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扭头一看,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李慧敏的被窝钻出来,睡到了自己铺上,睡姿采用的是功法中的“卧姿”,呼吸均匀,嘴角微微翘起,小酒窝浅浅地露着,脸上荡着甜甜的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不忍心叫醒她,侧起身子想仔细看看小月,没想到床铺“咯吱”一声,小月嘴角稍稍动了动,眼睛慢慢透出一丝黑亮,发现我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小月忽然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说:“你……你干什么?”
“嘘……”我指了指她身后的李慧敏,轻声说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你……好讨厌!……”小月皱着眉头小声说了一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探出脑袋,我发现她的脸色也能绯红,小月指了指背后,悄声问道:“醒了吗?”
我微微侧起身,看到李慧敏蓬松着头发,衬托着白皙的面庞,黑亮纤长的睫毛合在一起,甜甜地睡得正香,于是冲小月摆了摆手。
小月冲我吐了吐舌头,用口型对我说道:“刘漠……”
我心里一惊,说道:“问刘漠做什么?他昨天就回家了。”
小月气得捅了我一下,轻声笑道:“讨厌,谁问刘漠了?我说你……流――氓!”
我窘迫至极,捏着她的鼻子轻声说:“还怪我,说话不出声音,你自己对对口型!”
“哈哈……”小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干嘛呢你们?困死了,再睡会儿吧。”李慧敏嘟囔着。
我悄悄掀开被子,坐起来就要下床,被小月又按了回去,“再躺会儿吧……”
“不躺了,我不跟女刘漠在一起……”我笑着说。
“刘漠来了?在哪儿?”李慧敏惺忪着睡眼侧起身来问道。
我忍着笑说:“没……没有,我们在说刘漠昨天回家的事儿。”
小月一看没法睡了,嘟着小嘴坐了起来。
看我们两个都起来了,李慧敏也只好翻身起床,抱怨着说:“真服了你们俩,不好好睡觉,大清早的谈论什么刘漠回家!”
“哈哈……”小月和我终于憋不住了。
吃过早饭,李慧敏说要回家拿钱,我和小月买了些吃的去了后山。
绚丽的阳光照在群山上,映出玉女峰的光彩夺目,没有了夏天的青翠,冬日的玉女峰矗立在群山之上,隐隐的透出些许孤独。
“小雨,咱们再比赛一次登玉女峰怎么样?”小月提议道。
“好啊!不过你最近轻功突飞猛进,跟踪我两次都没发现,为了公平起见,食品包你背着。”我开着玩笑。
“那可不行,包本来就该你背!”小月说道,忽然回过味儿来,身影一晃到了我身后,小手轻轻揪起一块肉,“再说我跟踪你?……”
“不……不说啦,快放手,包我背着还不行吗?”
“就这么定了!鉴于你背着包,让你先走两步。”小月胸有成竹地说。
“好嘞,可别后悔……”我话未说完,提起真气,一踩脚下岩石闪了出去。
小月在后面紧紧跟上。在小月的指导下,我轻功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加上自己身体的先天优越条件,更是如虎添翼,为了甩下身后的小月,我全神贯注,走、跳、蹿、跃、攀、缘、挂、提、纵、游、贴等等全用上了,到了半山腰,估计把小月已经远远落在后面。回头一看,小月离我还是五六米的距离,不行!还得努力,又是一路猛跑,眼看就要到玉女峰顶了,忽然一个轻盈的影子从我身后跃了过去,提前到了玉女峰。
“唉……居然没把你甩掉,还比我提前一步,也太厉害了吧。”我竖起大拇指说道。
小月倚在一块大石头上,笑着地说:“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刚开始追你时还真费了不少劲,后来快追上的时候,怕你赖皮就一直跟在后面,快到了才伺机超过。”
“不会吧,我费那么大劲儿,你却说的这样轻松?”我羡慕地看着她。
“也不是的,你背着书包能跑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小月毫不谦虚地笑道,“其实功夫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我看你上山的时候用了好多种身法,而我只会‘跳跃法’和‘蹿纵术’,所以用起来要比你得心应手些。”
想起朴实无华的少林罗汉拳,如果练到高深层次就能达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境界,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对,贪多嚼不烂,我以后应该在专和精上下功夫,这一点要多跟我家小月学习。”
“去你的,谁是你家的?”小月嗔怪道。
“什么你家我家的,全是咱家的!走吧,去蝙蝠洞,看这次谁快……”我说完先飞了出去。
“喂,你等等,什么咱家的……”小月在后面喊道。
第二次的比试当然还是小月提前到达,一进练功房,小月就焦急地把我拉到里面说:“你看,洞里好像有人来过,这不是咱们留下的痕迹。”
顺着小月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岩石上有一片蜡烛点过的痕迹,蜡油摊开一片,像是自身燃烧完后留下的。
我想了想,一拍脑袋说道:“别担心,这是我留下的。”
小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咱们留下的!”
“我说是我留下的,没说是咱们留下的。你忘啦,前几天你投石子,我去右洞练功房找你,蜡烛没熄,咱们走的时候又没回来看,自然就留下了这滩痕迹。”我说道。
“吓死了,我还以为这个隐蔽场所被人发现了呢。”小月拍着胸脯说道。
“呵呵,没事儿,刚才把我也吓一跳。”我笑着说。
切磋了一会儿杨式太极拳,两人在“形”、“劲”、“意”、“气”方面,有了一些体会,但要充分体现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为环抱,阴阳平衡,真正达到形神合一,却是需要时间和意志的锤炼。
坐下休息的时候,小月取出包里的食品,两人边吃边聊着。
“对了,小雨,昨天晚上你不是说要告诉我那个秘密吗?”小月忽然问道。
“哪个秘密?”
“哎呀,就是那个秘密,哈哈……”小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就……就是……哈哈……”
“你别笑了行不?到底什么秘密?”我问道。
“就是……你方便的时候嘴里叨念的什么‘嘘嘘,让让’的秘密,哈哈哈……”小月从石头蹲到了地上。
我忽然想起她昨天晚上发笑的原因,脸腾地红了,讪讪说道:“你……你再笑就不跟你说那个秘密!”
“好了,我不笑了,呵呵,你说吧……”小月终于忍住了笑。
“说之前我要提醒你,你发笑的原因不能跟任何人讲,连最亲密朋友也不能讲!”我一本正经地说。
小月站起身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有毛病啊!那种事儿我能跟谁说,怎么说出口?”
我一想,也对,就没再强调保密问题。
“昨天晚上想跟你说的事儿也不能算是秘密,最多是个注意事项而已。就是在野外方便的时候不要在很空旷的地方,要找隐蔽一点的地方,比如小树或者小沟,之前要先吐几口吐沫,嘴里要说‘嘘嘘……让让,让让’一类的话。”
“不会吧?那事儿还有这么多讲究?”小月睁大眼睛问道。
“刚开始我也不信,后来通过两件事,我信了,你最好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我说道。
“哪两件事?”小月问道。
于是我把二辉那次碰到锁柱媳妇的事儿跟小月简单讲了一遍。
“哈哈……,二辉真会选地方,另一件呢?”小月笑着说。
“另一件是我堂妹小云,小云是我三叔家的大闺女,当时也就五六岁吧,她跟着三叔他们去地里割麦,晚上回家不久,突然就神志不清,高烧不退,满嘴胡话,说的什么谁也听不懂,嘴里还不停地吐吐沫,送到药社大夫也查不出病因,还说不行就赶紧去县医院,急的全家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后来怎么样?”小月追问到。
“后来母亲提醒他们去请圣姑,我清楚地记得,我赶到三叔家的时候,三叔正好把圣姑接到家里,小云已经烧的昏迷不醒,我跟着圣姑进屋看了看,发现堂妹小云身体里面躺着一个‘老头儿’,就跟圣姑悄悄说了,圣姑让三叔三婶回忆当天小云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想起做什么了吗?”小月问道。
“三叔和三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小云做了哪些不对的事儿,就从去麦地开始到傍晚回家说了一遍,圣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三婶看到小云在地里小便了一次。圣姑二话没说,让三叔赶紧套车,带着小云去麦地,到了地里,圣姑让三婶抱着小云找到她尿尿的位置,不知道圣姑在那里叨念了些什么,然后又烧了些纸钱,让三叔和三婶在旁边磕了几个头,我看到小云身体里的那个‘老头儿’终于懒洋洋地坐起来,慢慢地飘走了。”
“那小云怎么样?”
“还别说,‘老头儿’走后,小云的烧就退了,也不说胡话了,慢慢地睁开眼睛,奇怪地望着大家,说‘妈妈,这么晚了还跑地里割麦子啊?回家吧,我饿’,喜得三婶抱着小云就哭……,回来后圣姑提醒大家在野外小便一定要注意,不要在坟地和很空旷的地方,要找隐蔽一点的地方,比如小树或者小沟,注意,我说的是‘小树’和‘小沟’,不是‘大树’和‘大沟’,尿尿要先吐几口口水,嘴里要说‘嘘嘘……让让,让让’一类的话。”
“太吓人了……”小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幸亏我没那些不良习惯。”
“我觉得碰到这种情况存在一定几率,比如那些不知道这些忌讳的人在空旷的地方甚至在坟地小便也没什么事儿,关键是赶巧了,如果小便的时候正好赶上‘不干净’的东西在那儿,你淋到它身上它不跟着你才怪。”我分析道。
“我……我怎么感觉越来越渗得慌……”小月说。
“呵呵,只要注意了就没什么问题,人鬼殊途,如果不去招惹它们轻易不会出现这些事情的,其实……”我想了想没往下说。
“其实什么?”小月问道。
“也没什么,你是不是想去‘嘘嘘’了?”我岔开了话题。
“你……你给我呆在这儿别动啊……”小月闪身出了练功房。
想不到小月被我歪打正着说中了,呵呵。
其实我是想说学校里面绝不是只有一个董坤和一个红衣厉鬼,其他的地方也一样,孤魂野鬼多了,因为怕泄露天机,才没有说出来。当然,如果没有特殊条件,特殊的人和特殊事情,很难激发它们能量的,所以只要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做到心中无鬼,则一生无鬼,亦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当然,如果做了亏心事嘛……那就要看造化和自己迷途知返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