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大半夜才有时间休息,米乐算是精疲力尽。
接下来几天,难得安静,米乐致力于推行新政,一时也没时间估计别的。等到下面的人将消息送到她手里,她才知道发生了大事。
关乐侯的儿子关尘轩尚在刑部接受审查,另一边,有关于关尘轩过往在京城所做的为非作歹的事情居然一件件被扒了出来,不过十天时间不到,便背负了强抢民女,强行圈地,逼死良民等一系列罪项,身上人命十余条,京兆府尹在汇报这些案子的时候,面露难色。
“皇上,如今是民怨沸腾,而且每天都有新增案件,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来请示皇上和摄政王了!”
米乐看向一旁的侯君离,后者坐在一边,姿态闲适,仿佛在茶楼听书一样,半点为难着急的神情也没有,当然,这人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但米乐就是觉得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挺愉悦。
而且是那种心里憋着爽的那种愉悦!
偏生,那京兆府尹都这样说了,他还半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打算彻底交给米乐办了!
米乐板着脸:“既然民怨沸腾,自然得归顺民心。这些案子,桩桩件件,你都给朕查清楚,莫要冤枉好人,同样也决不能放过坏人!”
杭海略一思索,立刻跪地应下:“臣领旨。”
等杭海走了,米乐立刻盯向侯君离:“你说,这关尘轩刚出事,背后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冒了出来,朕怎么觉得这事情不太寻常啊?”
“这有何不寻常?”侯君离淡道,“关尘轩作为太后的亲侄子,关乐侯又地位稳固,谁敢背后说他半个不字?就算是为非作歹,平民百姓又有谁敢告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眼下关尘轩一出事,那些他曾经伤害过的人都看到了希望,全部豁出性命来搞他?可关尘轩身后还有关乐侯,还有太后!百姓会不知道吗?”
侯君离端过一旁的茶水,吹了口气,淡淡一笑:“此事,臣就不知了。”
他话音方落,眼前已出现了一双小巧的龙腾黑靴。
侯君离顺着那人的腿抬头看向米乐,微微一笑:“怎么?皇上有话说?”
米乐单手环臂立在他面前,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老奸巨猾,除了你朕想不到别人!”
“哦?”侯君离扬眉,“皇上指什么?”
“关尘轩的案子!”米乐微微眯了眼睛,“寻常的平民百姓哪儿敢跟官斗,就算是关尘轩出了事情,眼下结果还未可知,更何况,他有关乐侯亲爹和当朝太后亲姑姑撑腰,平明老百姓谁敢去告!”
“是吗?”侯君离眸底动了动,“那或许是张大人说动了这些百姓。”
“有这个可能,但是凭一个尚书斗得过太后?”米乐忽然身体前倾,奈何她身高不够,实在没什么气势。故而,她伸出双手叉腰,尽量让自己霸气些才道,“除非某个足以能和太后、关乐侯势力相抗衡的人出了手,解除了平民的顾虑,所以他们才敢义无反顾把自己的冤屈说出来!”
侯君离听着她故作气势的身影,伸出手来点住米乐的眉心将她近在咫尺的脸推远:“皇上推理能力不错,那你说说看,这个足以抗衡的势力是谁?”
米乐一下子打落他的手,盯着他:“这不废话吗?当然是你啊!”
侯君离直接喝了口茶:“臣为何这么做?有何动机?”
米乐转了转眼珠子:“这还要什么动机?你们就是朝堂上的两座猛虎,一山不容二虎没听说过啊?你们当然要斗的啊!”
“那皇上算什么?”
“朕?”米乐眨了眨眼睛,“朕是傀儡啊!”
“是吗?”侯君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傀儡能这么说话?”
米乐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放下环臂的手:“你认真点,朕跟你说正经话!”
“哦?”侯君离笑看着她,“皇上终于肯说正经话了?”
言下之意,她从前有多不正经!
米乐顿时不干了,一掌拍在他身侧的桌子上:“好好说话行不行!”
掌心疼得很,米乐摸了摸手掌心,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抱怨!
侯君离笑了笑,站起身来:“皇上与其想这个源头,倒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说到此处,他便要往外走,却又忽然回过头来:“这可是肃清朝堂的好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话音落,他竟朝米乐眨了眨眼,然后大步往外走去:“臣今天有事,折子就交给皇上了!”
外面正下着雨,侯君离一出去,云贵立刻递上了雨伞。
米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仔细品了品他的话,一时没理出个所以然来,但当批阅折子之后,一切谜底迎刃而解。
难怪侯君离让她一个人批折子,折子里出现了许多奏本,都是参那些曾经掩护关尘轩罪行的官员,而且简直就是牵连出了一部连续剧,丰富多彩。
米乐一直批到夜里,且是越批越精神,直至全部奏折批完已经是三更时分。
可她却兴奋得睡不着觉。
“没想到朕的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要是没有关尘轩……啧啧,关尘轩这人头送的相当棒啊!”
外面还在下着雨,好在不算大。
米乐没坐御辇,直接打着伞在雨幕中走,甚至还特地屏退了随从,只留了于全和相思。
三个人入了御花园散步,正走在林中深处时,细密的雨幕声下,忽然听得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你个狗奴才,居然还想告密,是谁给你的狗蛋!”
雨声淅沥,三个人尚未完全听仔细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是“救命”的声音,紧接着声音就消失了,一阵嘈杂。
米乐顿时看向于全。
于全早已在一旁观察米乐神情多时了,见状急忙打着灯笼冲上前去:“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片跪地声中,相思扶着米乐过去,便看见一颗大树后面,几个宫女跪了一地,而其中一名宫女,衣衫不整,脸上有伤,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绫,隐约可见里头的红痕,显而易见,刚才这群人是要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