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像我想象的那样,反应慢的人,被挤在了外面,根本挤进不来。哭着喊着要往里面挤,里面的人拼命地往外推。
有时间,在危难的时候,人性就会显得特别的丑陋,这怪不了谁,是我也会这样的选择,毕竟我们不是圣人,自私根深蒂固的长在骨子里。不过,我只是不太会见死不救,到不是我有多么的高风亮节,而是受不了心灵的谴责。
耀阳看我要往外挤,急忙拉住我说道:“你疯了啊?这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这是人命关天啊!你给我老实地待着。”
我无奈地说:“我没那么高尚!我很惜命的!”
然后大声地喊道:“再往里面挤挤,都能进得来的!”
之后,就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在往里面挤,空间变得越来越小了。
但也有人往外推,我转过头看去,贺东正拼命地往外推呢。
我斥责道:“人家都往里挤,你却往外推,你tmd还有点人性吗?”
贺东同样地斥责我道:“你tm的是不是傻啊?这里是密闭空间,人那么多,一会儿就没氧气了,不被烧死,也得被憋死!”
他的一句话,马上起到了作用,刚刚还在往里面挤的人,马上又开始往外推了。
哭喊声,叫骂声再次响起。
好一会儿,所有在里面的人都在往后退,我这才看见,门口的一个人,拿着一把菜刀,作势要往里面砍,这下没人不敢往外挤了,而且这力气,可把刚才卖力的多。
门终于被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一只手拉着我,往墙边上靠,我知道是耀阳。
然后就听到哎呦一声,贺东的骂声响起:“我日你大爷的,耀阳!你等我出去了,我不打死你的!”
耀阳在我耳边,低声地笑道:“我给了那二货一耳光!”说完,哈哈的大笑。
我憋着笑,严肃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闹这个!”
耀阳笑着说道:“就是死,咱儿也不能吃亏啊!他刚刚可是骂你嫂子呢!你说他该不该打?”
我紧贴着耀阳,想转过头,看看贺东在哪个方向,但却根本没地方让我转身,头也只是稍微转了一点,可惜道:“你早说啊,你不拉我过来,我也得给他一下呢!”
这种人挤人的罚站,实在是痛苦万分,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站在地上,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架空了,双脚腾空起来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感觉到,我身边的冰块已经融化了,这让我的呼吸变得没那么困难了。
一阵强光突然闪过,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人们蜂拥而出,当我出来的时候,厨房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泛着焦糊味。
地上,天花板,墙壁上到处都是水珠。
消防人员带领着我们,通过黑漆漆的走廊,走下了楼梯。
出了大门,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感觉活着真好,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检查过,我和耀阳身体无大碍后,就让我们自行离开了。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贺东的身影,耀阳在一旁说道:“别找了,我看他上了一辆军车走了。”
我哦了一声道:“次次来北京,都遇到点事,就没一次是好事的!以后,能不来一定不来!对了,小黑呢?”
说着话,我掏出了手机,给小黑拨了过去。
小黑那头焦急地接起了电话道:“你可急死我了,你说没被人打死,被火葬了,你说那你们两个得多冤枉啊!”
我哎了一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在哪?我们去找你,还是回酒店啊?”
小黑笑着说道:“我在酒店看电视呢,你说这么大的事,全北京城的人都看见冒烟了,怎么就没上新闻呢?”
到了酒店,和小黑汇合后,小黑说道:“那群人都散了,被抓的那个,也被放了,刘晟找人去接他,送进医院了。”
我问道:“那个女的呢?她现在在哪儿?”
小黑摇着头道:“本来我跟着她的,不过,看见酒店火灾,我就想着你们别出事,就往你那边赶,谁知道她也去了你那边,之后,她就上了一辆军车走了,我没法跟,就先回酒店了!”
我嗯了一声道:“那就对上了,这女的,是跟贺东的,贺东也上了一辆军车。耀阳看见的!”
小黑忙问耀阳道:“记得车牌不?看看是不是一辆车?”
耀阳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道:“我记那玩意干啥?我可不打算去撞军车!”
小黑白了他一眼道:“啥也不懂!”
我想了想说道:“这次她们没抓到咱们,也没离间成,应该暂时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了!咱们回家,我打算反击了!”
耀阳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反击啊?”
我哼了一声道:“能告诉你吗?你那嘴漏风!”
回到家里,我第一时间就告诉耀阳,千万别说失火的事。
耀阳的破嘴刚开始还算老实,只是一直炫耀着,见到谁谁谁了,和谁谁谁打过招呼了。
可说着说着,就下道了。
开始编故事,说我出手那叫一个阔绰,说我在危难的时候,怎么的临危不乱,指挥大家安全逃生。
耀阳这人对外人,倒是严防死守,可对着自己家人,就没有一件事,是他能瞒住的,虽然是绘声绘色地描述我们是多么的无畏生死,那么多机智过人,但在家里的眼里,却得来的只有担心。
先是被我爸妈埋怨了一番,然后就是胜男的斥责。
我很无辜地解释道:“哪能怨我吗?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聚会,全国最有钱的人聚集的地方,会失火啊!这要是全部被烧死,这得造成多大得损失啊!想都不敢想,你说,还有哪安全了?坐在家里都有可能,天上砸下块陨石下来,我们啊,就是福大命大,死不了!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回啊,我哪也不去了,我把身份证放你那儿,总行了吧?”
胜男幽怨地看着我说道:“我怎么感觉我迟早得成为寡妇呢?”
我妈急忙说道:“我呸呸呸!百无禁忌!以后可不准说这不吉利的话!”
胜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天天担惊受怕的!他们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我妈嗯了一声,对着我们两个说道:“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准出远门了!咱们现在要啥有啥的,不赚钱,估计我孙子也够花了!都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耀阳学着我妈,对着我说道:“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我瞪了耀阳一眼骂道:“你那张破嘴属棉裤腰的,哪哪都漏风!”
我妈打了我一下道:“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儿子,怎么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啊!”
耀阳笑着说:“打得好!怎么可以瞒咱妈呢?”
我妈又打了耀阳一下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次日一早,我就去了公司。
公司见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客气。
安安看见我,马上叫道:“稀客啊!陈总!您总算是回来了!过来串门啊!?”
我不满地说道:“造反啊?我不是才出去几天吗?”
安安同样不满地说:“那你电话总该接吧?怎么你一出去,电话就不接了呢?”
我拉着脸说道:“要你管啊?到底什么事?没了我就不行了啊?”
安安和我一起走进了办公室道:“云总,和贺总,意见不合吵起来了,这几天公司上下,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啊了一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严重吗?”
安安点了点头道:“挺严重的,都说了你回来等你定夺,有她没我的!”
这倒是令我有点意外地问道:“到底因为什么事啊?闹成这样!”
安安摇着头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就是因为出口量的问题。”
我哦了一声道:“把她们两个都给我找过来,我还不信治不了她们了!”
安安撇嘴说道:“还真不一定!你也知道自己的力度了,这公司,我看也就我听你的!”
我笑了笑说道:“好像你也不是很听我的啊?”
气鼓鼓的云曼妮和贺洁坐到我对面,谁也不肯先说话。
我开口道:“你们不说,就我先说了!什么事,要闹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管理层意见不合,知道这对公司运作有多大影响吗?这要是让外界知道了,咱们的股价又得跌到她姥姥家去了!怎么我才没在公司几天啊,你们两个怎么闹起来的?”
两个人还是不肯说话。
我有点生气了,对着云曼妮说道:“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云曼妮低着头说道:“你问她吧?她现在是总经理了,可我的意见也不能一点不听吧?就这么执拗!”
贺洁马上辩解道:“现在是你的建议有问题,我行使我的权力,否定你的建议,不可以吗?那我这总经理当不当,又有什么所谓呢?”
云曼妮马上反击道:“我是建议,可你得听啊,就算要否定,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贺洁哼了一声道:“我没解释给你听吗?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吧?”
两个人要不不说话,一说起来,马上就吵了起来。
我大声呵斥道:“够了!还没完了!说事情,什么事争论起来的?”
云曼妮说道:“欧洲新增2家代理商,这是不是好事?我搞不懂为什么不同意,这两家代理商加入,我查过了,这两家代理商信誉良好,销量稳定,有很多的出货渠道,而且付款方式也谈好了,比约瑟那边的还好,你告诉为什么不能做?”
我看了看贺洁,本来我对她就心存芥蒂,让云曼妮这么一说,我更加的怀疑,于是询问地望向她。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第一,目前国内市场没有出现任何的饱和现象,虽然是供不应求,但市场还很大,与其花大力度去开发国外市场,为什么不稳步发展国内市场。第二,一旦这两家新代理商加入,约瑟的fanco公司会怎么想,不用我说,你们已经猜到了吧?fanco公司目前的销量很稳定,也很配合咱们公司的销售政策。代理合约上也写明了,签约两年内不能再有新的代理商。约瑟已经叫乔治给咱们下通缉令了,一旦我们签了另外两家,那么约瑟将终止合同,而且会告咱们的,还有咱们在fanco的库存,货款,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了!”
我转向云曼妮,她马上解释道:“和fanco的合约马上就到期了,我们肯定不会在合约内签其他代理商的!再有就是,依靠海外市场远比国内市场要好得多。至少信誉问题,不用担心。再说,现在那个公司不都在向海外扩张啊?我们为什么不呢?这也是大趋势,大走向,国家不也一再鼓励咱们多做海外市场吗?”
贺洁摇着头说道:“海外市场的不定因素,远比国内复杂的多。虽然世贸wto咱们加入了,可你看看咱们出口的都是些什么商品?有没有一款拿得出手的产品,量虽然很大,可价格呢?都是些不赚钱的生意。中国制造的标签是什么?价廉啊!市场是有了,可利润呢?现在美国马上就成立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组织了,一旦成型,咱们的出口生意就做不成了。”
我反对道:“这做市场肯定是有个过程的,先让市场接受我们,然后再逐步地推进咱们的产品,现在能进入国外市场的基本条件就是价廉,但这不是永远啊!一旦,他们知道了咱们的产品不但价廉,而且物美后,咱们不就有市场了,不就可以推出咱们的高端产品了!先占市场,再求进步,这没什么不对啊?至于约瑟那边,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们不可能有钱不赚是吧?市场竞争机制,他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