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丑女人替李世昌跟我传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起了这话,脑子一下就炸开了。
眼瞅着张哥的表就要戴在我手腕上了,当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人套上了手铐,一辈子再也挣脱不掉了,于是我直接用力抽出手,然后对着张哥强笑道:“哥!我只干我分本的活儿,这礼物就不要了!我爹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该咱要的东西,咱不能要。”
“你小子是傻帽还是咋的?这表贵着呢,就这一挂表,去普通小县城,都能换一套房子!白给你不要?你别跟我装了,麻溜戴上吧!”黑着脸对我说着这话,张哥就又强拉着我的手给我戴表。
张哥的强硬态度让我觉得更不对劲儿,于是我挡开他的手赶紧道:“哥!我真不能要,要是你喜欢,这表你留着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你胡说八道啥呢?领导给你的东西,我收了,算怎么事儿?我说陆川,你是不是不给咱领导面子啊?”
“哥!不是这个事儿,我是觉得吧...这个表就是钟,送表就是送钟。送钟送终的,寓意不大好。我本身干的工作就晦气的很,特别在乎这个,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这么一解释,张哥拉着的脸才放开了一些。
“你小子还挺迷信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能理解。那行,回头我把东西送回去,要不然让领导再给你换了赏赐。”
“别,咱就是干好咱本职工作,没事儿夸奖我两句就成,赏赐我不奢望。”
我这话说完,张哥凑到我耳前,对我轻言细语道:“你小子就是太死脑筋了,有时候领导给你东西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里的学问深着呢,你就慢慢学吧!”
照着我的肩膀拍了拍,张哥就收起表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张哥一走,我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似的,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
在那个时候,我的灵魂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这东西不能戴,戴了我就没命了!
想起丑女人的话,我又想到了那个李世昌。之前李世昌说的那句车多勿入算是应验了,那如果这句‘赠物勿用’也应验了的话,是不是得说明,某种程度上,李世昌再帮我?那他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呢?
转瞬间,我感觉到我懵了,别说谁是人是鬼我分不清楚,现在我就连我身边谁是好人谁都坏人都有点闹不明白了!
站在原地鼓捣完一根烟后,我就回到了饭桌上,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和大家把酒言欢。
等吃喝完毕,我们就各回各家了。可到了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张哥的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又来了。
接了电话,张哥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对我说,安全部来了一个大物件儿,人少搬不动,去医院找别人也不大好,让我过去帮忙抬抬。我问是啥大物件,张哥就说我去了就知道。
其实我挺反感的,我现在属于休息时间!这特么刚回来准备休息,又让我去帮着抬什么东西,觉得很闹!
但毕竟张哥是领导,我要是不去了准得吃苍蝇,于是就去了。
当来到安全部的走廊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大鼓。
这是一件有些掉漆的红皮鼓,这红皮鼓有大锅口大小,鼓面呈黄褐色,架着这鼓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号的铜架。因为挨着窗户,风一吹,这鼓面似乎还会出现沙沙的响声。当时我就感觉,这声音听上去有点瘆人。
“嚯!好大一面鼓鼓啊!”我围着这个鼓转了两圈儿。
“听张老大说是有人为了感谢咱们保安队做出的突出贡献,特别送来了一面鼓,取意给我们加油鼓气!”保安队沈大哥对我道。
“咱保安队又不是医生,也不会救死扶伤的,能有啥贡献的?再说这大鼓看着怪唬人的,有点像老物件啊,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我搓着手道。
在我和一个沈大哥搭话的时候,陆续又来了七个人。随即,我们一共九个人合力抬起这个鼓,打算把这面鼓抬到安全部办公室斜对面的一个窗户前,那是一个开阔地,也只有那里才能放下这个大物件。
也不知道这鼓是啥做的,非常的沉重,我们九个人一起合力,才堪堪将这个鼓抬到指定位置。
等做完了这些,我掐腰喘着气对着大家伙儿问道:“张哥呢?有人送物件怎么不见他人?”
“张哥说自己喝多了,脑袋疼,让我们把东西抬到这里就可以了。”一哥们道。
“喝多了?他不是号称酒中仙吗?也能喝多?”我有些讶然。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这人是真有意思,送啥不好,还送这种占地方的东西。也不知道张哥咋想的,还真就收了。”
听了他的话,我也就笑笑,当时没觉的有什么的,转身就出了医院走人了。
谁知道,这面鼓的到来却惹出了大事情!当天傍晚七点左右,保安部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在这面大鼓前死了!
死的人就是保安队的沈大哥,人呈跪拜状,七窍流血而死的,死的是异常古怪。当时沈大哥家属来了还好一顿闹,要不是院方多拿了一些钱出来,指不定得闹成傻样儿呢。
事情远没有这样结束,等到了第二天,又传来消息,大鼓面前又特么死了一个人,这次死的是安全部主管发工资的丽姐......
接连死了两个人,整个医院都哗然了,上面对此事做了高度重视,张哥也成了最忙的人,顷刻间,我们医院安全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甚至整个医院的生意都被这事儿搞坏了。
而最为诡异的是,出了事儿,待警察派人查看这面鼓,想要把鼓带走,却发现这鼓怎么都挪不动了,就跟长在了地面上似的。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整个鼓外面被人给里三层外三层的用麻布盖好,又焊了一个铁笼子套上,总之整的挺夸张的。
虽然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的,搞得大家伙儿心惊胆颤的,但我没怎么在意。我就觉得,这事儿肯定是跟张哥有脱不开的关系,本身这个张哥在我眼里就不是啥好人,那次库房的事儿给我的印象尤为的深刻。再加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就从来没想去靠边。
两天后的凌晨四点,我刚准备收拾下班,就看到张哥摇摇晃晃的从外面向着保安室这边走来。
进了保安室,就能闻到他满身的酒气。
“哥,这个点又来收钱啊?”
“废话,不来收钱,来收你啊!”
“哥,是不是喝酒了?说话有点冲哈!”我打着哈哈道。
“嗯!心情不好,过了十二点就闹得我睡不安生,一个人就喝了几杯酒。对了,你这保安室里有酒吗?我又想喝点。”
要说这保安室里还真有一瓶白酒,是陆航买的,说有时候夜班天凉,喝点酒能暖身子。
把酒拎了出来,张哥一仰头就往嘴巴里灌了半瓶,直呛得咳嗽连连!泪眼也稀里哗啦的出来了。”
“张哥,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咳咳......”
咳嗽了几声,张哥抹了一把嘴一屁股坐下来对我道:“你说这人咋这么损呢!没事儿送个邪门的破鼓祸害我!真是ctm的!”
“损?你说送鼓的人?对了张哥,你知道这鼓是谁送的吗?”我好奇的问道。
瞅了我一眼,张哥清了清嗓子有些醉态道:“鼓来的时候,上面留了一个信笺,留信人是东快路的李正道。
“谁?你说谁?李正道?!”
张哥提到这个人名,我当时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