我要狠狠的收拾你。”这是青年白龙赫尔马拉的怨念,他刚刚醒来才知道李察德居然走了,往他这些日子那么亲近这个小鬼,走就走吧,怎么不把公主殿下的龙鳞留下,好给自己留个念想啊。
因为李察德不辞而别,在惩戒骑士团的队伍中,也因为他而掀起了些许波澜,队伍继续前行,他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未来是否还有相见时,且行且看吧。
狂风卷地,飞雪连天,烈烈怒号,怪啸连连。天幕之上厚厚的风雪积云,将太阳的余晖也遮掩的干干净净,漫天灰暗的色调,沉重的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雪原旷野之中,有一个矮小却不瘦弱的身影,正用着自己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徒步跋涉着,他小小的肩上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里头装满了他从惩戒骑士团处带走的吃食。
他,正是离开惩戒骑士团一行,孤身上路的李察德,他的野心与欲望,绝不是伟光正的惩戒骑士团,乃至他们身后的圣教,所能容纳的,所能限制的。
这无关阵营,只分对错,因为李察德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不被帝凡一行人所认可,一旦掀开盖子,双方甚至于有可能翻脸成仇。
杀戮之子,这是李察德想要行的道,在杀戮中践行自己的道路,为了强大自身,他将无所不用其极。
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在杀戮中获取那强大的捷径。
李察德离去之时,已经料到接下来的道路觉不好走,不但冰天雪地中的凶兽是他的敌人,连那些蛮族战士们,也是他的敌人,还有那些不知名隐藏在北境冰原里头的异族们。
只要够强,都是他的敌人,他要在杀戮中成为强者,那怕背负再多的骂名,恶名,他都在所不惜。
“真是难受的慌,就没一个活物出来显摆显摆么?”张开口来,灌入的只有烈烈寒风飞雪,难受的慌,李察德抿着嘴呢喃自语,很是烦闷。
他已经在孤身行了大半天了,一路跋涉行了不下四五十里,周身气血涌动,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周围的生灵诉说着一句话,我就在这里,你们快来吃我啊。
然并卵,真是怪了,按说,他这种不加掩饰的暴露,迎风十来里,一些肉食类的掠夺者就能嗅到他的气息,然后冲过来对李察德发出攻击。可怪就怪在这一点,老半天了,他一个活物都没见着。
“我是不是迷路了?”傻傻一笑,李察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质疑起了自己的方向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