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病还没好?”她拧着眉问。
“王爷这次的风寒来得汹涌,所以时间上可能久了一些。”见云贵不吭声,高远连忙解释。
米乐沉默片刻:“朕去看看他。”
她抬步往前走,云贵却拦在了她面前。
米乐看向云贵,眼底发冷,便听见云贵解释道:“王爷昨晚高烧,眼下才刚睡着,还请皇上莫要打扰王爷休息!”
“高烧?”米乐更加疑惑,“只是个风寒这么严重?”
她偏头看向一旁的高远和梨姿容,从二者脸上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米乐拧了拧眉,看向眼前的云贵:“朕心里有数,你让开。”
云贵不动,一旁的梨姿容忽然上前来拉他,一见到梨姿容,云贵也不知怎么,立刻就迈开步子退到一旁,似乎压根不想跟她接触。
米乐感激地看了梨姿容一眼,冲她点了点头,这才走向寝屋。
屋内燃了熏香,淡淡的味道米乐并不陌生,是宁神的香料,香兰几乎每晚都帮她点。
内室榻上,侯君离果然睡着了,米乐走近,只见他脸容竟又清减了一圈,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这个样子的侯君离,米乐鲜少见过,纵使之前在霖州城身负重伤,他的精神也没有这么差过!
米乐替他掖紧被角,在床边坐了下来,可她不过刚坐下,床上的侯君离便醒了。
他眼底有血丝,分明是极度疲倦的模样,看见米乐,他分明愣了一下,才轻轻勾了唇角:“皇上怎么来了?”
米乐听着他的声音低缓、无力,顿时就咬了咬牙:“病这么重都不通知朕,是要等你死了,朕来给你收尸是吧!”
侯君离不由得又笑了笑,却似牵动了病体,顿时抵唇咳嗽起来。
米乐顿时一惊,站起身来便扶他:“要不要喝水?”
侯君离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看向近在咫尺的米乐低笑了一声,随后握住她的手:“皇上不必担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臣不过歇养几日,过几日便好。”
米乐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来探向他的额头,发现他并不发烧,隐隐松了口气。
“算算日子,你这病了都有七八日了!”米乐扶他躺下,“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你先睡,朕暂时不走!”
侯君离笑了笑,圈着她的手摩挲:“皇上近日可忙?”
“何止是忙,都脚不沾地了!”米乐叹了口气,“姝嫔滑胎了,整天疯闹不止,朕让人把她送去南山了。”
“是吗。”侯君离淡淡的问,“如此也好,南山清静,又是佛门之地,正好养养心神。”
米乐便又看向他,“你得快点好起来,这几天朕都快焦头烂额了,偏生,你都不在!”
侯君离便又笑了笑:“让皇上提前体验一下独当一面的日子,不是挺好?”
米乐瞪了他一眼:“你想偷懒啊?想都不要想!”
侯君离顿时轻笑起来,伸手摸她脸,米乐轻轻低了下头,由着他抚摸,便听见他低缓的声音道:“臣遵命就是。”
这一句遵命之后,侯君离的病果然就好得飞快。
三日后,米乐单独宴请乌云珠的日子,侯君离准时出现在宫中参加小宴会。
彼时的他一身黑袍,容颜俊美,浑身上下压迫的气场叫整个殿内都寂静无声。
米乐立刻笑起来,托着腮帮子看他:“恭迎摄政王啊!”
彼时殿内仅有米乐及一群宫人。侯君离将宫人屏退之后,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拉起来,抱进怀里。
“不迎接?”他扬眉的模样,深沉性感,米乐圈着他的腰,几乎整个人都挂到了他身上。
“哪儿需要朕迎接,摄政王这不是已经投怀送抱了么?”她嘻嘻笑起来,在男人的深沉视线之下,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这才笑得欢喜,“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侯君离沉眸看着她:“皇上这意思,可是想念微臣了?”
“想,必须想!”米乐眨了眨眼睛,“辗转反侧的想!”
侯君离顿时低笑起来,抵住她额头:“晚上表现给臣看。”
“啊?”米乐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便见得侯君离眉眼邪肆,“今晚,臣留宿。”
米乐顿时羞红了脸,往他怀里埋了埋,随后抬头,一本正经:“留宿也没用,朕又没长大!”
说话间,她脱离开他的怀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随后敲了敲旁边的座位:“赶紧坐,九公主要入场了!”
侯君离瞥了她一眼,尚未言语,外头已听见內侍通传的声音,正是九公主到了,且一同到的,还有太后。
米乐顿时“啧啧”两声,看向一旁的侯君离,做出一个来者不善的表情。
侯君离轻眨了下眼,算作回应,脸上却是一派淡定、从容的神态。
米乐不由得默念三个字——老狐狸!
太后与九公主竟是相携入场。
只见得九公主搀扶着太后,有说有笑,看见屋内二人顿时笑道:“原来皇上和摄政王早到了,太后娘娘,您瞧我说得没错吧!我就说皇上肯定会比我们早到!”
“就你厉害!”太后笑着回答,声音里却似全是宠溺。
米乐在心头冷笑一声——这两人今天演的是什么戏?母女还是姐妹?
“既然是寻常宴会,公主就别拘谨了,只管当成自己家!”米乐在一旁客气道。
乌云珠抬起眼看她一眼,那双大眼睛里饱含风情:“皇上放心,云珠天生就不太知道拘谨两个字怎么写……咦,这个是银耳珍珠羹吧?摄政王不是最喜甜食么?来,给你!”
她把食盅往侯君离面前一放,惹得四下的空气都凝滞了一下,还是太后轻笑起来:“摄政王,既然九公主给你,你就接着吧。”
侯君离瞥了太后一眼,神色清淡:“臣已多年不食甜食,多谢九公主美意。”
话音落,他将食盅重新放回乌云珠面前,后者顿时咬唇看向她。
米乐看了看乌云珠,又看了看太后和侯君离,忽然就略微偏了头——她怎么觉得今日的宴会不太寻常啊!明明是她备的家宴,竟似乎成了太后和乌云珠的主场?
想到这儿,米乐立刻轻笑起来:“摄政王不食甜食,朕早有耳闻,倒是朕喜欢得紧,公主可愿将这银耳珍珠羹送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