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对着我微笑地说:“找我有事?”
我点了点头道:“本来有点疑问的,不过,这问题以后再解决可以。我刚刚也听到了,我看了财务报表的,公司的欠款一共才3000多万,有1000多万还是在合同期限之内的,这个曲总什么来头,一个人就欠有公司三分之一的钱?”
徐月笑着说道:“这个曲总是某位部长的公子,前几年靠他的关系,我们进了不少政府的公建项目,不过一直是欠款,不催肯定是不给钱,催一催就给一点,下面的销售也不上心,都800多万,还要发货呢,让我给扣住了。”
我点了点头说:“怎么能把一个客户的额度上调到3000多万,这样风险太大了。”
徐月哎了一声说:“这个客户不是我批的,当时是我丈夫定的,那时候公司业务不好扩展,销量一直上不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嗯了一声说:“明白,需要我做什么吗?”
徐月想了想说:“也好,你去接触下这位曲公子吧,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弄点钱回来。”
我知道这也算徐月对我的一次考核,虽然知道催款是销售里最难的一件事情,但总得试试看吧,就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以什么身份去好点?”
徐月不明所以地说:“当然是董事长助理了,这个身份不行,我可以再给你上调。”
我笑着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公还是在私身份好点?我可以以你委派我,私人身份去和他谈,也可以以公司身份去和他谈。你想要的效果是什么?还合作吗?不合作我就直接要钱,还合作,我就温和点。”
徐月哦了一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会十八般武艺啊?随你便,我就是要钱就行,不弄僵了更好,弄僵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他合作了。”
我心想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啊,这大概就是领导们说话的艺术吧。
我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要了联系方式和他公司的地址,走了出去。
要账这种事,是个销售员都烦。我也不例外,要账的方式不外乎就那几种,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里的哭是指的是诉苦,能把自己说的多惨就多惨,从而得到对方的同情,和求对方施舍点没多大区别。闹呢?态度就强硬点,先是唬,再是吓,生磨硬泡,软硬兼施,公司闹完,家里闹,什么时候闹的他,人仰马翻,焦躁不安,连电话都不敢接为止,最后把钱拿出来。这个三上吊,就是有拼命的架势了,不还钱就功归于尽,让对方看出你真的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再不给钱就鱼死网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一定要有视死如归的精神,不然一次吓不住,以后这招就没戏了,这必须得是孤注一掷,置生死之外的勇气和精神。
我不了解这位曲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先做了简单的调查。
得到的资料就是,曲公子这家公司,是个贸易公司,通过关系拿到项目,再转手出去,赚个差价。自己是一点项目不做,连个普通的施工资质都没有。他本人呢,也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公司手底下一群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唱歌,蹦迪。他自己也是娱乐场所的常客,每天是挥金如土,身边的美女如云,标准的纨绔子弟。
对付纨绔子弟,我还是有些经验的,从董大少,到耀阳,到刘子然,再到刘晟,这些纨绔应该哪个都比这个什么曲公子强。所以,心里还是有底的,就是他来横的,你比他更横,他要玩阴的,你比他更阴就是了,况且我现在占着理,他是欠钱不还,我可是理直气壮,我怕啥!?
我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先不说怎么对付他,我连他人都见不到。
我连续在他们公司蹲守了三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都怀疑这公司注册的地址是假的啦。终于在第四天,来了一个小姑娘,开锁进门,拿东西就要走人。我问她什么一概不知道,显然是有人叮嘱好的,跟了她一段路,她竟然有反侦察能力,在一个街口堵住了我,直接和我说,我要是再跟踪她,她就报警了,我只好无奈地走开了。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毫无进展,甚至连人都见不到,电话更是不肯接。这下子,我连公司都不敢回了,徐月要是问我进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开始真的下功夫了,先是去工商局,调取了他公司的工商简表,如需要跟详细的资料,则需要的手续就很麻烦了。从工商简表上看到了注册的地址是经过一次变更的,现在的这个办公地址是变更后的地址,就把原来的地址记录了下来,去试试看。
这个原始的注册地址,是一栋办公大楼的一间写字楼,这里每层楼都是各个大小公司的临时办公地点。这个和我在租的公司办公室有点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装修简陋,楼道里面漆黑一片,脏乱不堪。
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了那个注册的门牌号,也没挂任何的标识,我都不确定这里还有没人办公,是不是他还在用,可总得试试吧,目前也没太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守株待兔。
一个上午,走廊里的人络绎不绝,就是不见这间办公室有人来,我匆匆吃了个午饭,准备下午继续的。吃了饭,想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就上去的,可这一睡就耽误时间了,醒来时已经三点多了,整整错过了三个小时,怀着心中无比的懊悔走了上去。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门微微地开了一个缝,房间里有人在说话,而且不是一两个人,挺吵的,像是在打牌,我的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真是热闹,4个人在打牌,一群女人在一边磕着瓜子,抽着烟,闲聊着什么。看见我直愣愣地闯了进来,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