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抓了家丁问了裴卿所在,两个人这才直接去了卧房。
侍卫将卧房的门踹开,内室之中,裴卿正躺在那里睡觉。
怕他耍花招,萧齐直接冲上前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说,泣血海棠的毒解药在哪里!”
裴卿因为突然间被人拽起,一脸痛苦按住腹部,好像是那里有伤,然后他就一口血吐了出来,满脸虚弱的昏迷了过去。
“还装!”萧齐抡起拳头就要揍人,旁边忽然有个人冲上前拉住他的手求饶,“萧将军手下留情,我家公子身负重伤,经不起折腾的!”
“他经不起折腾?他若真经不起折腾,就别那么心思歹毒,让开!”
萧齐眼见着那家丁不放,一脚踹在他肩上,直接将那人踹远,而后又抡起拳头要砸裴卿,可关键时候,却发觉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他看向一旁,顿时面色一冷:“齐王,你什么意思?”
米乐自看见侯君离冲进来拦下萧齐的那一刻起,心头便已再无一丝波动。
“……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刚刚昏迷过去的裴卿忽而醒来,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直直去拨萧齐擒在他衣襟上的手。
侯君离却并未看他,只是看向萧齐,一字一句:“放、手!”
萧齐尚未松手,忽听旁边“唰”的一声脆响,随后有寒光闪过,侯君离回头,便看见一柄寒剑正对着他,而握剑的主人正是米乐。
高远眼瞅着自己的剑被拔走,心头慌到不行,又见二人剑拔弩张,忽的就一闪身跪在米乐剑刃下,挡住了身后的侯君离。
“皇上,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侯君离对上米乐的视线,眸底沉暗:“高远,让开。”
高远急得跪地求饶:“皇上,您看清楚,王爷从没有害过你之心,你失踪的那几个时辰,王爷片刻不停歇地找你,还有你黄山失踪的时候……”
“闭嘴!”侯君离忽然喝止一声,声音里已压抑了薄怒,“闪开!”
高远停住话语,终于是没往下说,只能默默挪到一旁。
米乐剑刃未收,至始至终只是冷目盯着侯君离。
“你要护他性命,朕允了,你要朕既往不咎,朕也放过了,如今,朕只是问他讨一味解药,齐王都不依么?”她上前一步,将剑刃抵到侯君离心口,一字一句。
侯君离低头看了一眼寒芒毕露的剑锋,忽的笑了笑:“皇上不愿信臣,臣再多说也无意,只是泣血海棠的确没有解药,不止现在没有,百年前依然没有!它从来就没有过解药!”
米乐眉宇一拧,那头的萧齐见势不妙,立刻站起身来握住米乐握剑的手,压低声音道:“皇上,朝局尚未稳定,齐王不能有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米乐扫过他,却脸色更冷:“既然没有解药,那就杀人抵命,凭什么你齐王的弟弟杀了朕的人,就要朕去原谅!”
话音落,她盯向萧齐:“让开!是不是连你也要跟朕做对?”
萧齐心下一抖,顿时松开了手,回头看向侯君离,他顿时低道:“齐王,你的弟弟就真的这么命贵吗?他再命贵,贵得过皇上?皇上连从鬼门关里走一遭都既往不咎,如今只是问个解药,你又是何必!”
侯君离低垂视线:“我说过,没有解……”
他那个药字没说出来,忽然觉出身后一股大力,米乐的剑刃就这么猝不及防刺进他胸口,惊得米乐手下一抖,当即松开了剑柄。
“齐王……”萧齐完全没有看到刚才的状况,只看见那剑刃没入侯君离胸口,当即吓得上前点穴止血。
“哥……”一旁,裴卿却失声尖叫,扶着侯君离的同时,盯向米乐,“皇上果然好狠的心,我哥精心辅佐你这么多年,殚精竭虑,要不是我哥,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还能保得住帝位?可你现在就是这么对他的?刚刚亲政就杀功臣你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好啊!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入朝为官?亏得皇上还搞什么推行新政、举行科举,这是要将金燕国的人才都送到刀口上啊!金燕国这是要亡吗!”
“闭嘴!”侯君离忽然一巴掌拍到裴卿肩上,将他推开。
然而他被刺中要害,这会儿根本没什么力道。
裴卿只是晃了晃,便坐稳了。他满脸无辜看着侯君离:“哥,我都为你说话到这份儿上了,你还在护着她?你知不知道,这狗皇帝根本不领你的情,你但凡有点野心,哪儿轮得到她坐皇位……”
“……闭嘴!”侯君离又低喊了一声,一旁的高远猛然瞪向裴卿,“裴公子,好歹也是王爷护住了你的命,你就是这么对王爷的么?”
裴卿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我怎么了?我不是在为哥哥说话吗?哥哥的伤可是狗皇帝刺的,你怎么不怪她反倒怪起我来了?”
“你……”高远气到说不出话,却正在这时,忽听门外高呼,“太后娘娘、关乐侯到!”
米乐神色一凝,一旁的萧齐、高远同时浑身一震,独裴卿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满目邪肆。
“走!”
却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剑响,众人回头,只见得刚刚插在侯君离胸口的那柄长剑掉落在地上铮铮作响,而房间里,哪里还有侯君离和米乐的身影。
裴卿双目一震,猛然站起身来:“给我追,决不许他们两个逃走了!”
当太后和关乐侯领了几个朝中重要官员进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一滩血和一柄血剑之外,便只剩萧齐和高远、裴卿,哪里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关乐侯反应过来,立刻吩咐自己带来的人:“有刺客,赶紧追,别让他们跑了!”
萧齐和高远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如果说这会儿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圈套,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两个人的身影拦在了侯君离和米乐消失的那扇窗的窗口,堵住了要去追捕的侍卫。
“什么刺客?根本就没有刺客!我等奉皇上之命来向裴大人了解一些事情,只是不小心让裴大人情绪过激,伤口裂开流了点血,大家就不要大惊小怪了。”萧齐道。
他到底是禁军统领,又是忠勇侯府世子,这话一出,那些侍卫有几分忌惮,一时不知该不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