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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过了十天,周六中午,传达室的师傅又到教室找我,这次叶璐没跟我一起出去,凭直觉她悄悄跟在了后面。
和猜测的一样,门口站的果然是刘叔叔,样子比十天前更憔悴了,他把我拉到校门外僻静处站定,问道:“小雨,晚上没事儿吧?”
“也没什么事儿,大漠找到了吗?”我说道。
“没事儿就好,下午放学叔叔想请你吃个便饭,顺便求你件事儿……”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刘叔叔避开了刘漠的话题。
“刘叔叔说的哪里话,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用请我吃饭,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只要能做到的我肯定义不容辞!”我信誓旦旦地说,却不知随口答应的一句话,事情却已超出自己所接受的心理底限,倘若上天再给重新说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先问清他要我帮什么忙再做决定,可惜我没有月光宝盒,更不会穿越时空隧道。
“行,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不过,饭肯定要吃的,叔叔还有别的事儿跟你商量。”刘叔叔说道。
我定了定神,发现刘叔叔身上隐约又“背”着一个女人,虽然不清晰,但看轮廓仍能断定就是去年他“背”的那个。心中不禁叹道:唉,刘叔叔这个人什么都好,无论是能力,还是做人做事做官儿,都是其他男人所不能比的,就有一点儿不好,那就是太好色,可“劝赌不劝嫖”,这种事儿我是断断不能随便插嘴的。。。
“好吧,我回去安排一下,下午放学怎么找您?”我说道。
“这是银都假日酒店的房间号,放学你直接去就行,我在门口等你。”刘叔叔说着递过来一张字条。
天哪,“银都假日酒店”,平时想都不敢想去那儿吃饭,酒店离二中只有三站地,是全市唯一一家符合国际标准的五星级酒店,据说酒店餐饮部集中外之美食,色香味俱佳,真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出身的书记,来找我之前全安排好了。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太奢侈了吧……”
“呵呵,奢侈就这一次,叔叔知道自己的出身,不会乱花钱的,我先走了,回见。”刘叔叔说完一招手,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驶了过来,开门的是一只纤纤玉手,由于车窗的玻璃贴了膜,看不清人,刘叔叔一上车,桑塔纳便飞驰而去。
“喂,怎么样,刘漠找到了吗?”一进校园,叶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试探着问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晚上请我吃饭,你去不去?”
“切,说去你让我去吗?”我不得不佩服叶璐的聪明。
“呵呵,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说话的时候避开一下。”我笑道。
“才不呢,他请的又不是我,我干嘛去惹人嫌?假日酒店的饭又不是没吃过!”话虽这样说,叶璐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啊,你全听到了?”
“有你在,听不听到有什么关系?”叶璐不置可否,“对了,刘叔叔这人怎样?”
“挺好的,你不是还夸他英俊、潇洒、慈祥又有内涵吗,怎么啦?”我说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担心你……”
“放心吧,虽然没有天赐之力,但帮刘叔叔对付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被他利用……”叶璐忧心忡忡地说。
“应该不会,刘叔叔待我一直很好,再怎么讲他也是县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犯不着利用我,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没什么利用价值,呵呵。”我笑道。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叶璐喃喃说道,“晚上回家吗?”
“估计回不去,对了,叶伯伯那里你给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放心吧,理由早为你准备好啦,十个晚上不回家的都有,哈哈……”叶璐笑道,“只是,你去享用山珍海味,我却要去吃‘豆腐开会’了……”
其实,家里早就请了个保姆,名字叫小芳,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嘴儿甜,说话有点儿嗲,人也不算太懒,帮老人家挠挠痒,捶捶背照顾起居还行,做饭只会熬粥,煮方便面,至于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跟原来的张阿姨更没法儿比。
也碰上叶军长心肠好,一直护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做饭,使用电器等,说什么“不会可以学嘛,谁生下来什么都会”,有时候叶军长看上去反倒更像“保姆”,用叶璐的话说“这请的哪儿是保姆,分明就是一‘祖宗’,看见就堵心!”
小芳倒也聪明,很快便得到叶军长的“真传”,试想,“豆腐开会”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充其量只能叫“豆腐聚会”,我吃饭不挑食,但顿顿“吃豆腐”叶璐可受不了,所以照她的意思,早就把小芳辞了,但她有“后台”,既然老人家乐意,叶璐便没继续“较真儿”,毕竟保姆是来照顾老人的,大不了我俩多去几趟美食一条街。
小芳人不大,管事儿却委实不少,她不敢得罪叶璐,对我却经常呼来喝去,指指点点,比如臭袜子自己不洗啦,东西随处乱放啦什么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懒得跟她计较,有时候也窝火儿,自己“寄人篱下”不说,还受小保姆的闲气。
真正让叶璐“下决心”把她辞掉,是因为小芳“嘴贱”,有天晚上叶璐忍不住声音喊的大了点儿,第二天叶军长就知道了,这种事儿当然不能跟叶璐讲,为了顾及“家族声誉”,叶军长只好把我单独叫到卧室,侧面提醒我“以后注意影响,别搞那么大动静,让外人听到了不好”等等。
我心说这小芳脑子是不是灌了浆糊?她也不想想,既然叶军长让我住家里,从未过问过叶璐和我的事儿,自然是认可了的,看穿但不说穿,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干嘛还非要说出来?真是倒霉催的!
果不其然,从未对她发火儿的叶军长震怒了,具体跟她讲什么我没听清,反正小芳的眼睛红了整整一天,再后来对我也客气多了。
叶璐好像也看出了倪端,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虽不像鲁迅先生那样“睚眦必报”,但也不傻,既然你告我们“黑状”,自己凭什么帮她瞒着?何况这事儿本就不是我的“错”!
叶璐听后牙齿咬得咯吱响,当时就要去揍她!我赶忙把她拦住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勉强劝住她,然后我又适时出了点小主意:“想辞掉她很简单,但绝不是现在,因为你堵不住她的嘴,这笔账暂且给她记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叶璐心领神会。