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的站在李察德身前的这位囚徒,昔日曾因宿怨屠杀死敌一家老小十三口,最终被抓拿关押,从入狱到现在已经在铁狱之中待了数年,大小能算的上是铁狱里头的一根老油条了。
他在被抓之前,躲藏在边缘地带诸个势力范围里头厮混了近十来年,对于这些算不上隐秘的隐秘,倒是知根知底。
他的人生,也挺传奇的。
一些边缘地带的常识唯有如李察德这般初来咋到之辈,才不晓得其中门道。
“哦。”
李察德闻言,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声,语气之中隐约流露出一丝不满。
说了半天,还没直奔主题,他要知道的是奥伯丁为何舍得如此款待囚徒的真相,。
“奥伯丁贪财如命,确实根本不可能在我们这些个囚徒身上花上一分钱,之所里历年来每到这个时候便会舍得破财,那是因为只要我们吃饱喝足,便能显得有精神。
而显得壮实精神,便更容易被狼堡或者别的势力派来的大人选中带走成为斗奴角斗士,而每一位斗奴都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益,因为斗奴场早年便有规定,参与斗奴场的斗奴,每一场战斗不管生死,送出斗奴的人或势力都能从下注的水钱里头抽取到一笔不小的钱财,所以,他才舍得花费大量钱财从外界购买吃食,好让我等这些囚徒能够看上去更有精神,更有力气。”
急促的将自己所知全部一股脑的道出,说完之后,这位的蛮族汉子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靠近南境,边缘地带的人,准确来说是北境蛮族,一个个都变的有些油滑起来,说他们像南境智人多过北境蛮族都成。
“若真如你所说,我倒是好奇了,既然明知被选为斗奴十死无生,你们为何还要放开了吃喝,不怕被从狼堡的大人选中成为斗奴不成?我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巴不得被选出来带走,成为斗奴?”李察德略显好奇的问道。
“吃或不吃,有吃总比没的吃好,难得有机会放开了吃,谁能舍得?
我们这些囚徒,都是烂命一条,估计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离开铁狱了,不去也是死,去也是死,有什么区别。
别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我们注定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到斗奴场好好搏杀一场说不准还能苟活一段时日,总比死的毫无任何价值的好。”汉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早年怨仇虽然已报,可关押多年之下,一个人的雄心壮志早就磨灭干净,连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都显得格外茫然。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李察德没有丝毫废话的意思,两双漆黑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股明亮的光彩,越显夺目。
得到李察德的示意,这几个在铁狱之中关了许久的囚徒,很是慌张的作鸟兽散去。
“铁狱之中,果然没有几个易于之辈。”李察德双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连个小角色都心思如此细腻,这般懂得伪装,难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此方囚笼之中苟活这么多年,也没有被选为斗奴离去。”
刚刚离去的为首汉子所表现恐惧惊慌和胆怯,都是伪装,意图以此种外在的表现来取悦强者,让自己显得格外无耻微不足道,唯有如此,才能不被强者看重,当做个屁给放了。
外表的颤抖等外在表现,以及眼神的畏畏缩缩都是假象,换个人来也许勃然大怒,可是李察德本没有心思去拆穿。该知道的消息此人既然已经道出,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放了也许还能收获未知的果实。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若是有缘,迟早还能相会,到时不妨赐予一粒血种成其缘法,若是无缘,困死此方囚笼化为一具枯骨便是。
铁狱之中,绝大多数关押着一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或者相似大罪过的罪人,且全部都是男性,更有被打灭了血脉传承种子的废职业者存身。
恶人之中,难免有一些本身身具独特能力或魅力之辈,若是能够选其精华收为己用,也不失为些许助力,只要自身能够驾驭住这些恶狼便可。
铁狱之中的囚徒,不可能关押一辈子,迟早要被压榨出最后的剩余价值,几年之后,要么被选为斗奴到斗奴场中走一遭,要么成为矿奴,到凶兽纵横的矿山之类危险的地方做苦力,这般的囚徒,少有活过十年的,最后不是劳累而死便是暴病而亡。
这就是囚徒,名为囚徒,实为奴隶的囚徒。
自从来到这里,他们便已经失去了对于自身命运的掌控能力。
李察德如今手下的手下镇狱三熊熊家三兄弟,同样如此,他们几年前因为自身憨厚的本性,被人唬骗犯下罪过,以至于被某位职业者擒拿关入铁狱之中承受牢狱之灾。
若非被李察德看中,命运发生改变,说不准今年或者明年,便会被选为斗奴或者矿奴之类的。
李察德,只是借机蛰伏,他偶然被关入铁狱之中,若是他想,如今随时可以脱身离去,所以说,熊家三兄弟的命运,在认其为主的时刻,便已发生转变。
“老实说啊,我倒是有些兴奋起来了?”扁着嘴,李察德轻咬嘴唇,神色越发的暴躁无序起来,他渴望着一场畅快淋漓的血腥厮杀。
‘撕拉拉???’
步履稳健,随手将上身破旧衣衫扯去,残破的灰黑色蓑衣那经得起如斯蛮劲,化为片片布缕飘洒开来,露出了他那健硕的身子骨,一片片乳白色闪亮着冷玉光泽的亮丽肌肤却不缺少强健的力量感。
北境冰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常年接触不到紫外线照耀下的惨白光芒,早已将李察德原本带点泛黄的肌肤给晒成了如今白皙的肌肤色。
“有点碍眼了。”止步呢喃自语,李察德再次抬起手来。
“来吧,来吧,超凡者啊,尽我全力,看看能否将你拿下!又或者我被你击溃斩杀!”站在黑漆漆一片昏暗的通道尽头,李察德咧嘴大笑,带着猖獗至极的浩瀚歌喉,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