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了句,然后说道:“这做企业怎么就这么难啊?要是不占点好处,就好像吃多大亏似的,水浅王八多,各个是大哥,这和直接送礼有什么区别?!”
杜诗阳劝道:“我知道现在我说话,不合适,但还是有几句话,和你们说,中国的企业就是这样,存在着这样的国情,适当的权衡各方面利益,也是很正常的,在无伤大雅的前提下,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你这还好,是集团的钱,我呢?我们可是自己口袋里的钱,一分一毫都是啊,不也得这样。你心里一定要找到平衡点,不然你迟早会被逼疯的。要学会难得糊涂啊!”
我哎了一声说:“你们继续开会吧,难为你们了,能为难小鬼子的,绝对别手软,有什么事我兜着,大不了一拍两散,别让他们嚣张,卖咱们东西,赚咱们钱,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服务,想在中国地界上,站着赚钱,门都没有,都得给我当孙子!”
说完,和杜诗阳走了出去。
开着我的a6,和杜诗阳说:“让你见笑了,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什么也说不算的受气虫,自己公司进设备,自己都不知道,这钱怎么批的?我就是个笑话,摆设。”
杜诗阳笑着说:“这么容易泄气的?你才到你们集团几年啊?我可是太子女,我用了足足7年时间,才站稳脚跟,这可是我们家自己的企业,我都说了不算,更何况是你了,就是现在我也是步步为营,公司里的老叔父们天天为难我,报表稍微难看一点,就质疑我的能力。”
我心里盘数着,这事我就当我不知道,还是得和董总闹下情绪,然后和平收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管不闹,这不是我性格啊,该怎么做才好呢?
杜诗阳看我在思考着,不说话,就提醒说我:“还是那句话,难得糊涂,我觉得你就按兵不动的好,反正你也没损失,在没有绝对的掌握控制权的情况下,最好就是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再将可以威胁到你权利的人,一一铲除。”
我有点惊讶地望着这看似天真,单纯的少女,嘴里说得却是忍辱负重,十年磨一剑的金句良言,有点可怕,但却十分有道理。杜诗阳看出了我表情,马上解释道:“是不是很残酷,不过,现实就是这样,要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得获得决定的控制权,而获得决定的控制权,只有一条道路可走,就是站在最高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无人可撼动的权利。”
我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大的抱负,我的起点就决定了我不可能站在最高点,不过,我会向着那个方向去攀爬,我想到达最高点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我身边所爱的人。”
我问杜诗阳:“你来过珠海吗?需要我带你去转一转吗?”
杜诗阳摇了摇头说:“没来过,平时工作太忙,加上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即使到了哪个城市,也是匆匆办完事,根本没机会游山玩水。”
我哦了一声说:“那中午随便找个地方吃饭,下午带你去走走,等胜男下班,接上她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中午我们随便找了家西餐厅,我怕杜诗阳她吃不惯街边的东西,再加上她是公众人物,所以,就选了家西餐厅。
好巧不巧,碰上了我以前的香港客户珍妮姐,和一群香港的太太,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我想尽量地避开她们的视线,就找了安静的角落坐下,简单地点了意大利面,杜诗阳更简单直接要了一份蔬菜沙拉,我问杜诗阳说:“你减肥啊?吃这么少?”
杜诗阳责怪道:“我很胖吗?”
我问道:“你多少斤啊?”
杜诗阳嗔怪道:“你不知道问女人的体重和年龄都是忌讳吗?”
我哦了一声说:“是啊,我只知道,女人的四大件事,一辈子都离不开的四件事。”
杜诗阳好奇地问:“哪四件事啊?”
我回答说:“美容美发,减肥算卦啊~“
杜诗阳笑出了声,觉得有点失礼,忙捂了下嘴。
可笑声还是引起了珍妮姐的主意,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终于看到了我。
然后很高兴地向我走过来,拍了下我肩膀说:“阿飞,好耐唔见了,过得几好吗?(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我马上站起身来说道:“几好,几好,珍妮姐又靓左啦!(挺好的,珍妮姐又漂亮了)”
珍妮姐哈哈地笑道,然后指着杜诗阳问道:“尼位系?我记得上次你女朋友唔系呢位啊?(这位是?我记得上次你女朋友不是这位啊!)说完,还向我眨了眨眼。还以为杜诗阳听不明白广东话。
杜诗阳很大气地说道:“我哋只系普通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然后,珍妮姐突然留意到杜诗阳放在台桌上的包,夸张地说:“哇,lv的限量版,呢个我系最新一期的《新时尚》睇见过,系埋真即?(这个我在《新时尚》见过,是不是真的啊?)”
杜诗阳点了点头。
珍妮姐也没经杜诗阳同意,伸手就拿起了包,看了又看,点着头,似确认了是真的。然后,大声地叫她的同伴都过来看看。
这群人抚摸着包,羡慕中夹杂着嫉妒,直说现在大陆人也很有钱,有的说我冤大头给女友买这么贵的包。
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指着杜诗阳说道:“呢个唔系绿水园的太子女,前段时间,同啊边个传出过绯闻?(这个不是绿水园的太子女,前段时间,不是和那个谁传出过绯闻)。”
另外一个马上仔细地看了看说:“系呀,伍智林,元朗蛋卷少东家,《二周刊》上面头版,点解又同呢个麻辣佬一起啊?大陆女人信唔过,十有八.九系贪钱(是啊,伍智林,《二周刊》上面头版,怎么又会和这个男人一起,大陆女人信不过,十有八.九是贪钱)!“
我气愤不已,直接说道:“珍妮姐,如果没事,我们要吃饭了。”
珍妮姐可能也意识到她的朋友有点失礼,忙将这群八婆拉回到自己座位。
我抱歉地和杜诗阳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以前万众的客户。”
杜诗阳根本就没纠结这个点上,而是问我:“你认讲白话,点解唔同我讲白话啊?”(你会说粤语,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我还是用普通话说:“我在东北出生,我父亲是福建人,我母亲的东北人,我在家,在公司都讲的是普通话,也习惯讲普通话,没什么必要我一般很少说,就像我穿了裤衩,不必逢人就说吧。”
杜诗阳笑道:“你怎么这么粗俗啊?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你就一点不顾及的吗?”
我直言道:“伪装都是留给别人有心的人,对朋友就该以诚相待,我对你又没有什么企图,做真实的自己,你我都不累,不是挺好的,你看看那群人,整天装出一副贵妇相,都不知道装给谁看的,累不累?”
杜诗阳点着头说:“谢谢你对我的坦诚,这群人没事就喜欢把别人的事挂在嘴边上,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在香港也这么出名。”
我笑道:“你知道自己该不该减肥了吧?”
杜诗阳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下午,到了胜男单位,杜诗阳很自觉地坐到了后排,胜男本想拿自己的车,看到我的车,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打开车门就亲了我一下,说:“宝宝今天真乖,来接我了,你好久没来接我了。”
我有点尴尬地说:“啊,这不来个同学吗?接你一起去吃饭。”
杜诗阳很有风度地伸出了手说:“我叫杜诗阳,是阿飞在吉林商学院的同学。”
胜男机械般地伸出了手说:“你好,我叫孙胜男,阿飞的女朋友。”
似乎没有火药味,但车里平静地吓人,我想找个话题,就问胜男说:“你小妈现在对我可好了,堂堂课关照我,上课除了看黑板,就是盯着我看,生怕一眼看不到,我就跑了似的。”
胜男没说话,杜诗阳却笑着说:“袁师太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你拴上。”
胜男脸色一变说道:“你说谁是袁师太?”
杜诗阳一吐舌头,忙解释道:“啊,袁老师,袁教授,我们就是叫习惯了,对不起啦。”
我解围道:“我给她起得外号,她自己都知道的,也没当回事儿,其实专业教学方面,她真的很称职,不得不说是个好老师,就是老特别关照我,我有点受从若惊。”
胜男哼了一声,撅起嘴来不说话了。
我在倒后镜里看了一眼杜诗阳,她又吐了吐舌头,也不说话了。
到了酒家,殷师傅出来迎接,对着我热情地说道:“你多久没来了,不是自己生意啊?不用管的啊?”
我忙说道:“我这不学习去了吗?没办法,你在这儿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