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刚坐上起程的马车,米乐便伸出手来,一脸怒相瞪着侯君离。
“拿什么?”侯君离取了一本书来看,姿态闲适,连头也没抬。
“你别装蒜!我的银票绝对是你偷得!”
“哦?”侯君离取了一口茶来喝,闻言抬起头来,“有证据?”
米乐吸了口凉气:“昨晚到现在,近我身的就只有你,你还敢狡辩!”
“刑部断案尚讲究人证物证,你在皇位坐了那么久,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我就是人证!”米乐义正辞严,“至于物证……你心里要是没鬼,你让我搜!”
侯君离坦坦荡荡张开双臂:“随意。”
米乐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扑,等怀里腰包袖子都摸完了,视线便往他下身挪了挪。
侯君离伸出手来挡住她的眼睛,在她脑门拍了下:“下面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换句话说,他堂堂齐王,有必要把东西四处乱藏?
“你这么奸诈狡猾,东西肯定不会带在身上,有本事,你把云贵高远也喊过来让我搜!”米乐冷哼道。
侯君离眉头忽就跳了下,偏头看向她:“像刚才搜我那样搜?”
“不那样搜还怎样搜?你什么表情?”
侯君离重新拿起书来:“你不在乎你自己,他们还要娶媳妇,莫要平白污了人家清白。”
米乐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不检点了?
赌气抱了外袍靠在窗口,风将车帘掀开露出外头昏黄的天,枯叶随风而下,整个山路都被枯叶铺满,米乐这才留意到居然已经入了深秋。
“我们到底去哪儿?”米乐忍不住道,“关乐侯刚押到京城,马上就要问斩了,你这个时候不回京主持大局,要去哪儿?”
“那皇上呢?既然是这么重要的时刻,皇上又为何退位传召?就不怕关家卷土重来?”
京城有萧侯和齐王,外头有即将归来的禁军统领,谁敢“卷土重来”!当然这话米乐没敢说,在拿捏她这块,侯君离向来极有手段,如今他嘴边挂着个退位诏书,她哪里敢反驳!
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米乐重新趴在窗口,又瞧着他们的方向似乎越来越往北了,就越发糊涂。
北方有什么?
不知为何,米乐忽然想起来关家谋逆事件结束后,她追问侯君离为何来得那么慢的事,因为按照计划,侯君离本该在关家的兵围住府宅的时候就来了,可他不仅没来还慢了足足半个时辰,要知道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时一刻都是致命,更何况半个时辰!这已经是巨大的疏漏了!若非当时米乐刻意拖延时间又有姚危的帮忙,还真就拖不到那一刻。
而侯君离后来的解释是他被一波人缠住了,相思带来的消息则称侯君离口中的那波人正是当日她在黄山遭遇山崩时所遇的刺客。
而早在当初,那波刺客便确认过不是抚化洞的人,也不是关家一党,换句话说,很可能还有另外一拨隐匿的人,而关家如此迫不及待谋逆,很可能也有那个人背后的挑唆。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米乐不得其解,只是隐约觉得这里面牵扯出来的人必然不简单!
一个能隐在暗处唆使关家、截获魂月国铁器,未曾露面便能搅动金燕国风云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她忍不住看了看侯君离,心里几乎肯定侯君离绝对知晓那个人是谁!
但她现在不想问,反正她诏书都下了,那人是谁干她何事!
这么一想,米乐就心安理得了,于是趴在窗边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好到达镇上的客栈,侯君离已经进了客栈,剩高远在那里笑容可掬地唤她。
“公子,到了。”
米乐一抬眼看向日头,发觉天色尚早,不由得奇怪道:“不继续赶路吗?”
高远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爷说先在此休息一日。”
“哦。”米乐无所谓地从马车里钻出来,店小二立刻把她往楼上引。
眼瞅着直接就到了侯君离的房间,米乐立刻抗拒道:“小二哥,再开一个房,这两个大男人开一个房间睡不踏实啊!”
店小二立刻一副非常懂的模样:“小的这就去给公子开,那这账钱……”
“谁开记谁账上。”侯君离一面朝屋内走,一面淡道。
“等等!”米乐急了,一把拉住店小二,“算了,反正我个头小,挤挤算了。”
店小二一脸莫名其妙,但瞧着这一行人的衣着不像普通人,因此也不敢得罪。
等他走了,米乐这才跨进屋,却不想理会侯君离,只一屁股重重坐在板凳上,大声道:“我饿了,我要吃肉!”
侯君离略偏头看向门口,云贵立刻领命下去了,米乐却唤住他道:“要最好吃最贵的,反正你家爷偷了我的钱!”
云贵看了她一眼,就差翻个白眼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出个宫看把你能耐得!”从前她在宫里,云贵即便心里不爽她,可在人前从来也不敢明着来,现在倒好,一出宫又恢复本性了!
就这臭脾气,活该单身!
米乐这么一想,又开怀了,等到店小二把吃的拿上来,果然都是美食!
米乐当即食指大动,很快便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倒是一旁的侯君离吃得极少。
这男人,修仙吗!
“下午有没有安排?没安排我能出去逛逛吗?”刚才下车的时候就发觉这个镇上挺繁华的,再加上白天睡了半日,下午也睡不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侯君离共处一室!
憋屈!
侯君离看向她没说话,倒是店小二从外面敲门进来,手里捧了一套女装:“客官,您要的衣服。”
侯君离点了点头,等店小二离开,米乐才盯着衣服一脸发怵地看向侯君离:“你要我穿女装?”
“穿上,出去逛,让云贵跟着你。”
米乐一听说可以出去逛顿时就不计较女不女装了,不过听到云贵的名字,她就不乐意了:“还是高远吧,云贵个闷葫芦,那不得无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